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失去了幸福的权力,所以也不奢望自己的生命里出现这种东西。——节记
从莫泠房间里出来,犹豫了好久,苏兹还是忍不住问波本:“她真的不要紧吗?以她的个性……”
“不用担心。”波本安慰道,“她若真有那份心思,早在进入这里就动手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这里有几个人,以她的能力能有几个人阻止得了她?”说着拍拍苏兹的肩膀,“知道你心软,我们的目的,目前不可以告诉她。”
“我明白。”
房间内,那宛若七岁孩童的的女子略显无奈的看着这个地方,目光冷冽。
一定要这么快么?快斗君,你还真是不给人喘息的机会,连让我做心理准备的机会,都不给。也对,你就是太了解我了。
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和她的代号Dirsch一样的酒,看着那些液体缓缓流入高脚酒杯里,然后如以前一样,拿着杯子走到阳台,感受着那浓烈的液体滑过喉咙间的感觉。
这一直以来都是她思考的习惯,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掉呢。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的,却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波本的葫芦里卖什么药或是以前她也许会清楚一些,可现在,时隔五年,谁还会知道。
“对我这么温柔,真让我为难。”她看着杯中的Dirsch,落寞地微笑。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把任何人牵扯进来,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入夜,窗外的月光皎洁而又凄美。
她感觉自己仿佛是置身于一片大海中,水缓缓流过耳畔,温度舒适得不像话,她不想醒来。
远处,出现了一张莫名亲切的脸,有些模糊不清的相貌,但她立刻认出了,那是她记忆中的母亲,经过了时间的消磨,容貌依旧不曾褪色。
她看见母亲用柔和的口气对她说话,她说得很慢,笑容是那般亲切。
可是任她再怎么努力,也听不清母亲到底说了什么,她想开口询问,却硬是发不出声音,她想伸手去抚摸那张面孔,手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亦诗,一定要幸福啊!”努力地辨认着母亲的口型,终于看清了这一句。
好不容易抬起了手,那面容却向后倒去,最后化为虚无。
“——妈妈!”她从床上坐起来,呆滞地看看自己的手,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袭面而来,她不知道这悲从何起,只是感觉眼睛里涌入了大堆大堆的液体,然后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幸福。她早就忘了这个词了,她从来就没有幸福过,也不奢望自己的生命里出现这种东西。她知道,即使奇迹出现,也永远不会将幸福赐予她。
这么多年来,她跌跌撞撞的走在命运为她所铺的道路中,到处都是荆棘,到处都是磨难,她从没有好好休息过;她放任自己沉浸在那片名为爱的海里,却发现自己抓不住一丝一毫的温暖。
她要的不是这些!不是!然后脑中的画面转换,变成了病床上奄奄一息的Wendy,她似乎连呼吸都很费力,却极力维持着最后一丝生命。
——够了!樱井亦诗,莫泠,你有什么资格流泪?你是被命运摆布的棋子,你没有哭泣的权力。
你还有你的任务,无论那是不是你想要的路,你都得走。
与此同时,大厅里。
波本居高临下的看着受邀前来的几人,嘴角带着满意的微笑。
“竟然这么配合,真让我意外。”波本笑得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Bourbon,你果然没死。”南宫炎瞪着那个人影,可恶,五年前明明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居然还活着,怎能不叫人气愤。
“果然不出Dirsch所料,你们果然这个时候来了。”收起表,“既然是这样……”他扬扬手,身旁的女子点点头,转身进入侧门。
快斗欲问亦诗的下落,被工藤拦下,工藤小幅度的摇摇头,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可是,这叫他怎么做得到呢,最爱的女子离自己就那么几步,他却还不知道那女子现在究竟情况何如。
“你们放心,我们是不会虐待Dirsch,她在我这里过得很好。”波本缓缓坐在椅子上,浑身充斥着王者霸气,仿佛下面的都是自己的臣子,任自己发号施令。
“哼,你敢对她怎样么?”快斗冷静的开口,事到如今,已有不得他怎样,摆好扑克脸,他用谈笑一般的语气说道,“如果她有了什么事,你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不错不错。”波本轻轻鼓掌,“不愧是Dirsch看中的人,我总算是有一点了解为什么那丫头会这么喜欢你了。”
望着那扇连接着大厅的门,她勾起嘴角,犹豫的深呼吸一下,手指碰触着冰凉的门把。然后自嘲的笑笑,樱井亦诗,你真的是孤注一掷了。
然而却清晰的听见了波本的话,手僵在那里。
门的另一边,一向冷定的黑羽快斗也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是悲是喜。
一扇门,恍惚间,就隔出了两个人的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