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陆,大夏皇朝西南边陲之境,有一个叫下沙村的偏僻小村庄。
村口处是一家很小的酒馆,不时溢出酒香,掺和着晚春初夏交接时温暖的阳光,让人闻上几闻便有了几分醉意,只是村外却不时传出与这分宁静格格不入的呼喝打骂声。
“快点!中午没吃饭还是家里死了人啊?”
“你慢一点,碰坏了这苣果你赔得起吗?”
不时响起的喝骂声夹杂着皮鞭抽打在人身上发出的闷哼之声中,一个十五六岁,身着锦服,手中提溜着皮鞭的小胖子坐在村口外的果园前。
小胖子叫王荣华,自称大荣华,沙坨镇王家之人,其父王富贵,父子二人受家族之命,在下沙村管理这片果园。果园产出的果子叫苣果,对刚入门练气师的修行有很好的辅助之效,价值颇高!
“少爷,那边有人摔碎了一枚果子!”一个随从模样的瘦猴少年眼尖,指着不远处,声音尖细地叫喊到。
大荣华一眼望去,不禁大怒。
“好啊,又是你这小子!”
话音未落,大荣华那看似笨拙的身体已经窜到那个少年面前,手中的皮鞭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啪!”的一声,少年身上原本就破旧的布衫已然多了一道裂口,鲜血也从裂口之处渗了出来。
大荣华并未停手,手中的皮鞭劈头盖脸地就抽了下去,少年身上的布衫已经变成了一条条的布条,挂在身上,新旧不一的鞭痕,爬满双臂与后背,清晰可见!
少年闷哼一声,只能抱头蜷缩在地上,任由大荣华的皮鞭劈头盖脸地打在自己身上,没有开口求饶,只是藏在双臂之下的面容却是愤怒异常,眼神之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杀意!
少年名叫朴凡,来自另一个时空,如今已经整整三年了,像今天这种折辱打骂从未间断过,而他也从一开始的奋力反抗,到如今的默默承受,只能将这份恨意隐藏在心中。这根本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来人!把这小子吊到断崖上!三天!”打累了的大荣华终于停手,依旧不甘心地吩咐随从到。
“少爷,村后的断崖?那里有点邪乎,平时都没人去的,而且三天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会闹出人命的!”瘦猴小声提醒到,王家还需要村民来帮忙采摘苣果,也不想过分激起民怨,所以王富贵也曾刻意叮嘱过,尽量不要弄出人命!
“第一次了吗?哪一次这小子死了的?”大荣华翻了翻白眼,说来也怪,每次不管大荣华怎么折腾朴凡,没几天朴凡就能生龙活虎地回来继续干活。
…
下沙村的后面是一处常年被烟雾迷茫的断崖,罕有人迹,断崖之上有一颗已然枯死的老树,而就在此刻,朴凡就被吊在这颗枯树之上。
“冬天给我泡山泉,夏天给我晒烈日,如今都玩腻了,给我吊在这没人敢来的断崖之上了!”朴凡的嘴角抹过一丝苦笑,如今的他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也可以说是习惯了吧。
“三天而已,一定能熬过去的!”
“很不甘心是吗?是不是很想报仇?很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在朴凡已经快失去意识的时候,脑海中忽然突兀地想起了一道异常苍老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
朴凡有点惊疑不定地开口问到,这断崖的邪乎他是早有耳闻的,听说以前来过断崖的人都神秘失踪了,久而久之,断崖之处也就变成了一处禁地!
一道虚影,幻化在朴凡面前,这是一个老者的形象!
“我是这片天地的法则,你可以叫我昊天!”
“天地法则?昊天?”
这里有飞天遁地的修士,有无所不能的大能,他是知道的,但是这法则,昊天,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我已经在此沉寂数万年光景,今日总算是等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虚影老者的语气中有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合适的人选?莫不是要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朴凡默然无语,心中却是警惕起来。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连修行的基本天赋都没有,就连名字都叫朴凡,朴实而平凡,又怎么会是你口中那个合适的人选!”
“不,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因为你是天外之人!”
“天外之人?你知道我来自另一个时空?”朴凡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虚影,心中对他的身份不由得多信了几分。
“你的身上没有这片天地的本源气息,我自然能感觉得到!”老人看着一脸疑惑的朴凡,没等他追问,自顾解释了下去。
“在这片天地之间,万灵万族最初的灵智与天赋都是我赋予的!没想到后来…”
说到这里,老人摇了摇头,言语间有点不胜唏嘘的感觉。
“后来怎么了?”一时间,朴凡也被勾起了好奇之心!
“人族的灵智的进化发展超出了我的预期,五万年前,人族出了一个无天至尊,打破了修行的桎梏,并开创了念力修行的先河。天赋卓绝的无天,感受到了法则的束缚,骄狂自大,野心膨胀如他,竟然心生打破法则,取代昊天,一统天地的想法。”
“就算他有这个想法,恐怕也不能真正实现吧,毕竟人族的天赋都是你赋予的,想来他是没办法击败你并取而代之的吧!”
听到这里,朴凡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不解地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到:“按道理来说,确是如此,只是我虽然赋予了他们修行的能力和天赋,自己却不能修行,我能做到的只是借用众生的信仰之力来维护法则不被破坏,实在是非常有限,而他们,每天都在不停的进步!”
“那后来呢?”朴凡似懂非懂,只能接着往下听故事。
“无天察觉到了我从人类中获得力量的方式,于是便开创了无天神教,逐渐地蚕食人类给予我的信仰之力。在我有所警觉的时候,无天能获得的信仰之力已然可以与我分庭抗礼了,最终我只能孤注一掷,集中了自己能获得的全部信仰之力试图将他镇压,抹杀在这片天地之间!”
朴凡此时竟对老者口中的无天至尊生出了一种极度崇拜的情绪,人与天斗,本已是非常了不起的事,居然还能让昊天都觉得无法掌控,只能孤注一掷!
这个无天至尊,该是何等的人杰啊!
“结果,我们都失败了,我虽然暂时粉碎了他一统天地的阴谋,却也让他的神识遁离,留下了卷土重来的机会,而我也失去了全部的信仰之力,不仅让这片天地没了法则的掌控,这数万年来自己也只能隐藏在这断崖之中!”
“虽然已经落魄至此,但毕竟还是这片天地间法则的化身,他依然还是这片天地间那独一无二的昊天。如今自己天外之人的身份,显然是得到了昊天的看重,自己的机会是不是来了!”就在朴凡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的时候,脑海中又响起了昊天的声音。
“我需要找一个人来帮我去找到他,杀死他!而你这个天外之人,就是我的最佳选择!”
“你在开玩笑吗?”朴凡有点意外地说到。
“一个能和您比肩叫板的人,让我去找到他并杀死他?”
“你这个我无法感应的天外之人,是他无法拒绝的传人选择!你要做的便是找到他的传承,成为他的传人,难道你不想变强?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应该清楚我的情况,我是天外之人,不能像这个世界的修士一样修行!”朴凡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故作无奈地说到。
“让你获得修行的能力与天赋,于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会赋予你最好的修炼天赋,只是人族修行的功法与战技我就无能为力了,需要你自己去另寻机缘!”
终于有机会踏上修行之路了吗?终于可以变强,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吗?朴凡按捺住心中的兴奋与激动。
“如此我尽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