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念初又开始事事经手,处处过问,向远几次抗议,埋怨念初不信任他,反惹得念初骂他:“我就是太信任你了,才由得你在我眼皮底下安排一出大戏,还漏洞百出,侮辱我的智商呢?!再啰嗦继续打,我还没出完气,先记账上,等我生完......”
“是,等你生完,我早就欠你好几顿打了。”向远也没好气。
等我生完,这句话快成了念初的口头语,肚子越来越大,干什么都不顺手,她便无比向往卸货之后的日子。
“你还敢顶嘴了?”
“不敢,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向远闷闷回一句,关门走了。
“你——给我滚回来!”念初气得大吼。
到了国庆节,向逢那边还纠结找个什么借口回去,念初先来了通知召他。
向逢喜滋滋的上了船,却发现船上的人看着他神情莫测,问又不说,当然,他们是不敢随便乱说的,可是随后向远在岸上迎着他立刻就告诉他事发东窗了。
向逢随即冒了一身冷汗,磨叽着不肯再往前多迈一步。
向远忍不住调侃他:“看你吓的,当初做的时候怎么不怕?”
“那不是有你兜着!”
“......”向远语塞,拖着他往小楼去。
向逢不再挣扎,也知道躲不过,小心翼翼的祈求向远:“万一,她气狠了,你帮忙拦着点。”
“我拦?你还真抬举我!”向远哭笑不得,看他那模样又不忍心,“得了,不吓你了,过去这么久她早就不气了,就是召你回来看看。”
向逢半信半疑,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念初房间。
“你和向颍发展得怎么样?”正在弹琴的念初停下手来,随口问了句不相干的。
“呃?”向逢一愣,怎么问这事?看看念初脸色还好,也就不再紧张,“挺好的。”
“既然挺好,不好好陪着她,跑我这来一待两个月是干什么?”
果然还是为这个,向逢垂了头:“那个,我看你行动不便,多关心一下。”
“想关心不明着关心,背地里偷偷摸摸,不怕吓着我?”
“我怕你不答应。”
“你就没想到万一被我发现是什么后果?”
“想过,如果你生气了,要打要罚我都认,别连累其他人就好。”
“已经连累了。”
“啊?”
“他们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就剩你了。”
向逢迟疑了一下,主动跪下了:“主人,你现在不方便,要不先记账?”
“可别,账太多,我怕忘了。”念初抬起手腕了按了个键。
一直候在门外的向远立刻进来。
“你来打吧,也是三十。”念初回过身去,继续弹琴。
向远向逢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念初那边琴声汩汩,显然也没打算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向远去门后摘了鞭子,扯了嘴角无奈一笑:“来吧,反正磨蹭也没有用,我和顾哥都挨过了。”
连顾印桢都挨打了,向逢吃惊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向远。
向远耸耸肩,不做解释,伸手往沙发上指指。
“啊——”第一鞭下去,向逢跳起来,“你公报私仇呢?”
“我和你哪来的仇?”抬手第二鞭。
“啊!”向逢又惨叫一声,“还说不是,肯定是怪我连累你挨打了!”
“那就算是吧。”又是一鞭。
“你你你——”向逢疼得跳起来,不肯再趴下。
“别矫情了,我挨了四十鞭呢。”向远一脸调侃。
“那你也不能......”话没说完,因为琴声突然停了,两人不约而同转头,正遇上念初转过身来盯着他们俩:
“斗嘴好玩是吧?到我这叙旧来了?”语气平静,眼底的厉色却是吓人。
于是两人立刻继续,不敢多说一个字,过了一会儿,看念初不再看他们,向远低头附耳过去:“我是嫉妒你,离那么远还占着念初的心。”
向逢一惊,抬头瞪他:“别胡说!”
向远抬手又是狠狠几鞭,方才低头又说:“你的房间一直留着,她还时不时进去坐坐,你说是为什么?”
“......”
向逢趴了三天,第四天开始一瘸一拐陪念初散步。
毕竟时隔一个月,念初其实早就消了气,此刻也愿意跟他多聊聊,围绕着他的学业,他的大学生活,杂七杂八地谈了许多,发现如今的向逢变化还真是大,读书多了身上添了些许才气,将原来粗粝的武夫气息磨掉了许多,倒像是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了,他年纪小毕竟单纯,又性子直,念初在他面前渐渐不再拿架子,时不时想要放低身段去迁就他。
等第七天催他走,向逢却是念念不舍,前面装的冷心冷面早就在这几天里现了形,而且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对念初和对向颍的感情怎么都不像同一回事,但究竟是怎么两回事,他还有点说不清。
念初见他这样,只当他是担心自己身体,于是冷着脸催他:“赶紧回去好好学习,快生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念初你可一定记得叫我啊,别到时候一忙乱忘了。”
“忘了就自己回来,预产期是12月初,这之前可不许偷跑回来,否则真给你记账。”
“那,好吧。”向逢发现他擅自改了称呼竟然没被骂,对其它的也就不那么在乎了,心里暗自高兴着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