十九、夜晚
苦刚刚巡视完庭院,正打算向红衣大长老汇报情况。
“苦。”一个男子叫住了苦的背影,这是一个梳着辫子,皮肤白皙的年轻男子,
“浮竹。”苦认识这个男子,他同样也是长老院的人,是隶属红衣大长老的司职,也是苦的前辈,“你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吗?是红衣大长老叫我来的。”反而是浮竹有些惊愕的问道,
“是吗?”苦有些惊讶的说道,心里却在思考,红衣大长老将浮竹调到这来,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什么啊,我以为你会知道的,红衣大长老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可能是他太忙了。”苦解释道,“那么你过来了,长老院那边怎么办?”
“长老院那边有水田看着呢,如今最重要的是红衣大长老的安全才是,为了七天后的议会,我们必须要保证长老的安全啊。”
“恩,那么守卫就拜托您了。”苦鞠了一躬说道。
“放心吧,院子外围我都加派了人手,一只虫子也别想钻进来。”浮竹自信的说道。
红衣大长老的院落,共有两栋房子,分为主屋和别室,主屋共三层,最上面是卧室和书房,一层是客厅,而和光他们被安置在了别室,别室共二层,主要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院落被高高的围墙包围,只有一扇大铁门可以通过,院子里栽植了许多树木花草,后院还有池塘。
此刻红衣已经回到了主屋,正坐在书房的桌子前,苦问了佣人后,便来到了三层书房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红衣坐在书桌前,闭着眼睛,一脸疲惫的样子,当苦走进来时他也没有睁眼,或许他已经猜到了。
“你来了啊。”
“是您叫浮竹来的?”苦开门见山的问道。
“看来你见到他了,是的,是我叫他来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苦质问道。
红衣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苦,说道,“不要这样,我把他叫来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啊,红衣大长老这么信任那个家伙啊。”岚听着佣人的话,一边嚼着馒头,此时佣人刚刚给他们端上饭菜,岚便跟她们闲聊了起来。
“是啊,苦先生很小就来到家里了,他是个孤儿,是上任大长老收留了他,所以苦先生为了报答大长老的恩情,一直尽心尽力的为红衣大长老做事,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很成熟,现在的红衣大长老可以说是苦先生看着长大的,对于长老来说,苦先生更像是他的哥哥。”佣人微笑的说着。
“哦。”岚点着头应了一声。
“可怜的红衣大长老啊,从小没有了母亲,两年前父亲又走了,如果没有苦先生一直以来支撑着他,我真是不敢想象啊”说着佣人大妈不禁哭了起来,“他明明那么懂事乖巧,却要承受这样的命运,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每晚我都……”说到这佣人不在说话了,
“病?大长老有病吗?”
“没有,只是最近他有些感冒罢了,最近几晚我听见长老咳嗽声罢了。”佣人慌忙的解释着,然后不再跟岚说话了,问候完了,便离开了。
“早就听闻,红衣长老自幼体弱多病,看来好像是真的了。”苟怵躺在床上说道。
“不会吧,我看他的样子虽不说十分的健康,但还是蛮精神的吗?”和光想起红衣跟自己说话的样子,他的微笑,他的眼睛,是那么健康啊。
“咳咳……”红衣扶着桌子,手捂着嘴,一脸痛苦的样子。
“您怎么了,还好吧。”苦见状连忙上前扶着红衣的肩膀,
红衣停止了咳嗽,摊开捂着嘴的手,一滩鲜红的血格外的扎眼,“恩,只有在这里我才是真实的,也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不用那么刻意的伪装自己。”
“新光。”苦怜爱的叫道红衣的名字,这个名字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苦才会这样叫。
