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小诗把她能想到的所有都做了之后,宫宴已经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帷幕。
安小诗还是蛮有信心的,因为她之前在学校里参加过元旦文艺汇演,她生得好,被光荣地派去当报幕员了······
所以,她有表演的经验,不会紧张,这是她的王牌!
唯一担心的是,万一反响平平,那武姐姐会不会把她“做掉”?
她转念一想:不对,她只说了要“特别”就好,她的节目一定是最特别的!
于是,天真得可怕的安小诗,迈着愉快的步伐,走向了一条不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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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是被几个有钱的朋友“拐骗”来的,因为他压根儿没有什么资格去参加这种级别的集会,这可是皇族或古老的家族才能参加的宫宴!
最让他厌烦的其实不是和贵族讲客套话,而是和女人讲客套话,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
上官倩是清河的上官家族这一代的独生女,自然被宠得和皇族公主一样,骄横跋扈,自以为是。然而,更让人讨厌的是,她每次碰到李白都会找个借口缠住他,然后装作很了解他,很理解他痛苦一样,期望可以多和他在一起。
其实上官倩长得很美,生得螓首蛾眉;雪肤乌发;瓜子儿脸;一双细长而妩媚的眼,冲着他暗送秋波;一张红艳艳的樱桃小嘴儿正不停地说着话儿,很讨人喜,尤其是男人。
她身着一条大红色长裙,衬出窈窕漂亮的身段,粉红色的流苏自挺拔而线条优美的胸脯上垂下,外罩一块深紫色的裾衣,微微遮住雪白的肌肤,却更添神秘色彩。
他承认这女人很美丽,但美得艳丽,美得艳俗,她身上的颜色太多了,他不喜欢,尤其是那刻意抹得惨白的粉底,还有那阵令人讨厌的香味,和青楼***一样的笑容。
“抱歉,我有事。”他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上官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离去,直到看不见,才反应过来,他走了。
她头一次在公众场合打了人,打了她的贴身婢女秋月。
“你不是说,只要我打扮成这样,他就会喜欢我了吗?!”她火冒三丈,一个巴掌就朝秋月的脸上甩去,打偏了秋月的脑袋。
秋月只觉得耳边一阵“嗡嗡”,惊慌不止地捂着被打肿的侧脸,结巴道:“奴婢,奴婢觉得,李公子是真的有事······”
“蠢货!”她此时已经全没了父母自小就对她强调的“教养”,像个泼妇般歇斯底里。
谁知道,她有多喜欢他?
第一眼见到,是在表哥的寿宴上,她从人群中远远地看到了他,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开始迷恋起他爱好的诗经;她痴迷书法;她大量涉猎史书······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喜欢他。
她强迫自己变成一个淑女,其实原来的她是个调皮可爱,喜欢恶作剧的小女孩;却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可是,他不爱她;她也不快乐。
一个念头窜入她的脑袋,使她震惊;使她迷茫,但她知道,她只能这么做,就是强逼!
她不甘地望向他远去的方向,暗暗地握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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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此时灯火通明,在寂寥无边的夜中显得十分显眼;宫人们早早就装饰好了一切,被擦洗得一尘不染的楠木桌椅和镶金蜡墙;婢女们和太监们都换上了新装,显得神采奕奕,有秩序地排列成队伍欢迎客人;宫宴设在御花园,而武则天之前早就安排花匠给白玫瑰染成了艳红,再一点点黄晕,衬托一片魅惑。
御花园里除了服侍的宫人和宫中贵人,也来了许多贵族,清河上官、博陵杜氏、荥阳郑氏这除了皇族之外最显贵的京城三大家族全到齐了人,个个穿金戴银,尽显烟火之气。
而白衣白袍的李白在这群人中格外显眼,自然羞愧得不能自如,但他不晓得,他俊逸清冷的长相早已吸引了一大批贵妇小姐,作为一个寒门子弟,他应付地手忙脚乱,惹得贵人们都捂着袖子偷笑。
至于男人们,自然把话题都引到了政治和经济上面,不屑于和女人家一起谈论衣裳和香水。
气氛高潮了,李治和武则天见时机已到,便双双站起,李治先一笑,咳嗽两声,道:“诸位,感激今日能来宫宴。朕希望诸位不要拘束,尽情吧。”话音刚落,一片掌声便淹没了他,武则天笑着扶着他坐下。
安小诗站在后面,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了,她的节目是最后一个,也就是压轴了,她一个业余,怎么撑起一整个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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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玄服的高挑男子,站在人群中,望了望夜色,嘴边勾起一个邪魅的冷笑,看看正被贵妇人们包围的李白和端坐于龙椅上的皇帝皇后,从人群中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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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无聊无聊。自古宫宴都是如此,舞女跳的舞怎么都如此无聊;这乐师的声儿也忒无趣了!”过了一会儿,一些顽固子弟就不止地开始抱怨了,自然也落到了武则天的耳朵里。
“安小诗,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她低低地说道,瞥了一眼正局促不安地捏着袖子的安小诗。
终于,前面的节目都结束了,舞台上拉起了黑幕。
安小诗深吸一口气,信步走到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