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刚回南院坊时,下人们正在门口抬着刚才霓裳阁的衣物包裹,妖娆顺手指挥着哪些送到哪个公子的房里去。
刚才在霓裳阁已经让候锦春分类好,这会儿倒也方便。
“小姐,这会儿午膳时间已经过了,大伙儿估摸着也吃了,要不我让厨房给你送到房里去?”
“嗯。”妖娆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这一上午就混过去了,不知道墨堇笑进宫回来了没。
忽然懒腰的动作猛的一顿,她怎么想起他了。妖娆摇摇脑袋,揉了揉眉心,许是最近太累了,加上刚才糖葫芦一事。
想到这里,她便支身向楼上走,她得好好盘算盘算到底是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她。
刚进房间,妖娆心中想着事,径直走到了案桌后面,提了笔,正要记录一下有嫌疑的人,却又不知道从何写起。
按理讲,应该不是醉红楼。虽然琴德有些趾高气扬,但不是能动这种脑子的人,可近日来南院坊的客人们日进渐多,由于南院坊的公子们只卖艺,个个才华横溢,因此男女老少皆有,说是抢了醉红楼的生意也说得过去,何况醉红楼就在南院坊的斜对面。
若是醉红楼的老板呢?琴德的事只是意外,主使人是老鸨?
妖娆用笔头支着下巴,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她想着就要将醉红楼记下来,忽然瞟到了一片墨色的锦布吓了一跳。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一声不吭的进我房里啊!”她拍着心口喘气,就墨堇笑这功夫上哪儿装神弄鬼不成,非得来她屋里。
他也不怕传出去,他的“断袖”之名不保!
墨堇笑挑眉笑道,“本王可没进来。”
妖娆眉头一皱,听他继续道,“本王一直都在房里等你。”
“......”妖娆咬牙切齿。
墨堇笑对她的反应并不吃惊,继续正经道,“本王可等了半个时辰了,妖娆老鸨可连杯茶斗没有?”
“......”妖娆握紧拳头。
“哎...”他扇着扇子假装长叹,“看样子,本王还是从南院坊大门登门好了,如此外人还可知晓我墨堇笑是这儿的常客......”
“别啊......别啊......呵呵呵。”妖娆立刻狗腿笑道,“王爷您还是就呆在小女子房里吧,外面太吵,天气太热,日头太大,您身子虚,小心累坏了....我这就让人上茶...”
这会儿不是南院坊的营业时间,若是墨堇笑从大门进来,还真得被外人以为墨堇笑和南院坊私下有什么联系了。
再说了,墨义淮那一波疑心重得很,她才不想因为墨堇笑受牵连。
至于墨堇笑老是神出鬼没,只能忍了......
墨堇笑看着她的掐媚样继续扇了扇扇子,唇边的弧度越发深了起来,他也不拆穿她,只是继续道,“不是你让晴天寻我?”
妖娆恍悟,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下放下了笔,“你知道我刚才出去差些被杀吧。”
墨堇笑冷眼一眯,刚才他刚回王府的时候,晴天就告知了他这事。
见他没开口,妖娆继续道,“上回你不是给我留了那张写着'树大招风'的纸条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你谁有可能?”
妖娆一顿,她要知道还用问他啊!撇撇嘴开口,“都有可能,刚才我在霓裳阁碰到了醉红楼的琴德,她一副趾高气扬还想买我选好的衣服,我还在琢磨是不是醉红楼的老鸨做的这事。毕竟这条街上最有声望的就是醉红楼...”
“不是醉红楼。“
妖娆看他,“你怎么知道?”
墨堇笑将折扇一合,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模样,手中不时把玩着扇柄,“醉红楼的老鸨没那么傻。”
见她一脸不解,他又叹了口气耐心道,“醉红楼好歹是君临城最大的青楼,能一家独大自然有非比寻常的手腕,你若是醉红楼的老板你会对南院坊怎么下手?”他反来问她。
妖娆摸摸下巴,思虑一番,“若我是醉红楼老板,手下肯定有不少我罩着的小青楼们,所以肯定会指示他们下去做。”
“还不算蠢到家。”墨堇笑幽幽道,遭来妖娆白眼一瞪。
“可若不是醉红楼,那琴德又是怎么回事?她选上我看中的衣服,虽然表面上说是送给于庆礼,但是那尺寸,可不是于庆礼的标准啊,她一个醉红楼姑娘真敢大庭广众给情郎买衣服?她也不怕名誉扫地?”
他突然嗤笑一声,妖娆奇怪的看着他。
“妖老鸨,好歹你也是南院坊的当家,怎么不知道南院坊的情况?”
“什么情况?”
墨堇笑又连连笑了一阵,才无奈道,“你不知南院坊开业那日琴德也来了么?”
妖娆睁大眼,讶异不已,却听他继续道。
“那日不少青楼和勾栏院斗暗中派了人来,琴德就是其中之一。”顿了顿,“那日之后,她似乎对竹引别养青睐有加。你说的那衣物,应该是她想私下送给竹引的罢。”
妖娆更是诧异,竟然还有这事!
“可这么说,若不是醉红楼的人做的,那会是谁?”转念一想,妖娆越发奇怪起来。
“这就不得而知了,南院坊开张处于明面,暗地里有想法的人不知有多少,当初放那张纸条便是提醒你。”半晌,墨堇笑才淡淡道,“你若能引蛇出洞,咽算不错的办法。”
妖娆蹙着眉头,颇有些愁眉苦脸,原本觉得有线索了,没想到是冤枉了好人。可是,“你怎么对醉红楼这么清楚?”
他微微一笑,“因为我曾是醉红楼的幕后老板。”
“......”妖娆只觉天雷滚滚,小口微张,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他说什么?!
他是醉红楼的老板!不对,曾是。堂堂九王爷竟然是青楼的老板!
妖娆呆愣了许久才将嘴渐渐合上,咽了口唾沫,依旧不可置信,当下脱口而出,“你不是断袖么!开什么青楼!”
不想那墨袍人笑的“花枝轻颤”,“换换口味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