“真的怀念父亲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总是这样护着我,我可以撒娇,可以懦弱,可以害怕,我可以说不,可以说药很苦我不要,我可以……咳咳……”红衣说着这话,又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别再说话了,您需要休息。”
红衣摇着头,“我真的好怕,我好怕我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眼了,我时常在梦里见到妈妈,爸爸,他们好像就要来接我了,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见他们啊,想和他们团聚啊。”
苦没有说话,他只是望着红衣,眼睛里噙着泪水的望着这个疲惫瘦弱的孩子。
“我觉得自己很孤单,明明爸爸妈妈在那个世界叫我过去,但是我还是不想这么离开,因为在这里还有牵挂的,还有这个美丽的蔚蓝。”
“放心吧,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恩,最后了,只要度过这次……”
“我们会的。”苦紧紧地握着新光的小手说道,新光自幼体弱,五岁那年,大夫诊断新光活不过成人之年,而现在看来,自从当上了红衣大长老的两年来,新光变得更加的孱弱了,别说成人之年了,恐怕连明年都不一定能撑过啊。
“所以,拜托了,那件事,我只有你可以依赖了。”
“可是,离开了我,您……”
“苦,我不会就这么死的。”红衣目光坚定地望着苦,就在这时,苦突然听到门外有什么动静,
“是谁?”说完好像听到门外有人跑开的声音,苦立马追了出去,走廊里空无一人,苦便向通往楼下的楼梯处追了过去,却不想刚在走廊一转弯就与浮竹迎面撞上了。
“啊?苦,你干什么?”浮竹捂着自己被苦撞到的胸口说道。
“抱歉,刚刚你有看到什么人影吗?”苦慌忙的问道。
“有啊。”
“在哪?”
“不就是你了,你怎么神神经经的。”浮竹不高兴的说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太紧张了。”苦有些尴尬的应了声。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我亲自守着大门不会让人闯进院子的。”浮竹自信的拍着苦的肩膀说着。
“你守着大门,那么里面主屋这谁来守?”
“放心吧,守主屋的是竹舞,哈哈,有意思吧,竹舞(主屋)来守主屋。”浮水开着玩笑说着。
苦皮肉不动的一笑,不过又想既然是竹舞来看守主屋自然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了,毕竟那个女人要把自己强啊,“不过为什么,我没有见到她?”
“是啊,来到这半天了,我也没有见到她,她应该跟我一起来的才对啊,果然,女人就是麻烦。”浮竹抱怨的说道。
“对了,浮竹大人来这干什么?”
“哦,我来找红衣长老汇报守卫情况。”
“你过会再汇报吧,大长老现在累了,想休息会。”
“是吗,那真倒霉,我一会再来吧。”
望着浮水走下楼的背影,苦皱起了眉头,刚才的动静究竟是谁,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难道已经混进来了吗?
“入夜了啊。”岚趴在窗外望着上空的海水渐渐地被染黑了。
“夜晚总是那么可怕啊,希望今夜可以平安吧。”苟怵终于可以起身了,他坐在床上,浑身缠着绷带,活像个木乃伊。“那么岚小姐,你接下来打算干嘛?”
岚没有说话,此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下去,虽然决意要找出幕后的黑手,但是空有一腔热血,没有任何计划想法,也毫无用处。
“现在来看,幕后的黑手很有可能就是紫衣大长老,而城主被害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拜托我重查七年前蓝衣大长老一案,所以这团乱线的线头之一就是七年前的蓝衣长老一案,如果七年前蓝衣大长老是被冤枉的话,那么凶手就一定是也是紫衣大长老。”
“你……”岚呆呆的望着苟怵。
“看来苟怵先生是打算查下去了。”和光笑着说道。
“没办法啊,我既然答应了城主的拜托,就要做下去啊,如果无法完成死者的嘱托,会被死者诅咒的。”苟怵摆出一副笑容说道。
“哈哈,好,那么我们就一起吧。”
“你起什么哄?”岚瞥了眼和光。
“这不是我起哄,而是别人找上了我不是吗?被人揍了一拳哪有揉着脸自己哭的,我要狠狠地还回去。”和光握着拳头说道。
“小心打不过,会被人打死的。”
“如果从七年前蓝衣大长老一案看的话,我有十足的把握相信是紫衣做的。”苟怵说道。
“为什么,你有什么证据吗?”
