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花痴的人,不过难得碰上一个长相帅气的顾客,多看两眼倒也正常,见他出了店门,我才不禁笑了,为自己刚刚的失态。
忙到后来,我自己都快忘了有这么个客人,玲姐却面带桃花痴痴地笑,“喏,那儿坐了个帅哥。”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往门外望去,对面露天咖啡厅的椅子上果然坐了个帅哥,哦……不就是刚刚的客人么……
他闭目沉思的侧脸轮廓好似被能工巧匠精心雕刻了一样,是那般的完美,双手环于胸前,虽是靠在椅子上,但他的背依旧是笔直的,带着浑然自成的优雅气质。
桌上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一圈圈地散着白气,旁边的椅子上还放着刚刚在我工作的店里买的东西。
这么久了,他还没走?
“他坐了好一阵儿了,可能是在等人。”
哦……原来如此。
我闻声回头,玲姐正趴在橱窗上看,两眼放光,似只见了鱼的猫。
“玲姐,口水流出来了,快擦擦。”我若无其事,一本正经道。
玲姐比我大三四岁,早早地就辍了学,家里催她赶紧找对象结婚,于是工作之余她要跟各行各业的男人见面,她偶尔会跟我抱怨她妈给她介绍的那些男人,质量一个比一个差,所以现在有这么个优质男在前,她是定然不会错过,忍不住要饱饱眼福的。
“嗯?”玲姐伸手摸了摸嘴边,迷茫的乌黑眼珠子转来转去,“没有啊!”
好一会儿她才又反应过来,气呼呼地笑骂,“何忘言,你才口水流出来了!”
我抱以迷人的微笑,跑去整理货架去了。
这种事我是不太会放在心上的,只有玲姐,好几天都对个男人念念不忘,好像得了相思病,做事总是没精打采的,而自从见了那帅哥一面后,那些相亲男在她眼里就彻底黯然失色了。
说来也奇怪,那个被我认为在附近某公司上班的帅男人再没出现,而玲姐也终于慢慢淡忘了他。
直到后来的某天,我在擦货架,店里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如同灰霾的天气。
“叮咚”一声,感应门铃响起。
我没在意,因为有玲姐在收银台,所以不用担心服务不周或者被小人钻了空子,我埋头专注地做我的事。
过了会儿,玲姐雀跃着向我走来,特别激动地对我说,“忘言忘言,那个帅哥又出现了,好帅啊……你看见没?好帅好帅!”
她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完全像个芳龄二八的少女,整个心扑通扑通地都快跳出来了。
我拿着抹布直起身,透过货架缝儿看出去,外面确实有个很模糊的背影,但依稀能感觉出帅的男人,或许是上次的那个吧,因为他穿的也是西装。
“那你这次岂不是近距离看到他了?是不是流口水了?”我笑着打趣。
玲姐没笑也不恼,而是忽然严肃地拷问起我,“我还没问你呢,忘言,你是不是认识他?嗯?老实交待!”
“……什么!玲姐,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有钱又帅的白领啊!”
我立刻喊冤,事实上我确实不认识他,只是上次收银的时候偷偷打量过他。
“你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是白领?”
“我猜的呗!”
从他的穿着消费来看,我脑子里只有白领这个职业符合了。
“真是猜的?”玲姐狐疑地盯着我,显然不信。
我郑重点头,“当然了。”
“那他刚刚问我你的事,我还以为你们认识。”玲姐眸子里流露出了失落。
“问我的事?”我大惊失色,虽然他帅得一塌糊涂,但被陌生男人打听,我心里还是陡然升起一股害怕不安。
“嗯。”
“他问我什么了?”
这次换我追着玲姐问了。
“也没什么,就是问了你的一些基本情况,忘言,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玲姐说着就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而后又摇摇头道,“你土里土气的,他那么帅,怎么会看上你啊!”
我“嘿嘿”一笑,点头应和,“对呀,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
这件事不了了之,我没再对玲姐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
回学校的时候,我才轻描淡写地跟吴瑞提了一下,他比我沉着冷静。
“忘言,现在社会上有很多坏人,新闻上经常报道,某某女大学生被强奸,某某花季少女被拐卖,太多了,你要注意安全。”
不会吧,那么帅的人怎么可能做坏事呢?但吴瑞的一番话还是听得我脊背发凉,连连答应,“放心,我一定注意。”
其实这并不能消除我的恐惧和吴瑞的担忧,索性他提醒到最后,干脆叫我辞职。
“忘言,你别在那里上班了,辞职吧,我可以给你钱花。”
我摇头拒绝,我怎么可能要吴瑞的钱啊,我的自尊是绝不允许的。
可是吴瑞这次却坚持要我辞职,但是我也表明了我的态度,绝不会放弃这个工作,最后还是他妥协了,迟疑地说了句,“忘言,你真的很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