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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视野

程暮至今都忘不了离开时父母愤恨的眼神,“让她走吧!走吧!她迟早会后悔的。小小年纪走了弯路,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

当时的程暮就在父母的面前放下了狠话,带着少女独有的冲动的眼神,手里的手机滴出些水来。我早晚会赢得,绝对会成功的。程暮这么说。

这似乎很可笑。

这一切都是从几个月前的高考志愿开始的,程暮不被看好的梦想遭到不少人的嘲笑。握着笔的程暮狠狠下定了决心,全部写上了上海的音乐学院。

程暮喜欢追求渴望自由的感觉,而现实总不会让你如意。夏日的钟声伴随着知了的叫声一起进入更深的回忆,程暮漫长的暑假结束了,她拖着轻的可怕的行李箱只身一人来到上海参加艺考。

“视野狭隘,年少无知。”

程暮捏着小小的行李箱漫无目的倚靠在公园的长椅上。

自以为是,视野狭隘,年少无知,狂妄的不知天高的厚的家伙。程暮的耳畔一直被这几句话占据着,轻狂自大,这就是你,程暮。

这是程暮意料之外的事,她也从没有想过之后的事情。她总是可以在危急时刻想到好点子,但是这次她毫无头绪,头痛紧张,如果她可以哭出来就好了,她没有勇气和多余的力气再去哭了。冰冷的城市,在举目无亲的地方程暮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她可以做的只是回味母亲对她说的话,几天前,她还有勇气说“我长大了”现在这句话在程暮的眼里,已经成了奢侈品。她还是,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视野狭隘……不过井底之蛙。

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屋子已经没有了灯火的影子,所有的人都进入了睡眠,这个时候程暮是最冷的,她不怕黑,但怕孤独。

程暮睡不着,她也不能睡着,这个时候,可能不知道有谁会在她睡觉的时候偷走她唯一剩下的生活余粮。这是杞人忧天么,否则,她还能干什么。

生活就是这么措不可及,等到你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时间早就已经悄悄流逝,就像程暮在想的时候,天早就已经悄悄的亮了。一个人要想成功,她就得长大,这是程暮到后来,才领悟的道理。

程暮开始陆续艺考,她没有让人眼前发亮的东西,没有让人深刻的印象。或许只有普通,平凡才是人群中一大亮点。几个面试的人中,她似乎把自己的人生都展示了出来,没钱,穷,没女人味……都是见到她后唯一脱口而出的形容词。

“为什么想唱歌?”

“喜欢。”

“好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录取你。”

“就凭我喜欢唱歌!”

面试的人点点头,很客气的告诉她面试结束。

后来的日子,只记得时间很长,无论是什么时候的日子,都是无法自拔的望着天空,那一刻,程暮好孤独。

她被选去考试,后来没有成功,竞争者有实力有背景,程暮在她的眼里渺小了很多。空气里弥漫着夏末的气氛

几番周折,程暮又想起了那句“视野狭隘……”程暮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还没有长大么”,程暮到那时候,都没有想起要回家。

后来,程暮接到了离开家以后的第一个电话,那是爸爸打来的,大致的意思就是要她回去,程暮犹豫了。她还没有做最后一搏,还没有开始努力,怎么能够空手而归。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爸爸年纪大了,而且她从没和爸爸顶嘴,面对年老慈祥的父亲,程暮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和他吵架。

程暮犹豫不决的时候,爸爸又说话了,“我们都挺想你的,外面活着不容易,回家吧!你还有爸妈。”

程暮拿着电话,忍住呜咽的声音,用最后的生活费买了回家的车票。

她一直相信,她回去,还会再回来。

程暮的父母为她选择了一所临海的大学。她可以听见海风,做一切她想做的事。后者似乎十分可笑,程暮在和父母立下这些规矩的时候这么说过。是的,十分可笑。

夏日的末尾也该结束了,秋天的童话正式拉开了帷幕,程暮的军训生活已经成了陈年旧事被列入历史,开始迎接开学后第一次活动——合唱赛。

这对于程暮来说是个好机会,在她旁边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开学一段时间,程暮还没能叫的上来所有人的名字,程暮记位置的时候男孩不经意的转头,在晨曦的微露中四目相对了。

秋日的萧瑟渐入,叶子也被秋天的血色染的深红。有些擦肩而过,却给彼此的心里,都留下了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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