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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怨消魂安息

时间仿佛停止,世界仿佛停止了运转,谁也无法动弹。酒井星美眼前缓缓出现一位相貌俊俏的少年。

“杀戮是罪,任何借口的杀戮,都是罪;选择就要承载,罪恶终将审判!本有消怨解恨之心的你,确定自己的选择了吗?”

“我能怎么办?爸爸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抛弃了我和柔弱的妈妈。我不止遭人嘲笑还时常被那些流氓欺负。我好不容易得到了高中的保送名额,却被他给毁了!他为了自己的私欲骗取了我的感情,结束了我的生命!所以他该死!”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生死由天定,剥夺遭天谴。你真决定了吗?”

“是!”

我放开了对星美和犬郎的控制,选择了就要承载。出师不利啊,第一次工作就遇到撤单的。虽然小松犬郎是罪有应得,但可惜了这么一个聪慧的姑娘被仇怨蒙蔽了双眼。

没有结谛契约,我就不能插手阴阳两界生灵命运的抉择和承载,这是作为地狱少年后唯一的约束,颇有点像佛家的处事原则。我的顶头上司之一地狱守护者,好像,她就是释派啊!

三江镇荒庙鸟居,黄泉契约时隐时现,酒井星美附身在小松犬郎身上,控制着他向樱花湖走去。她眉头轻皱,樱唇微张,幽怨的歌声远远传开:

这些苦痛的少女们是谁

被困在黑暗之月的城堡中

十二个人徒然地闪耀着光辉

就像只开一次的花朵

在阴影中起舞,她们仿佛爱的低语

梦想有个地方,能如白鸽般自由

在诅咒的牢笼里,她们将永不允许去爱

这是她们唯一相信的童话

在阴影中起舞,她们仿佛爱的低语

梦想有个地方,能如白鸽般自由

在诅咒的牢笼里,她们将永不允许去爱

这是她们唯一相信的童话……

在他身后我缓缓跟着,心里总是有些小期盼,希望星美能醒悟过来。可惜,当你选择时,审判已经结束。

小松犬郎来到打翻星美船只的地方,他能感受到湖风的清凉舒爽,樱花的唯美芬芳,但这让他惊恐异常,巨大的恐惧让他的七魄纷纷消散。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正缓缓的向水底沉去……

……………………

竹田贵子回到屋内,丈夫已经脱光衣服在等她。想到丈夫的凶猛和变态,竹田贵子微微惊恐中也带着一点兴奋。翻云覆雨,奴隶女王一番不表。

小松祁阳见太太已经熟睡,于是悄悄穿好睡衣向犬郎的房间走去,那个女孩的身材真正点啊……

“咦?这么晚了犬郎一个人去那里?”

小松祁阳偷偷跟上,发现儿子竟然下山了。

“那……嘿嘿……”

轻轻推开房门,幽暗的床榻上卷缩着一个身影,被褥遮盖住了全身。

“身体真是娇小啊!”

小松祁阳并没有点灯,他迅速脱掉自己的睡衣,轻轻揭开被褥向身形抱去。那个身体有点冷冰冰的,心里不禁猜测“难道是生病发寒?所以犬郎才下山去帮她买药?”

“怎么胸部这么平整?果然是少女萝莉啊!”

小松祁阳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手上触碰的皮肤好像有很多皱纹……

…………………………

当竹田贵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挂,躺在榻榻米上,感受着被褥的温度,虽然生活很辛苦,但她心里很甜蜜,新的生活开始了啊。

穿戴整齐,四周并没有必丈夫的身影。

“夫君真努力呢,我一定要给他们做份好吃的。”

竹田贵子本来也是贵族出生,娇生惯养的她并不太会做吃的,可是这段时间除了她没人会做饭,却也捣鼓出一些名堂。她最拿手的就是寿司。精心准备,半个时辰后终于搞定。

打算先饿着肚子等丈夫回来的她,路过儿子房间时发现他房门并没有关,想起儿子从不爱叠被子,她轻轻推开门,屋内创出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子正背对着她沉睡。

“那个女孩儿已经走了呢,这小子不知道昨夜疯到什么时候。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吧。”

关好房门,竹田贵子在大厅等到正午也不见丈夫回来,儿子也没有起床的意向。

“还是叫犬郎起来吃饭吧,睡了一上午也应该足够了。顺便问问他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打开房门,她又闻到了那种淡淡的血腥味,这代表着那个女孩还是第一次啊,这小子都不知道留人在家多休息休息。

“犬郎快起床啦,已经中午了,我做了寿司。”

叫了好几声,不见犬郎回应,竹田贵子推了推他,还是没有反应。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房间顿时显得特别阴冷,她颤抖着手触摸着儿子冰冷的皮肤,一股巨大的恐惧充满她的内心。

她不敢再想下去,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过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气缓缓翻转床上的——尸体。

这哪里是小松犬郎啊,竟然是她的丈夫小松祁阳!

