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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余波

次日,卫仲道要到河东北部当官的消息立即在安邑城内传开了,百姓在感叹主这场‘嫡庶之争’落幕的同时,也对卫仲道要去北部当官感到疑惑,他们也是知道卫家在河东的势力的,他想不明白卫仲道为何不去皮氏、端氏这些富裕之县或者直接进入太守府做佐吏,而非要跑去北部那贼寇横行之地。所以有人猜测是卫老爷子为了惩罚卫仲道,所以才将其发配到那危险之地。这一猜测后来让卫瑶听到了,气得直想吐血!

现任河东太守张奉,颖川人氏,中上常侍张让族子(张让没有儿子,从家族之中认了张奉为子),亦是汉灵帝连襟(张奉的老婆是何皇后之妹)。前河东太守董卓在冀州兵败被革职之后,考虑河东地理位置的重要性特地挑张奉到河东任职。

虽然士族与宦官之间斗争不断,接连两次‘党祸’都是以宦官胜利而告终,士人惨遭杀戮。张奉虽然做为张让族子,但他的心还是向着士族的。只因他不想背上千古骂名,他也想像赵忠的族兄张苞一般在青史之中留下一世英名(赵苞乃十常侍之一赵忠族兄,曾任辽西太守,他谴人迎母及妻子赴辽西,途经柳城,为鲜卑所虏,作为人质,载以进攻辽西。其母说:“人各有命,何得相顾?”他即时进战,击败鲜卑军,母、妻皆遇害。鲜卑破后,他葬母事毕,呕血而死。封鄃侯。)。

汉代没有科举制度,选人才一般是让郡国中举‘茂才’或‘举孝廉’。每年一次,根据郡国人数每二十万人中选一人。人不足二十万的,则每两年或三年选一人。

举茂才就是推荐人才,可以是士族子弟、学生、官员、平民。而举孝廉就是推荐郡县内的至孝之人(汉代以孝治天下,只要一个人只要足够孝敬父母就可出仕为官)。

西汉的汉武帝及东汉的光武帝都曾下诏让州、郡、县推举人才给朝廷。从此茂才由特举变成了岁举常科。但久而久之,这举也成了地方官员拉拢当地世家士族的一种手段。

如果前河东太守董卓就不过是陇西一豪强,他为了坐稳太守之位,就曾大力扶持河东士族,让张家的张时任郡丞,让卫家的卫固作安邑县令,让范家的范时任兵曹。董卓由此得到了河东士族好感,彻底坐稳河东太守之职。

张奉也想拉拢河东士族,但当他来到河东之时,发现河东这各家族之时也是派系繁多,但又相互联姻,不管他想动那一派的利益都将受到一大群人的攻击。不仅如此,由于董卓的大力拉拢河东士族,造成如今太守府内几乎所有官员都跟河东士族沾边。他是一个都动不了,如今他的命令出了太守府还有没有人听,就要看那些人的心情了。

所以当张奉听到卫良派人来说要其举卫仲道为‘茂才’出任河东北部四县县长之时,他头大了,他想不通,卫家老爷子在想什么,后来干脆大印一印,剩下的全都交给郡丞张时处理。

张时是谁?就是卫仲道在太学时的同窗,一接到文书,立即压着不下发,马上通知范时、卫固等人一同前往卫府,要当面问一下卫仲道。

卫府,后院。

整个安邑城都因为卫仲道要到北部当官的事情而沸腾了,他的那些同窗们更是心急如焚地要来询问原因。

但此时的卫仲道却过得十分惬意,他正和阮瑀在当雪饮酒,畅谈古今。当然也谈到了蔡琰,按阮瑀的说法蔡琰的确是个才女,但长得并不出众,最起码,此时还看不出来。

聊着聊着,阮瑀突然吟起诗来:“我行自凛秋。季冬乃来归。置酒高堂上。友朋集光辉。念当复离别。涉路险且夷。思虑益惆怅。泪下沾裳衣。”

卫仲道听着都觉得到些伤感,亦见阮瑀亦是一幅伤感之态。心道:“‘系统’这诗什么意思呀?”

‘系统’回道:“简单来说就是想到他快要与你分别了,十分惆怅。你回也回一首给他吧。”

卫仲道心下急道:“我怎么回??我的语文都已经还给语文老师了,这又没电脑查!!”

‘系统’道:“我来教你。”

卫仲道马上吟道;“城阙辅三河,风烟望三川。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阮瑀听完,惊得目瞪口呆,诗句不断在脑中回荡。那意境真得不是自己所能达到的。内心深处对卫仲道的才学彻底折服。

“啪、啪、啪”

“好、好、好”

“好一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张时、范先、卫固三人正在仆人的带领下,向自己处走来。

张时三人脸上尽是惊叹之色,一边抚掌一边叹息自己的这几年在官海之中沉沦,才学皆已落下。今日一听卫仲道的一首诗,才知道卫仲道这几年闭关读书,真的是进速惊人,早已不是自己等人所能相比的了。

卫仲道却不知这些人心中所想,轻轻挥手,仆人立即退了下去。

张时三人刚刚入座,范先心急,先开口道:“我本来还想骂你几句的,我们几个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你还有闲情做诗!但听完你的这首诗,我不得不说,这世上能做跟你一样水平的不超过十个人。”说完又看向张时道:“仲时,我读书不多,但这次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不反对”张时应道:“仲先,你平时读书不多,但这次还是十分有鉴赏才能的嘛!”

