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歌暗中大惊,却已迟了,因这歌声就像是催动毒药的药引,让姬子歌慢慢的不能自持。
脚步开始虚浮,行走两步,直接就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然后灯开始亮了,姬子歌和袁曼舞都倒在了地上。而柳莺莺却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只是屋子中多了四个黑衣人。
柳莺莺如葱玉般的手指还拈着杯子,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姬子歌和袁曼舞,黛眉上翘,美目微动,轻轻自酌了一杯美酒,放下杯子,才缓缓的对四个黑衣人道:“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那四个低头,整齐划一的说了一句:“是”,之后,各自站立笔直,等待着命令。
“如今既已经擒得姬子歌和袁曼舞,那么就把他们带到许州,那边自有安排。”
四人挟着已经晕厥的袁曼舞和姬子歌从窗户弹射出去,须臾之间,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柳莺莺看见他们四个黑色身影渐渐远去,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姬子歌,你闻名天下,可还是落在我手中,我想,你这辈子都会深深的被我迷住,然后沉沦下去。”
四个黑衣人在京城错纵复杂的小巷奔行,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过不多久,天就要亮了,现在正是最好的出城时间,因为守城官兵已经是最疲劳状态,因此他们的脚步愈来愈快。
行走至城门,其中一个上前引开守城官兵,余后三个紧随其后,然后往许州的方向奔去。
三日之后,许州境内。
此时,天色已晚,四个黑衣人找了官道边的天翼客栈,给了小二几锭两,小二看见丰厚的银两,给他们安排了四间上房。
四个黑衣人挟着袁曼舞和姬子歌上楼,紧闭屋子,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搅。
店小二看见这四人行踪诡秘,虽有丰厚银两,想想还是后怕,走进掌柜房间,告知心中疑惑。
这家掌柜姓殷,因紧挨着许州城,这客栈生意甚好,远道而来的富商大贾进许州都会来此借宿,什么样的怪人都见过。听得小二言语,厉声呵斥道:“远来客商多古怪,有什么可以狐疑?你只管收银便是?”
店小二战战噤噤的道:“我隐隐看到那四个黑衣人挟两个衣装华丽的公子,恐是响马,到时如何是好?”
“现已经四更天,既然你已经收了银子,你现在给我说这些事情俨然无用。无妨,就算是想要打家劫舍,量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掌柜,你又不是不知,许州城这几日连连死人,每一个死者都被拧去头颅而亡,我看着四人装素怪异,身带凶器,不可不防啊!”
“既然这样,我马上起来和你为伴,度过这后半夜。”殷掌柜也是害怕,这段时间许州的无头悬案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原本夜不闭户的许州老百姓夜夜难眠,生怕下一个受害者就是自己。
凶手作案没有具体规则,在这一月之间,城中发生了数十起无头悬案,尸身保存完好,可头颅却不知去向。官府昼夜彻查却连凶手的影子也没有寻到。
许州已经四处张贴告示,凡事能给官府提供有效线索赏银五百两,同时知府大人给京城的神铺头袁曼舞发去折子,希望袁捕头能尽快到许州彻查此案。
但,一连数天,没有丝毫的进展,无头悬案还是频频发生,这让许州知府心中愁闷不已。许州百姓人心惶惶,很多大户都往外地迁移。
殷掌柜起床,和店小二守店,刚到五更。
突然外面天色突变,惊雷滚滚,好像是要下雨了;殷掌柜看着外面天色,心中不安,对店小二道:“已经五更天了,天空突变,看来即将有事发生!”
店小二本就是胆小之人,听得殷掌柜如此说,想到许州无头悬案的总总传言,心头惊慌,身体瑟瑟发抖,说话也断断续续。
“掌柜,不会真的……发生……什……么吧?”
“别自己吓自己,不一会儿天就亮了!”殷掌柜佯装镇定,其实他心中也很慌张。
突然,客栈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关闭了,原本敞亮的油灯在这一瞬间也灭了。整个客栈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灯就灭了?是不是你刚刚不小心打翻了?”殷掌柜吓得哆嗦,一阵谩骂。
适才油灯在店小二身旁放着,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没!我刚刚根本都没有动……”店小二说话的声音开始颤抖,想伸手去拿那盏已经熄灭的油灯,可是,那盏油灯却摸不到,刚刚,明明就在这里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二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一阵冷风拂过来,还没来得及呼救,身子和脑袋分离开。尸身就像是朽木顺着柜子滑落到地上。
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劈下,瞬间照亮了客栈,就在这间隙,殷掌柜突然看见身旁的店小二脸上全是鲜血,还有一双爆裂欲出的眼睛,那是一双翻着白眼死鱼般的眼睛。
眼睛开始渗血,殷掌柜吓得踉踉仓仓的往后退了三步,大声尖叫,然后一屁股跌落在地上,下身一阵温热,尿在了裤子上。
本能的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不能出声,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受到什么诅咒。
殷掌柜素来沉稳,可此时也头一歪,晕眩过去。
外面的雨滴就像是雷动的鼓点,细细密密的低落在客栈的瓦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客栈现在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
进屋的那四个黑衣人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置若未闻,各自和衣而睡。
很快的,天开始蒙蒙亮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看见还沉沉睡去的姬子歌,脸上突然的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正准备动手,突然之间,姬子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伸手点住了那黑衣人的穴道。
“这几日你们四个辛苦了,我和袁曼舞麻烦你们护送我们到了许州,真是感激不尽啊!”姬子歌脸上露出一抹轻笑。
“原来,那晚的你并没有被真正的迷倒?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那黑衣人大惊失色,想不到姬子歌这几天都是佯装熟睡。
“错!”姬子歌缓步的走到那黑衣人面前,说道:“我在京城的时候是被真正的酒迷倒了,不过我早就醒了,但我一直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带我来许州,因此一路上我没有声张,看你们要带我来什么地方,只是,我现在还没明白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那黑衣人冷笑。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一定有办法让你不得不告诉我!”姬子歌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有九百九十九种办法对付他们。
“哈哈哈……可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那黑衣人说完,头一歪,身体轰然倒地,死了。
姬子歌俯身细看,嘴角有黑血渗出,姬子歌手指沾上,放在鼻尖,惊道:“服毒自杀,原来他们早就暗中服了毒药,看来这许州案情并没有自己预料的那么简单。”
至少,从目前发生的事情来看,一切都扑朔迷离,这柳莺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的只是万花楼花魁?这黑衣人什么身份?他们为什么要带着袁曼舞和他来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