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相识)
风吹南阳,晨曦淡淡,微光尽情地洒彻在南阳城大大小小的楼阁上。不出一个时辰,本安静少人的街道已是熙来攘往,车水马龙。
这座古城历史悠久,文化底蕴十足,今时,正是繁荣昌盛时期。而位于南阳城以南的极南之林,繁闹却不及南阳城的万分之一。
极南之林,地形崎岖,多为山地深谷,丛林茂密,林中虎兽为王,至今无人涉及。但却无人知晓,在林中深处,稀稀落落的人家坐落在小山谷里。
每天,那儿的人上山砍柴,下田种地,织衣纺布,自给自足,与世隔绝。林中虎兽却从不伤及他们,但如果有外人不慎闯入便会被虎兽杀食,尸骨无存。
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进入林内还能存活的。世人只知,极南之林,凶险万分,不可探之,无人敢越。
“哼!瞧你这穷酸样!真是丢我们的脸!”镂空的雕花窗外,一穿着华丽的男童一脸嫌弃地朝跪在地上的小男孩说道。
“轩儿,过来,不许欺负堂弟。”一个中年男子走过去说道。
“就他?也配吗?”男童不屑地朝跪在地上的小男孩踹了一脚便走了。
中年男子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走远,用嘲讽的语气对着倒在地上的男孩说道:“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回你的柴房去!别在这碍你堂哥的眼!”
男孩儿捂着被踹的胸口,用了浑身的力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狼狈地朝柴房跑去。
男孩跑进柴房后便倒在地上,咬着脏兮兮的小拳头哭泣......爹,娘,我好累......我好像快坚持不下去了......你们怎么能如此狠心......
我连你们的面都没见过,你们怎么忍心把我丢下自己呢?
这个地方的人好恶毒,叔叔好坏......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呢......
极南之林深处,一女童的出世让原本宁静村庄变得喜气洋洋,各家各户都张灯结彩,摆酒入席庆祝这个新的小生命的到来........
“哈哈,今日是可喜可贺的日子。我有了孙女了!今天,我打头,给孙女送上祝福。我预言,夜瞳会平安长大,永远保持着一颗善良坚强的心。”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抱起女童满脸笑容地说道。
“我作为夜瞳的大伯,理应给夜瞳送上最美好的祝福。哈哈,我预言夜瞳会收获最美的爱情,遇到一个最爱她的人。”
“作为夜瞳的父亲,我预言夜瞳未来将会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只要她愿意,只要她努力。”
“我预言夜瞳将会出落成一个美人儿......”
“我预言夜瞳将来聪明伶俐,勇敢善良......”
所有人都把最美好的祝福赠给了这个刚刚出世的小女孩儿,而女孩儿的一生,也注定着与众不同......
......
夕阳最后剩下的一点余晖在夜幕降临时完全消失了,浓密的树林里除了微风轻吹草叶的沙沙声,再无其它声响。
五岁的夏侯夜瞳提着竹篮沿着小路快步地走着,手腕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发着声响。
她已经采了一天的蘑菇,已经体力不支了,况且天已经黑了,她必须赶快回家。
虽说这林里的野兽并不会伤害他,但此刻的她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却不知为何,她只想赶快回家。
“啊!救命啊!不要吃我!啊!”就在夏侯夜瞳准备快跑回家时,不远处的密林里传来一声稚嫩的求救声。
夏侯夜瞳朝着呼叫声看去,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儿狼狈地摔在草丛中,而男孩儿身后的却是一只白虎,白虎正虎视眈眈的瞪着地上的男孩儿。
“停!不要啊!”就在白虎准备扑向男孩儿时,夏侯夜瞳猛地冲白虎吼道。
顿时,白虎看着夏侯夜瞳怔了怔,好似人一样立刻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坐在地上的男孩儿惊魂未定地扭头看向吼声处,只见一个个头不高的穿着白衣的小女孩儿正缓缓地向自己走来,她手提竹篮,竹篮里满满的都是小蘑菇,左手上的铃铛发着清脆的响声,在月光的映衬下,她活像一只精灵。
“你是谁?怎么闯进这里的?”夏侯夜瞳走到男孩儿面前,俯身询问道。
男孩儿惊慌失措地后退,很显然,男孩儿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问题。
夏侯夜瞳直起腰板带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坐在地上的男孩儿,他遍体鳞伤,破衣烂衫,纯像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乞丐。
只是,极南之林,从没有人可以走进来那么深过,他一个小男孩儿怎么能走到这里呢?