“不,只是听了红衣大长老今天的话我才这样觉得的,因为我看过当年的档案,蓝衣大长老就是被紫衣大长老杀死的,而蓝衣大长老所有的罪行也是紫衣大长老一人片面之词,档案上记着,紫衣大长老是因为发现蓝衣大长老潜入九层,偷取蓝晶之花,结果被紫衣大长老发现,蓝衣大长老拒捕,结果就被紫衣大长老杀死了。”
“什么,这也太草率了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当时蓝衣大长老死的时候手里正握着蓝晶之花。”
“什么?这么说……”
“听了红衣的话,我知道了,那正是最后一朵蓝晶之花,所以长老院才会如此动怒。”
“可是这也有可能是紫衣杀死了蓝衣大长老,然后摘下了蓝晶之花放到蓝衣长老的手中。”
“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是一个面对着一个是拥有着紫色光芒的紫衣长老,另一个是失去了蓝色光芒名存实亡的蓝衣长老,你觉得长老院会选择哪一个?”
“可恶。”和光咬着牙说道。
“我仔细想过了,我觉得这件事有个很大的疑点,我查过了当时的蓝衣大长老一直和执政府走的很近,几乎很少去七层的长老院,是长老院中唯一个深的民心的人,他关心民众,经常在公共场合演讲,开始我还不太懂,现在我明白了,因为蓝衣长老失去了蓝色的光被长老院排斥了,所以才会选择与执政府一队,那么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死去的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九层,如果说这一切是紫衣大长老刻意安排的话,又为什么会选择蓝衣大长老呢,一个失去了光芒没有任何威胁的人,为什么紫衣要费尽心思这样杀死他,如果是为了权力,他应该瞄向的是红衣大长老他们拥有力量的人才对。”
“恩。”岚点着头,赞同苟怵的推理,“还有一件事我也有些在意,那就是如果蓝晶之花是紫衣大长老摘下来的,那么他就应该知道长老们会为了让最后的蓝晶之花而利用自己的力量,这么来看的话,紫衣摘下蓝晶之花的意图就明显了,那就是消耗掉其他长老们的力量,但是这里有一个风险?”
“风险?”
“对,那就是万一耗掉的是紫衣大长老自己的力量呢。如果说他这是在赌,那么这赌的就太大了吧。”
“你的意思是,紫衣长老是确信自己的力量不会被消耗殆尽。”
“究竟是什么会让他有如此的自信?即使他的实力超过其他长老,但也绝不会下如此大的赌本,其他五位长老力量都消耗干了,甚至红衣长老都因此牺牲了自己的命。”岚不解的说道
“的确,这么看来紫衣长老一定是有什么秘密。”苟怵思索着,“秘密,难道是……”
“怎么了?”
“我们一直以为紫衣大长老杀死蓝衣大长老是因为夺取权力,那么如果不是呢,照情况来看,这不是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但是蓝衣大长老却不得不死去的理由是……”
“对,说不定因为蓝衣大长老知道了什么,一些紫衣大长老的秘密。”苟怵猜测的说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无从查起了,蓝衣长老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灭门了,线索全都断了。”岚摊了摊双手,无奈的说道。
“不,还有线索,当年因为此事死去的还有一个人。”
“还有……”
“恩,说的有点口干了。”
“我去帮你倒点水。”和光说着就起身去倒水了。
“你说的那人是谁?”岚急切的问道。
“就是侍剑队前任队长。”
“啊……”突然和光大叫了一声,苟怵和岚闻声看了过去,只见和光一脸惊恐的表情,他的脚下是一个摔破的杯子,水撒了一地。
“你怎么了?”
“水……水里有人。”和光哆哆嗦嗦的指着掉落在地的杯子碎片,脸色慌张的对岚他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