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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许小影对相亲彻底死了心。陶欢此时也因为采访相亲会百感交集。寻了机会,两个好友终于又坐在了一起,两个人相互对望一眼,彼此脸上都写着莫名的无奈,不说大家心里也明白,被生活所累,被相亲所累。看着对方的同时就想到了自己,不由得又乐了,那笑容里有疲惫的寂廖,有种惺惺相惜的无奈。

等到咖啡上来,许小影一边搅动咖啡一边说:“这两天不停地相亲,快郁闷死人了,相来越总也没有合适的,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命不好,还是老天爷故意捉弄。你说,怎么就是遇不上合适的呢?”

陶欢喝了口咖啡,使劲把嘴巴抿了抿,说:“小影,你觉得这咖啡是苦还是甜?”

“半苦半甜吧,看心情喽。”

“错!先苦后甜。其实品咖啡跟品人生一样,只有经历了苦,还有资格享受到甜。”

“嗯?几天不见,你思想大改变呢!说说,这两天是不是遇上什么特别的事儿了?”

“我前两天去采访一个相亲会,那里的人几乎大部分跟以前的我一样,女人想踩着男人的肩膀跳进高楼享受繁华;男人又想找个贤内助,希望能助自己少奋斗十年,早一天实现春秋大梦。可偏偏我看到了一个乡下小姑娘,年龄不大,说的话却让我至今回味。”

“她说什么了?能让你一个记者如此反思?”

“我问她,希望对具备哪些条件时,她反问我,爱情还需要什么条件吗?只要彼此对对方好就成,还强求什么呢?”

陶欢说完,立时沉默了下来。许小影听了她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此时两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小姑娘的话。一会儿,许小影说:“是啊,如果把爱情跟条件划上等号,那还叫爱情吗?”

陶欢不由自主地点头,说:“从前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没钱的男人没有资格谈恋爱,因为哪个女人也不会愿意饿着肚子跟一个男人去溜街。可现在我突然明白了,爱情是相互的,只有相互付出,才能相互得到。”

许小影看着陶欢一脸认真,不由得笑了,品一口咖啡,淡淡的苦味合着奶香在嘴角蔓延,分不清是咖啡苦,还是心里苦,只感觉有种无可奈何的味道混合在心底缓缓流过,漫漫散开。

陶欢叹了口气,说:“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误。”

许小影听了立即接上说:“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说完两人再次相视一笑,那笑容仍些落寞,有些寂廖,还有些无可奈何。许小影轻轻问陶欢:“你说,再这样相亲下去,会不会让人更失望?是我们没遇上缘份?还是缘份遗忘了我们?”

陶欢一改往日的活泼,一副深思状。想了想,说:“失望的尽头就是希望。我们要有信心才是。”

“信心?对心存爱恋的人来说,相见犹如春天;像我们这样将两个陌生人拉扯到的相亲,相见不如不见。见多了,心反倒烦了,倦了。”

“只要你的心不乱,那就是好的。”

“不曾动心,何来心乱?我现在开始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爱了?会不会爱了?”

“能,当然也会。只是没遇上合适的。”

“但愿真像你说的那样,失望的尽头是希望。”

“有要信心嘛,拿得起,放得下。”陶欢安慰着许小影。

“举得起放得下的叫举重,举得起放不下的叫负重。可惜,大多数人的爱情,都是负重的。”许小影非但没有感觉轻松,反而更加感慨起来。

陶欢再安慰:“有句话说得好啊,希望跟幸福是蜥蜴的尾巴,即使被切断,但它们还会再长出来,要坚信哦!”

许小影终于笑了:“陶记者说话越来越不一样,看来你爱情的春天不远了呢。”

窗外越来越好的春光,想像无限。此时夏天的脚步已经近了,阳光由温暖转为炽热,热得人心里慌慌的,不平静,可谁也说不出这种不平静的心态何时能平静,只好静静地等待,等待由失望到希望的那个转角早早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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