“走吧!跟我去见父亲,父亲知道该怎么做。"估摸着一个小男孩儿应该不会伤害人,夏侯夜瞳决定带他去见父亲。
“不要!不要打我!求你……别打我……”男孩儿看着夏侯夜瞳突然伸过来的手,以为是要打自己,本能地用手护头哭喊道。
“不,我不打人,更不会打你。相信我,乖,别怕,不打你。”对于男孩儿的过激反应夏侯夜瞳一脸惊愕。
这个男孩儿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连同龄女孩儿都如此害怕?
想想自己在家中受宠万分,而面前的男孩儿,他还那么小就这样子,他的父母呢?
想着,夏侯夜瞳心疼地蹲下向男孩儿伸出双手,示意他不用害怕。
男孩儿脸上挂着泪花,看着面前的小白手,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怔怔地看着。
夏侯夜瞳见男孩儿不再激动地哭喊,便轻轻地拥住了他,男孩儿身体一颤,委屈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很多年以后,他都还记得这个拥抱是多么地温暖。
夏侯夜瞳温柔地用小手在他瘦小的背上轻轻拍着,小声地安慰着男孩儿,铃铛因为震动不停不断地响着。
林中,只有两个小身影蹲在地上相拥,月光透过林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除了虫鸣与清脆的铃铛声,林中,再无声。
这叮铃铃的铃铛声和女孩儿轻声的安慰声,在此刻,对于男孩儿来说,是世上最美秒的声音……
夏侯夜瞳将男孩儿带回了村里,将经过同父亲和长辈们说清后,嘟着小嘴闪着泪光求着长辈们能将男孩儿留下。
当长辈们最后确定男孩儿没问题后,夏侯夜瞳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只有五岁,但从小就聪明伶俐,懂得很多事情。
她知道长辈们很忌讳外来人,极南之林外的人都被他们叫做异人。但凡有异人进入极南之林,便会被虎兽攻击,最后成为虎兽的食物。若有侥幸逃脱者,像男孩儿这种情况的,都会被长辈们处死。
夏侯夜瞳想帮助这个男孩儿,她不想他死。
除了因为他很可怜之外,还因为极南之林除了夏侯夜瞳,再没有其他孩子,更没有同龄孩子陪她玩。
虽然备受宠爱,却从小就被父母亲教育,读万书,练书画,懂音律,歌诗赋。因此,她比同龄孩子还要懂事,却没有一个朋友。
不过她有着长辈们的宠爱,动物们的陪伴,童年还是过得有滋有味,就是少了点什么。那就是友情。所以,夏侯夜瞳希望男孩儿能够留下,陪陪她。
自从男孩儿在家里住下之后,夏侯夜瞳的生活多增添了几分乐趣。
男孩儿比她大三岁,八岁,却大字不识一个,而且连名字也没有。因为刚见面时他身上脏兮兮黑乎乎的,夏侯夜瞳索性就叫他小白。
父亲说他应该是长期被人凌虐,所以才会如此害怕生人。
因为小白体质弱,夏侯夜瞳听了父亲的话好生照顾他,像个姐姐一样,喂他喝药,教他读书识字,教他换洗衣物,带他外出游玩……
起初母亲对小白还不大友好,处处提防,不过时间久了也就没那么苛刻了,小木屋里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夏侯夜瞳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她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每次,她刚走到极南之林的边缘,都会被野兽们拦住,她,从来,没有踏出过极南之林一步。
她不知道为什么长辈们会如此讨厌异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长辈们才能出林,而且每次只能出两人,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隐世长存。
外面的世界,她只能从长辈们的口中得知。
每到晚上长辈们没事的时候,夏侯夜瞳总会缠着他们,听他们讲外面的世界所发生的那些有趣的事。
偶尔,小白也会给夏侯夜瞳讲外面有趣的东西,风车、不倒翁、糖葫芦、小泥人……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小山坡上,翠****滴的草地似绒毯般铺在坡上,零零星星的小花儿点缀着绿地,万蝶纷飞,微风带着淡淡的草香拂过。从坡顶俯视,看得见不远处的小田里,农户们正辛勤地除着草,家中农妇也在忙着纺步编篮。这里,没有任何喧嚣,宛如世外桃源。
坡上的榕树下,两个小人儿玩得不亦乐乎。
“小白,你得多吃点,你大我三岁呢!却比我矮那么一大截,两个月了,都是我在保护你,羞羞脸!”榕树下,夏侯夜瞳故作生气指着小白的鼻子说道。
“夜夜,我会长大的,我能保护你,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小白不服气地睁大眼睛信誓旦旦地说道。两个月,他已卸下所有防备,完全信赖这个美丽的地方,完全依赖她。
“夜瞳,小白,快回来,父亲有事要说。”远处,母亲冲着树下的两个小人喊道。
刚回到屋里,母亲就把小白带了出去,只下留夏侯夜瞳。
夏侯夜瞳疑惑地看了看父亲,只见父亲皱着眉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夏侯夜瞳不安地问道:“父亲,怎么了?”
