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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果雨虽然不太相信,但是看着姜雪一脸的认真语气笃定,不同于以往抱怨时唉声叹气的神情,估计不是说气话发牢骚那么简单。

“为什么?你结婚前我们见天的劝你,你死了心的要嫁,再说这几年我看大志对你还不错啊”果雨见证着他们从恋爱到结婚的全过程。

“其实现在想想,你们当时说的挺对的。”

“你呀,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们都劝你结婚慎重,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30多的女人,看看你现在扔在大街上估计都没人瞅一眼…”果雨很快就接受了好友已经离婚的事实,并发挥起中年妇女的八卦唠叨精神。

本想逛逛小店找找年少读书时感觉的果雨,最后选择陪好友在咖啡馆里闲聊。渐渐的话题从上学时的玩笑事说到工作中遇到的极品病人,姜雪觉得说说乐乐堵在胸口的闷气舒缓了不少。

朋友就是这样无论你做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不管对错总都能在第一时间里无条件的支持你,关心你。当你快乐的时候能一起分享,痛苦的时候能出谋划策共同分担,哪怕是静静的陪伴在一旁听着你的唠叨。这就是友谊不同于爱情的浪漫,不同于亲情的责任,更多的陪伴你承载着你的开心与痛苦。

晚上姜雪买了火车票赶回老家准备向父母交代离婚的事情,结果在火车上辗转不已,折腾了一宿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父母解释。当年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征求他们的意见,只是打电话告诉他们觉得大志人还不错,两家长辈都没有见面就把结婚证给领了,如今离婚了道是专程赶回去解释。

早晨不到8点就打车到了楼下,抬头看着住了20几年的老房子,感觉回到这里心理踏实多了。

父母看着好久不见的闺女回来,急忙伺候着吃了早饭,看着精神不好就赶紧催着去休息。老俩口收拾完高高兴兴的去菜市场买回一堆闺女以前爱吃的青菜和水果,回来便钻进厨房。

老俩口开始两天还不时的问问大志怎么没一起回来,看姜雪支支吾吾的,就叨叨着话里话外劝着姜雪凡事别太要强,该忍让的时候就懂得退一步。

吃完晚饭三人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着水果,姜雪掂量再三组织语言才开口把离婚的事说了。姜爸、姜妈听了吃惊的看着闺女,好一会儿,气急的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连商量一下都没有,过会儿又怀疑闺女受了什么委屈不好意思说出口。姜爸想给亲家打电话问问,姜雪红着眼睛拦着说俩人离婚证都换回来了问不问的还有什么用。

姜爸憋着气红了脸摔门而出,姜妈忍着脾气念叨着“你呀,就不应该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人说了半天看着闺女坐在一旁低头听着也不言语,就叹着气走进卧室,看着父母离开,心里又是一阵阵的难受。

姜雪躺在床上过了很久才听见防盗门的声音,接着就听见隔壁房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和低泣的声音,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接下来的几天家里气氛一直很压抑,姜爸姜妈也不再提离婚的事情,不是不停的弄弄这弄弄那,就是空下来一起出门去逛公园。

每日姜雪看着妈妈红肿的眼睛,心理难受得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有些事情总归是需要时间慢慢去淡化,对于父母是,对于自己更是一样。

生活总是要回到固有的轨道上,不管你经历什么样的挫折,都得要收拾好继续前行。

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刚准备换衣服就被小萌求着去帮忙,玩笑说去处理一位相当有个性的老太太。护士长边换衣服边说这几天你不在,她们几个小的可想你想得不行,大家已经被这位高价的郭老太太折磨的服服帖帖的,明明已经没什么事了,却还坚持住在特需病房里,见天的折腾。

说实话这几年工作真是越来越难干,特别是在急诊,工作时间紧张争分夺秒,技术和反应应变能力要求都特别高。这些刚工作不久的小姑娘,工作经验比较少,患者见了难免会流露出怀疑的态度,特别是一些有钱有势把自己当成上帝的,张口就是什么什么关系找你们某某领导,不满意了难听的话张口就出。这些小姑娘在家里还都是孩子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听了自然不舒服影响情绪,所以很多时候遇到这样的病人大家习惯的把姜老师推出去处理。

“哎,姜老师你可不知道,这位郭老太太我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已经啥事没有了可就是不出院。每天都在找茬,不是嫌这环境吵,就是唠叨食堂东西没法下咽。我还刚准备好没下针呢,就威胁我要是扎不好,就找我们院长谈谈。我现在是一靠近那病房门就打蹙”小萌皱着眉头一肚子的委屈。

