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永生难忘的回忆,张励城望了一眼地上如坏掉的玩具般、死气沉沉的尸体,打了个寒颤。
果然,一个人的外表有时与其内心截然相反。
越是沉默之人,越容易在情绪临界点失控,最终,在情绪的控制下,化身为最最恐怖的恶魔。
“你知道,我这把蝴蝶刃上,刻着的,是什么吗?”
祈星将刀刃横放于眼前,手指抹过刀锋的血迹。
“放过我......”张励城感到恐慌。
“这把刀刃上刻着的,是梵文。”像是没听见对方的示弱般,祈星兀自说道,“花纹代表着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求你,放过我......”见祈星仍在那儿独自言语,张励城朝剩余手下使了个眼色,并从腰间掏出那把黑色手枪。他想,趁祈星松懈之际,直接一枪过去,了结她的生命。
手下人虽早已被眼前的惨状吓得浑身颤抖,但他们一想到,如若自己不反击,那么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自己,求生的本能便促使他们,向对方发出更加猛烈的攻击。
“我祈星虽说从不主动欺凌别人,但若是别人犯我,我必定加倍偿还。”
祈星再次将刀刃对准面前一群人,然这一次,她的眼神可怕得像是方从地狱回来的死神,经历过太多的杀戮,已然将生命视作草芥。
“咕噜”
吞咽口水的声音,还有拳头握紧时,皮肉与骨骼摩擦的声音。
“上、上啊......”
不知是谁低喊了一句,随即,剩余的五六人齐刷刷地拿着砍刀、一致奔向祈星。
“人类如蝼蚁,却也知爱恨嗔痴,可倘若生命终止,那么一切,将变得毫无意义。”祈星如诵经般默念,脚下暗中蓄力,当第一个人的武器靠近她的身体时,她选择了迎面而上!
“噗!”
飞溅的血花于空中舞蹈,惊恐的表情如同石化般支离破碎,被击中的人望着插在自己左心房的刀刃,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望向面前的少女,而他的砍刀,距离她的头顶,仅有一公分。
“你是第六个。”
祈星将深埋男人体内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拔出,另一只手袭向男人握着砍刀的手,顷刻间,又一条曾经鲜活的生命消逝于天地间。
“啊啊啊......”余下五个人终是情绪崩溃,他们再也无法贸然以生命为筹码、抵抗一个无法打败的敌人。于是乎,他们选择逃离。
“该死,都给我回来!”张励城气急败坏地朝他们离去的方向大叫,却依然改变不了仅剩他一人的事实。
“害怕吗?”同样的问题,这次的对象却换作张励城。
“别、别过来......”面对祈星的逐渐逼近,张励城几近崩溃地将枪口对准祈星,“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然祈星仅是死死盯着他,眼中覆盖着浓厚的雾霾,也许在那雾霾之下,便是深不见底的死亡深渊。
“祈星,这是你逼我的!”张励城低吼一声,手指便要扣动扳机。
正在他即将扣下扳机的刹那,一把仍沾着新鲜血液的蝴蝶刃疾然横飞过来。
“啊!”
张励城痛苦地捂住手心,于满是血液与泥土混合的草地上疯狂翻滚。而那把手枪,如同失败者,静静躺置于地。
蝴蝶刃穿透了张励城的手掌,如同吸血鬼的十字架,象征着威严与禁锢。
祈星默默走近对方,眼神晦暗不明。
张励城用尽全身力气、强忍着痛意坐起,却怎样也起不了身。他感到自己的半边身体已然麻木,像是不属于自己。
“当鸟儿被砍去翅膀、再也飞不起来的时候,便是它的死期,而在这之前,它总是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就是天空中唯一的霸者,”祈星缓缓开口,“可张励城,你连鸟儿都算不上,顶多是只恶心污秽的苍蝇。”
说完,她握住张励城因失血过多、已然苍白的手腕,‘噗’的一声,用力拔出蝴蝶刃。
“啊啊啊!......”
张励城吃痛地大叫。
“捏死一只苍蝇,比什么都容易,”她将刀刃架在张励城的脖子上,认真地说道,“你还不明白,蝴蝶刃上的梵文,究竟是什么意思吧。”
然此时的张励城面带死灰,眼中盛满可怖的血丝。
如若再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去触碰这个名叫祈星的女人。
但,已经没有如果了。
脖间传来的冰凉,一寸一寸,如同虫豸般悄然钻进血管,最后,占据整个身躯。
“这是你在人世间,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那句梵文的意思是。”
“人若犯我,我必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