“不错、不错”卫固亦附声道。

这两人的一唱一和让范先有点得意洋洋的,皆因平时因为读书少而被这两人鄙视的太多了。

卫仲道戏也看够了,咳了两声,三人反应过来,相互介绍寒酸了几句。

张时马上拿出张奉的文书朝卫仲道面前一递,问道:“仲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卫仲道接过一看,心下惊叹,汉朝这办事效率也太快了吧!自己昨天才说要去北部当官,今天文书就下达了。又想到前生去政府部门办个证件没几个月都下不来,这真是一个天上,一下地下呀!

范先亦问道:“不会真如外面所说的,你被你们家老爷子发配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我去跟族长求求情,最差也不要去北部了,换个县吧。”卫固道。

阮瑀也瞄见文书的内容了,问道:“不如到陈留去吧,父亲身边也需要人手。”

张时三人齐齐投来鄙视的目光,去陈留,好像我们河东容不卫仲道一般。

阮瑀也感觉到三人的目光了,干硊瞥到一边,不去理他们。

卫仲道笑道:“你们误会了,其实是我自己要去的北部,真正原因,你们应该也想的出来。”说完他略有深意的看了在场的众人。

在场的没一个是傻瓜,立即反应过来,皆是一恍然大悟之态,原来卫仲道的意图在之,害得他们白担心了一场。

张时思索了一番,道:“这前期的投入会很大呀!”范先、卫固等人皆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从开荒到收成中间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人吃牛啃,那就是一批不小的开支,如果在遇到水、旱之灾,那根本没有获得的可能。

范先又道:“那白波贼寇如何处理?”

整个河东,乃至并州的百姓都知道,河东北部变成如此,皆因白波贼寇年年抢掠所致。更因有白波贼寇的存在,原本往来于并州、河东的商贩日益减少,使得北部更加贫苦。

卫仲道略有深意的一笑,道:“用我说的这么明白吗?所谓的白波贼寇不过是我们用来阻断道路的工具罢了,他们真敢对我如何,直接发兵灭之。”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系统’告诉他,他真的不知道,河东士族为了垄断马价、粮价,居然跟白波贼寇合作,同时也是为了‘养寇为重’,好可以有理由拥有私有武装。

他感觉这些士族们根本就是在玩火自焚,虽然他不是很了解历史,但还是知道古代时代很多将领为了不被杀头就留下一些贼寇不去剿灭,从而使朝廷更加倚重自己,但结果却是被日益强大的贼寇所灭,一个王朝也跟着覆灭了,让人可叹可气。

张时等人的脸色马上变得很尴尬,同时又连连向卫仲道示意阮瑀在场,不要太直白,阮瑀直接装做睡着,让他们直接无言以对。

卫固道:“话虽这么说,但如果真的那么好办到的话,那裴家、毌丘家他们几家早去办了,还论不到我们卫家吧?”

张时等人一听均觉得有理,裴家、毌丘家都在闻喜,对北部的情况更加了解。但那两家都没去抢,看来这不是一个好差事。

“你说的不错既要对付白波贼寇,又要面对一穷二白的县城,同时还要阻断道路不让并州以北的商队,但这并不是不可能。”卫仲道毫不在意,又笑道从怀里拿出一卷竹简,道:“,你们既然来了,就帮帮忙,帮我准备这些东西。”说完将竹简递给张时。

张时、范先等人依次看完竹简的内容,里面尽是救济流民、恢复生产之物资,大到帐篷、耕牛农具,小到桑种、春种无一不全。

内容之全张时、卫固这两位久在官场之人也为之汗颜,这里面许多东西都不是他们想得到了,平时这些事情他们都只是吩咐两句,部下们自然会处理完全。

卫固看完之后将竹简交给阮瑀,笑道:“仲道既有高人指点,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张时等人立即反应过来,按卫仲道的水平怎么可能写出这份竹简、按卫仲道的性格怎么可能想到会到北部去上任,定然是有人指点于他啦。众纷纷要求卫仲道引见高人。

卫仲道直接无语,‘系统’在他脑子里面,总不能让他把头劈开吧?轻笑道:“高人是不会见出来的,不过你们既然猜出原因,就请你们帮帮忙。”

张时闻言叹了口气道:“仲道,你真的难为我们了。”

别人不清楚府库此时是什么情况,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为了打胜西羌一仗,为了不使长安的皇家陵园成为羌人的放牧之地,汉灵帝不仅调集了从全国调集了最精锐的十几万大军,同时也调集了全国的钱粮做为军资,全国各地的府库之中可以说少有多余的钱粮。

卫固却笑道:“仲时,你何必心烦?仲道既然有高人相助,定然已经有应对之策。仲道,我说的对否?”

张时等人立即看向卫仲延,后者神秘一笑,众人人立即知其意,连忙追问。

卫仲道立即说出了办法,其实就是后世之人去拉风投的办法。他现在是北部四县的所有者,北部四县荒地就是他的本钱,张时他们可以按一定的投资获得在四县相应的土地。

张时等人听完,均觉得卫仲道背后的高人简直了事如神。他们也都只是家中的次子,根本继承不了他们家中的田产,而此时河东稍微像样点的良田都已经掌握在士族这中,自己这些人根本无法取得,如今四县之中有这么多良田等自己去占领,还不用自己出手,只需要出一点点物资,何乐而不为。

卫仲道见张时等人均表示赞同,当下又从怀里拿出一份羊皮地图,在众人面前一展。

张时等人盯睛一看,发现是河东北部四县的地图,上面已经将荒芜的耕划分清楚,而自己所分得到田地了然于图。顿时对卫仲道的北部之得更加充满信心。

几人又对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一番探讨,最终各人各得所需,满意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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