“夜瞳……小白,该走了,父亲和伯父已经找好收养小白的人家了。是一家富商,小白去了不会再受苦了。而且小白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他,你大伯诊断,他应该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小白不属于这里,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
是夜,星光灿灿,明月高挂,朦朦胧胧的星光、月光肆意挥洒于天地之间。
细细的虫叫声伴随着潺潺的溪流声不停歇地充斥着宁静的夜。偶尔,林里也会传来几声鸟叫。
“这个玉佩,我从小就带着了,很喜欢。现在送给你,我没有朋友,你是第一个,陪了我两个月,谢谢。走了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要再让自己受委屈。”密林中,夏侯夜瞳闪着泪花将手中的白玉佩递给小白。
小白低头不语,伸手接过白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半晌,小白忽然踮起脚尖,“嘶”伸手一把扯下夏侯夜瞳肩上的白衫,在夏侯夜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嘴便在她的肩上狠狠地咬去。
第一个朋友?夜夜,你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林中,少女的尖叫声久久回荡。
直到小白感到口中满是浓浓的血腥味儿,才松了口。看着夏侯夜瞳疑惑的眼神以及她肩上带血的牙印,他笑了。
他没有什么可以给她,但他会记住她,同时,他也不能让她忘了他,他会回来的,他记得他说过,他会保护她。
这一年,他八岁,她五岁。
这一年,他狼狈不堪,她宛如仙童。
这一年,时间,在他们心上烙下印记。
(第二部分:诅咒)
今晚的夜安静得可怕,皎月和繁星不知道怎的不知所踪。
本就漆黑的缺少了月光和星光的照应更加的黑了,狂风呼啸而过,林叶摩擦发着诡异的响声。
“轰隆!”
寂静的夜空突然响起一声雷鸣,睡梦中的夏侯夜瞳被惊醒。
感觉到气氛的异常,夏侯夜瞳不安地缩了缩被窝里的身体。
今年是她的及笄之年,明日,她就成年了,可今夜的不平静让她感到害怕。
“啊!”就在夏侯夜瞳即将再昏睡过去时,突然,她只觉得身体一僵,随后便是全身骨骼的刺痛深深袭来,痛到心里……
渐渐地,伴随着骨骼疼痛而来的是一阵阵寒意,冷得刺骨……
夏侯夜瞳咬着牙颤抖地蜷缩在被窝里,而不久之后,身上的寒意逐渐转化为难耐的燥热,夏侯夜瞳吃力地踢开被子,颤抖的手不由自主地撕扯开睡衫。
冷热交加的难受和疼痛早已使她意识模糊不清,夏侯夜瞳只见自己的手、腿及身体正慢慢变得透明直至消失,受到惊吓的她再坚持不住昏死了过去……
翌日,刺眼的阳光透过木屋的缝隙直射在一张苍白的脸上。
木屋里满是书籍,书香四溢,床榻上还随意地放着一本《诗经》。
床上的人儿轻轻地睁开了眼,想翻身坐起却浑身无力,只觉得全身酸痛。
“咦?姐姐你醒啦?爹爹,娘亲,快来!姐姐醒啦!”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一进屋看见夏侯夜瞳已醒,激动地又冲了出去叫喊道。
夏侯夜瞳看着这激动的丫头不禁失笑,这是她的妹妹夏侯月,活泼好动,甚是懂事。
这十年,父亲母亲给她最好的礼物,就是她。
身为长女的她应该处处让着妹妹才对,但是这么多年过来,反倒是夏侯月宠着她。
有了她,夏侯夜瞳的生活不再那么单调无聊,她,与她血脉相连,她,是她的另一部分。
知道夏侯夜瞳醒了,一行人匆匆涌进屋子,看着父母亲和爷爷以及长辈们快步冲进房间,夏侯夜瞳只能惊愕。
“父亲,伯伯,为什么……昨晚……我会那样?而且,我记得,明明,我消失了……”见到长辈们都过来了,却久久没人说话,都只是低着头皱眉叹气,夏侯夜瞳疑惑地问道。
“唉……夜瞳,这个,你看看吧。看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大伯拿着一本破旧却保存完好的书走到床边,递给了夏侯夜瞳。