小萌是姜雪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刚工作还不到1年。长得白白净净的,带着小眼镜,总是笑呵呵的,平时跟谁都能聊上几句。工作上利索认真,科里的几个老师患者反映也都还不错,平时没事的时候总爱跟在姜雪身边,遇到什么新鲜的事也总第一时间八卦给姜雪。

“不满意,又没什么事了怎么还不出院”姜雪不理解一般人哪有愿意住在医院不走的,还不都是病好的差不多了就赶紧打包衣物回家休息。

“据说是和儿子呕气,才住着不回家,不过她儿子还不错,人长的精神不说,说话也总是客客气气的”小萌是典型的外貌协会帅哥控,平时见到长得帅的男患者总是抢着去看看,美其名约欣赏帅哥,身心舒畅延年益寿。

姜雪拿出病历捅捅小萌“那就好好努力,这可是一个走婆婆路线的好机会”。

“算了吧,就那婆婆我可伺候不了,还是养养眼得了”

俩人小声说笑着推车走向病房,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郭老太太底气十足的声音“你自己说说吧,我这都住了这么多天,你怎么着也应该有一个想法吧,难不成是想让我直接搬进太平间才满意?”

透过微微敞开的大门隐约见一个子高高的男人低头站在床旁一声不吭。俩人便装作忙碌的在门口低头整理车上的用品,身体时不时的相碰一下示意耳朵也不自觉的竖起来。

郭老太太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始终没有听见男人回应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估计自己觉得没意思“走吧,走吧,看着我心烦,没事就别来了,看见你我闹腾的慌。”

姜雪好像隐约感觉到男人松了一口气“那您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护士麻烦你们了”

姜雪刚想抬头客气回应,就只见一匆匆离去的背影,小萌见怪不怪用肩膀碰碰姜雪撇撇嘴,便小心翼翼的推车进门。

小萌客气的冲老太太介绍着姜雪,便站在一旁听着姜雪和郭老太太交流病情身体情况。

做好了记录交代一些注意事项随后俩人便推车离开。

“他儿子帅吧”小萌出了病房情绪欢快一改病人面前稳重的样子。

“可惜我没看见正脸”姜雪觉得郭老太太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缠,可能是老人家一个人比较寂寞无聊罢了。

“啊…下回来了我叫你,今天估计是让咱听见被骂了,不好意思就赶紧溜了”小萌觉得没见到挺遗憾的。

习惯了急诊琐碎忙碌的工作,一转眼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同事买好饭聚在一起开玩笑闲聊,突然李医生看着姜雪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可不能再减肥了这下巴尖的估计全身没几两肉了吧,别回头低血糖晕倒了,病人没事改抢救你了,说完把姜雪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番。这位八卦的医生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平时就总爱往小护士堆里凑,开开玩笑说说不伤大雅的黄色小笑话,他一说完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姜雪这,又接着说起了“看看李医生心疼了吧”一类的玩笑话,弄着姜雪红着脸把饭吃完赶紧离开了。

姜雪边走边摸摸脸,心想着得赶紧多吃多喝点,把减下去的小肚肚补回来,这样人才能有精神。

下了班就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刚打开房门便闻见一股刺鼻的酒味,就见大志闭眼斜靠在沙发上。似乎听见了动静勉强睁开红红的眼睛看着她,姜雪绕身装作没见往里走,大志扶着沙发把手晃着身子站起来伸手想拉住姜雪…,姜雪后退一步,躲开。

摸空的手讪讪的放下,转身打开冰箱把里面放着的几盘菜一股脑的拿出来放在餐桌上。嘴里含糊不清念叨着“我妈看你几天没回去,让我带点吃的给你。我跟她说你回老家了,哪天有时间你回去我妈那一趟吧,他们几天没见也想你了。”

“你还没跟你妈说嘛,找个时间说清楚吧,别拖着了”姜雪手里的购物袋勒得手心里火辣辣的。

“你就这么狠心非要断了,我不明白到底我干什么事,让你一门心思的要离婚”大志这几天打电话发短信统统一点反应都没有。

“咱们已经离完了”姜雪觉得喝多的人实在没有道理可讲。

“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留念,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能说忘就忘?”大志不解女人为什么一旦狠起来一点情面都不留。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女人,要不是我们家帮你你早就回老家了,在这你留的下吗,就转户口多少人急的上串下跳的没门路解决不了”大志气急,哗的一下把桌子上的东西连同菜饭一起划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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