小松祁阳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破了喉管,惊恐的眼珠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终于哭出声来,抱着尸体眼泪直流。“夫君,你是怎么啦!怎么会这样!呜呜…夫君…呜呜…夫君……”

小松犬郎去了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丈夫为什么会死在儿子的房间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此刻的她脑海一片空白,原本好转的家庭又被毁灭。

她恨,她恨20王,她恨那个毁灭自己家庭的凶手,她恨所有对不起她的人。仇恨让她怀疑任何值得怀疑的人,无疑在寺庙敲钟和昨夜儿子带来的那个女孩嫌疑最大。她要复仇!

巨大的怨恨驱逐了她的天魂良知,竟然白日化妖魔了。她用棉被把丈夫盖好,凭着化妖后可以感应到的特殊物质——怨念,来到三江镇樱花湖。

湖边不少赏花游湖的人们都在谈论湖中发现一对少年少女尸体的事情,不知道是殉情自杀还是意外遇难。不过少男少女的死相都相当凄惨,眼珠子蹦出,舌头外露。

竹田贵子继续寻找,在警局的罪证实验室她找到了儿子犬郎和那名少女的尸体。尸体上魂魄都已消散离体,说明他们不是被大魔头害死就是都已经成了怨灵。

因为生灵正常死亡后,一年去一魂,七日去一魄,即三年魂尽,四十九日魄散完。只有被魔头杀死的魂魄才会消散,或者变成怨灵带走三魂七魄。

从魂魄方面已经找不到线索。而从尸体的死状来说,都是被淹死的。但明显犬郎死得更惊恐,他的魄是先于死亡离体。而且女孩的比犬郎早死至少两个时辰,魂魄应该是同时离体的。

这么说来,儿子回来时,那女孩已经死了,并且化作了厉鬼!

“哼,不管怎样,杀我夫儿者死!和这件事有关的也要死!”

在伊势神宫待过一段时间的竹田贵子,有着非凡的见识,加上她疯狂的执念和感性的判断让她变得特别可怕。

她已经从验尸官的笔记中确认了女孩的身份-酒井星美。在初中部读书,和娇弱的母亲相依为命,住在贫民区。

“可恶,一定是那该死的贱民化作怨灵杀害了我儿!我要你也尝尝家破人亡的痛处!啊……!”

竹田贵子找到了星美的家,家里非常简洁,桌上却放着一盒精致的蛋糕,有十七根蜡烛呢。但是她并没有找到星美的妈妈酒井太太。

“这个味道……该死……是警局那个哭泣的妇人……”

……………………

酒井太太呆呆坐在警局大厅的凉椅上,纸杯已经被她揉成一团,满脸憔悴的她更显娇弱,无声哭泣,眼泪就如断线的风筝无助的飘落。早年她相信了男人,结果男人走了;后来她相信了女儿,结果女儿也走了。

她不知道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人需要她,没有人让她需要。

星美就痛苦的跪在她的面前哭泣,可她怎么可能看得到?不,也许她是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得到。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星美的黑发。

“听说你昨夜就走了。怎么要走也不给妈妈说一声呢?虽然这两天天气热,但晚上还是要盖被子,可不许踢哟。妈妈不在身边,踢被子了可没人给你盖。哦,妈妈给你买了蛋糕,今天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回去吃呀?……”

“酒井太太,您没事吧?”负责这件案情的警员(巡查)山本听她说得毛骨悚然,便出声打断她。

“啊,我没事,就是给女儿唠叨唠叨。”酒井夫人回了警员一句,又接着说,“听警员说有人在餐厅看到你和那个男孩一起过生日,还是他帮你吹的蜡烛。虽然我不反对你恋爱,但一定要找稳重的,不要找那些花言巧语耍小聪明的……”

“酒井太太……我还是送你回去休息吧…你肯定是太伤心了…节哀顺变啊……相信星美小姐也不希望你这样…”警员山本再次打断她那恐怖的絮叨。

“想走?走不了啦!”从星美家折返的竹田贵子发现仇人就在眼前,怎肯放她离开?“我要你们死!”

星美见一个怨气比她之前还浓烈的妇人突然闯进警局,她连忙护在妈妈身前,可她杀死小松犬郎之后怨气几乎完全消散,哪里还有能力护得住?

竹田贵子的双手指甲已经变成了爪子,爪子穿过星美的身体袭向酒井太太。

山本听见竹田贵子声音的时候就连忙拔出手枪,见她像个女妖一样袭击酒井太太,便迫不得已的连开两枪打向她的双手。其他听见声响的警员也都赶过来举枪迎敌。妖物白天出行已经破坏了新政府20王和百鬼的约定,他们有权逮捕或者击毙它们。

9毫米子弹的威力相当于3.3千焦耳能量的攻击,虽然击中了她但并没有什么作用,不够她还是因为一些顾忌,退缩了。

“快住手!你已经破坏了和世界政府(指20王新政府)的约定,再执迷下去唯有死路一条!”