夏侯夜瞳看着旧的发黄的书,不安的感觉又从心生。
直觉告诉她赶快打开看,直觉告诉她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她伸手缓缓地打开了第一页……
夏侯氏族,本姓巫,族群为巫族。
千百年前,巫族人大多群居在南阳城,因为注重公平宣扬平等,且依靠巫术帮助百姓消灾解难,久而久之,巫族在南阳城占有一席之地,受到四方百姓的尊敬爱戴,巫族族长更是德高望重。
因为巫族其地位威胁到皇室统治,皇族以巫术为邪术危害苍生为由,对巫族进行剿杀,巫族惨遭灭族。
侥幸存活的巫族人依靠巫术逃进极南之林,从此隐世生活,改姓为夏侯,再不出林。
当时,极南之林虎兽为王,人类根本无法越进,巫族想要在极南之林生存控制虎兽必须付出代价。
巫族族长便预言,从此以后巫族人可在极南之林自由出入,巫族从此以后可不再受世俗困扰,林中虎兽皆臣服于巫族,心怀不轨者入林不出三日便会死亡。
以牺牲自己并放弃巫族巫术为代价,让世上再无巫术。
且千百年后将有一女童出世,及笄之年开始,每月月圆之夜将会受到诅咒。
噬骨、噬寒、噬炎之痛将整夜侵蚀身体,骨髓噬痛,冷热交加,随着疼痛的蔓延,肉体将会逐渐透明渐渐消失……
只有到了黎明晨曦之光出现时,诅咒才会消失,肉体才会恢复。
诅咒随其一生,不覆不灭……
北极有麒麟花,花色红火,不分昼夜,不分春秋,全年盛开。只要毁掉麒麟花,月圆之夜,肉体只会透明消失,不用再承受噬体三痛。
巫族族长预言以二此为代价以换取巫族永恒的安宁。
……
“嘀嗒!”
无声滑落的泪水滴落在黄旧的纸页上,夏侯夜瞳浑身颤抖,眼神空洞。
“为什么呢?为什么刚好是我?诅咒?千百年……巫女为什么刚好是我呢?原来,在心底一直唤着的那个声音是真的……有个声音老是说'夜,你是与众不同的',原来,那是真的,真的……”夏侯夜瞳呢喃地说道,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两天过去了,夏侯夜瞳还是闭门不出,不吃不喝,急坏了所有人。
夏侯月更是激动得想踹门而入,但都被长辈们制止了。
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的颓废,父亲实在是忍不住走到门口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孩子,你不要这样,我们虽知道诅咒,但并不知道你就是巫女啊,也是那晚才知道的啊!你自小就饱读诗书,你已经长大了,你应该懂得坚强,懂得找到解决方法,而不是自甘堕落。你要振作起来啊!"
本以为夏侯夜瞳还是会无动于衷,不料,紧闭了两天的房门终于打开。
夏侯夜瞳缓缓地走出来,还是一如既往一袭白衣,黑色墨发随意地用白色发带编好,即使略施粉黛但也无法掩盖那张憔悴的脸,反倒更显苍白。
“父亲,我想通了,我要出林,毁掉麒麟花。我自己的人生,我不允许它受到任何威胁控制。巫族,从来只有主宰别人的命运,何时,可随意任意天人掌控了?!”虽身心憔悴,但夏侯夜瞳说出的话在在场的人听来确实如此的坚定有力。
“去吧。你的人生,该你自己做主。我们巫族一直秉承公平平等的祖训,我们支持你。但在你将来遇到的困难,我们即便是有那个能力也不能插手帮助你,若是帮了,诅咒只会更严厉地惩罚你,你只能自己去面对。切记,要永远保持一颗善良而勇敢的心。”他们知道,即便他们不同意,他们也根本无法阻止她出林,他们知道,她长大了,他们知道,他们培养多年的小女孩儿该飞了。
夏侯夜瞳怔在原地,泪水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猛地扑进母亲的怀里大哭。
及笄之年,本该是女孩子快快乐乐出嫁,而她,短短几天,那么突然,身怀异咒,要独自离开这个她生活的地方去远方。
本一直好奇外面世界的她,此时,内心,只剩恐惧。
小白,夜夜好想你。
夜夜生病了……夜夜可以出去了……你说过要保护夜夜的……十年了……你真的不见了……
要是你还在世上的话,该多好啊……
豆大的晶莹滚烫的泪珠溢出眼角划过脸颊,狠狠地打在左手的铃铛上,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