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慢慢睁开眼睛……
床头的“滴答——”声提醒他看了一眼闹钟，早上七点一刻。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地上，斑驳中拼凑出窗帘的图案。
宿醉的感觉真不好，脑袋昏昏沉沉，步履蹒跚，不过昨夜的梦境却还历历在目。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棵树，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鼻子，也没有手脚，只有枝干、叶子和根须感觉风雨和阳光。
没有嘴巴，不能说话；没有脑子，却在思考？！
仿佛整棵树都弥漫开来，充盈了宇宙，宇宙就是我，我就是宇宙。
短短一夜，却感觉经历了几亿年的时光。
难道这就是一斤半五十二度牛二[牛栏山二锅头的简称]的威力，或者说每个人身体里面真的隐藏着一个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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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隔壁院子里传来学生早操的号子声，他们出完操该吃早饭了。
该吃早饭了，但宿醉的感觉让张中没有一丝食欲，就去餐厅喝点稀饭吧——养胃，老同志都那么说。
张中刚把牙刷叼在嘴里，电话响了。
“喂，小张啊？”
“你嫂（好）！”张中嘴巴里含着牙刷含糊应道。
“下个月就要中高考了，每个人都要签署上线保承诺书，你知道的吧？”
“唔……嗯”
“那你吃完饭就来人事科办公室签吧，别忘了，拜拜！”
谁啊这是，工作这么认真积极，大早上饭都没吃先谈工作！
喝了一碗稀饭之后，张中感觉好多了，昨晚“豪饮”的记忆慢慢回到脑子里。
哥几个自打师范毕业之后有四五年没见了，原来“胖子”分派到馒头镇中学了。
胖子原来并不胖，恰恰相反，身材极瘦。他一米七五的个子，体重只有一百斤露头。
只是那位给他起名的大神熟读中国传统经典，所以“胖子”的名号将春秋笔法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大神不仅给胖子取了一个“贴切”的诨号，而且这个诨号还带自我实现的属性。胖子终于变成一只真正的胖子了。
有人开玩笑说他是在馒头镇中学吃女教师的“肉馒头”吃肥了。胖子不作声只是吃吃的笑，拉着张中一杯一杯的喝酒，最后两人终于都喝倒了。
胖子是不是吃肉馒头吃胖了，张中不知道，但自己没有吃到肉馒头，张中心里还是有数的。
看来去人事科签完字还要去外语教研室走一趟了，看看韩老师在不在。韩老师的馒头虽不算丰满，但聊胜于无。
人事科排队的人不少。看来刚刚接到通知的教师不在少数，原来人事科的通知只是积极的表面呢！
张中瞅了瞅，一时半会挨不到，转身钻进隔壁的外语教研室。
外语教研组的教师大部分都上课去了，只有韩老师跟另外一位女教师在。那女教师见张中来了，神色暧昧的望了韩老师和张中一眼：“我去隔壁排队去了，一个小时之内不过来。”
张中尴尬的笑了笑，“一个小时也未必排的上，人多！”
“有数！”那女教师说完就出去了。
“你来干吗？没课吗？”韩老师正在批改试卷，头也没抬的问张中。
“这不是来签字嘛，人太多。”
“人多你排队啊！签字在隔壁，你来这里有什么用！”韩老师没好气的说。
“怎么，模考成绩不理想，有压力？”
“要是你们班物理不及格率超过30%，你压力比我还大。”
“我们物理成绩还行，优秀率的过半了。”
“好了，全校、全市都知道咱们铁槛中学的张大老师，从不补课，学生成绩还好！”韩老师轻嘘了一口气，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我还是想给孩子们补补课。”
“那随便你，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张中说完就要走。
“你都不过他们的！听我一句，咱们也开个班吧，要不课后咱们把钱再退给孩子们就是了。”韩老师口气变得仿佛在哀求。
“我走了！”
梆——梆——梆！
恰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韩老师应道。
一个头扎马尾辫的小姑娘推门进来。
韩老师抬头望去，宽松的校服掩饰不住她挺拔的身姿，略显羞涩的目光掩饰不住她倔强的性格。虽然她只向办公室内望了一眼，韩老师就已经感觉要被她的青春活力给感染了。
“有什么事？”韩老师问，很明显小姑娘并不是她的学生。
“老师您好，我找张老师。”小姑娘说道。
“你来外语教研室找物理老师？”韩老师略带疑惑的问。
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韩老师，你认识的吧？”张中对那小姑娘说道，又向韩老师介绍那小姑娘：“她是四班的物理课代表廖雪莹，也是班里的团支书。”
“袁志在班里说咱们班也要开物理补习课，我向来问问张老师是不是真的。”廖雪莹对着韩老师说道，但很明显她质问的是张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