“吓!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躲过今晚!”竹田贵子愤怒的退去身影。

见妖怪离去,警员们才发现自己都是一身冷汗。他们虽然有威力强大的枪支,但对付小妖小鬼还好,就怕遇到这种大妖厉鬼。大妖是不容易打中,厉鬼是根本打不到。还好这只大妖退却,不过发生这么重要的妖怪袭击事件,上报是必须的。不过现在是世界政府成立之初,根基不牢,恐怕会就这么不了了之。

“酒井太太,看来这件事有些复杂,您还是暂住警局吧。”山本哪还敢送她回家,那不是相当于谋杀吗?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星美痛苦的跪在酒井太太的身前不停的忏悔,不停的磕头但是,酒井太太哪里看得见,听得着?希望她是能感觉得到的吧……

时间飞逝,闲事修提。转眼间已是17点整,光暗交替,阴阳门开。鸟居门下来来往往,厉鬼红衣,怨灵飘气,百鬼夜行,生人退避。

警局酒井太太居住的房外,一个荷枪实弹的警员负责警戒。屋内酒井太太既激动又悲伤的看着眼前因为怨气加重终于可以再次现行的星美,久久无语,唯有紧紧相拥,眼泪趟流。

竹田星美还是来了,“你以为重拾怨恨就能保护你妈妈了吗?我也要让你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

星美倔强的看着眼前的强大敌人,“为什么!为什么!这都不是我的错,都不是我们的错!你们为什么都要欺负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承受这么多痛苦!你们真是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的是你!”一鬼一妖没说两句便战了开来。

竹田贵子只能物理攻击(实际可触摸的东西造成的伤害)挥舞着利爪拍向酒井太太,而星美只能法术攻击(实际不可触摸的东西形成的伤害),于是附身竹田贵子偏移她的攻击轨迹,形成自残。

屋内发生着惊心动魄的身体控制争夺战,屋外警戒的警员哪能不发现动静?

执勤警员打开大门的时候,只看见一个批头散发利爪獠牙的女妖双爪飞舞,左手攻右手,右手攻左手,双脚还不停前前后后胡乱移动步伐,状若疯魔。

还好受保护的人员并无大碍,不时还扔两个碎木砸女妖一下。警员连忙吹响哨子,把酒井太太护在身后。

竹田贵子毕竟是在伊势神宫呆过的,渐渐重新拿回身体的控制权。问讯赶来的警员站成一个圈把她围困在中间,却也不敢随意开枪。

这里的最高长官警视长已经和世界政府取得联系,那是妖鬼内部的矛盾,警局不得参与。但是如果那妖真要在警局杀死这无辜的酒井太太,也可以就地处决了她。

最终星美还是败下阵来,能量耗尽的她被竹田贵子一爪拍散了三魂七魄,被天地间的奇异能量直接牵引离开。悔恨的星美,只能无助的流下眼泪,等待着阎魔王的宣判。

得手的竹田贵子对警员们咧嘴丑陋的一笑,慢慢推从警员身边走过,在大家以为结束的时候,她突然撞破墙面,出现在已经被转移了的酒井太太身前,一爪将她分了尸。

西瓜大的脑袋滚出老远,真是身首异处啊。那瞪得老大的眼睛显然很是吃惊,不过,她也生无可恋,和女儿一样魂飞魄散了。

得手的竹田贵子,没有等警员反应过来,早已远去。

荒寺小松祁阳死去的屋内,床上放着两具尸体。一具是小松祁阳,一具是小松犬郎。竹田贵子在房屋四周撒了灯油等易燃物一把火把寺庙给烧了。

火光中,父子两成了灰烬,而居住在寺庙里的撞钟妖怪也被她逼了出来,是个满身皱纹的老和尚。

“你这个恶婆娘!贫僧看在你有伊势神宫气息的份上没有杀你,你竟然毁坏了我的寺庙,你是想死吗?”

“哈哈,你杀了我的丈夫,毁了我的家庭,我还要你的命呢!”竹田贵子顾不得恢复刚才大战损耗的能量,不要命的扑向老和尚。

老和尚人如其表,其实并没有多强的法力,也就筑基初期,勉强能过黄泉之门;可以在阴阳两界穿行。而竹田贵子差不多有筑基后期实力,虽然能量消耗过剧,但俩妖也斗个旗鼓相当。

拳来脚往,战斗终有结束,最终两妖双双坠入火海,魂飞魄散,天地的奇异能量牵引各魂去到自己的归宿接受宣判。

见到火光的镇民心里充满了惊恐,因为他们都知道住在荒寺里的妖怪是野寺坊。他是一个因寺庙经常无人祭奠香火,郁愤而死的主持,死后化为妖怪,如果有人寄宿这个寺庙,他就会咬断旅客的喉咙。

虽然可怕,但,妖魔鬼怪都有它们的地盘,野寺坊是不会出寺庙的,现在寺庙没了。不管是野寺坊可以出来害人了还是野寺坊被烧死换了一个妖怪,对镇民来说都不是好事。

看到事情以这要的结果结束,我内心并不好受,地狱少年,无契约不入红尘啊……

人世喂之缘,缘尽人终灭。红尘缘纠结,怨消魂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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