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尸与秦家有关?
秦羽看着那块牌子,眯起眼睛思虑着前因后果。
他的眼睛本来不算大,如今这么一眯,就只剩一条缝了。而他在思索的时候,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旁人很难通过他的神色,探知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思索了一阵,终于缓缓睁大眼睛,然后看向邪尸时,嘴角便勾起了笑。
这便是秦家的底牌吧?
之前他便猜测,玉蟾山中,必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在得知秦伯渊也有意设局后,他便赌了一把,赌九公子一定会吃亏。事实证明,他确实赌赢了!而玉蟾山中的秘密,如今也呈现在了眼前。这具邪尸的编号十八,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在玉蟾山中,还有十七具类似的古尸呢?
看来,秦家也是深藏不露的主啊!
这具邪尸,想必是追杀九公子而来,但为何会一路追踪至此?
他想了想之后,便得出了结论:秦家一定是打算让这具邪尸背黑锅,因此在见到九公子的尸体后,便放了这具邪尸自由。然后嘛,他们会在恰当的时机灭杀邪尸,为九公子“报仇雪恨”。
这具邪尸得了自由,出于嗜血的本能,便沿着生人之气一路追来。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因为在一路上,他都布置了许多暗示性的小手段。若是有人追赶的话,那必定会莫名其妙的在山中打转,最后追了半天,也注定一无所获。
也只有这种仅靠本能的东西,才不会被那些小手段所迷惑。
来龙去脉倒是想清楚了,如今该如何安置这邪尸呢?
他仔细考虑了一阵,觉得还是让邪尸按着秦家的意思,继续在这山中蛰伏好了。只要秦家不倒,苍梧城内暂时就没有什么危险,让这邪尸继续扮演它的角色,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主意已定,他便给邪尸下达了“蛰伏山中,不得伤人”的命令,然后便沿着河岸,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向着苍梧城的方向走。
但没走出多远,后背就传来一种酸麻的感觉。他反手一摸,发现后背肿了一块,其形状大小如手指一般。他突然忆起,之前后背的衣服被邪尸抓破,心想:莫非因此中了尸毒?
他赶忙将手拿到眼前一看,却并未见到半点血迹。
“大约只是破了点皮,所以中的尸毒很少,所以拖到了现在才开始有感觉?如今玄老陷入沉睡,自己又不擅长药石之道……要怎么办才好?对了,我记得《九转不灭体》的总纲之中,有一句“百毒不侵,诸邪退避”。不知这刚刚起步的《九转不灭体》,能不能驱除这尸毒……只能一试了!”
想到便做,他立马盘膝坐在地上,默运心法。
这一下,却陡然发现,灵脉内的阴煞之气,竟然只剩下很小的一缕了。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但随后他却发现,灵脉上出现了许多微小的损伤,看来……这便是强行抽离阴煞之气,所留下的后遗症了。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得失之间,终有定数,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不过总的来说,阴煞之气已经不再缠身,并且还借此躲过一劫,便是万幸之事了。
至于灵脉的损伤,他在运行心法的时候倒是发现,在纯阳之气的温养下,那些细小的损伤正在缓慢地恢复着,只有一处较大的伤痕没有动静。
对此,他倒也并不心急,只是以心神牵引着纯阳之气,专心对付背上的尸毒。
而就在他运功驱毒的时候,秦伯渊却是气炸了肺。
书房中,数名长老一字排开,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秦伯渊的目光。
秦伯渊坐在书桌前,铁青着脸质问道:“柳如湄不见了!唐五德死了!唐秀雨失踪了!就连那个废物秦羽,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苍梧城,还是秦家的苍梧城吗?诸位长老都是我的前辈,要是把话说得难听了,诸位脸上也不光彩!但看看你们办的事,这叫什么事?”
长老们垂着头一言不发。
“嗒——嗒——”
秦伯渊伸出右手食指,在书桌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过了半响,一名侍卫领着铃儿进屋,秦伯渊才抬起头来问到:“铃儿,你家少爷去什么地方了?”
铃儿哪见过这等阵仗?
她吓得头都不敢抬,一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战战兢兢地答道:“少爷说……永宁村有人卖沉香木,他想去买一截回来做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嗯!”
秦伯渊鼻子里应了一声,接着问道,“秀雨夫人离开前,是不是和你家少爷商量过什么?你老老实实回答我,我绝不会为难你!”
铃儿摇头道:“奴婢不知!”
“啪”
秦伯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撒谎!”
“扑通”
铃儿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带着哭腔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呜呜!”
“好了好了!”秦伯渊又尽量将声音放柔和,“你再好好想想,他们之前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离开秦家’之类的话?你看,现在你家少爷和秀雨夫人都不见了,前几天有坏人来找他们麻烦,你肯定知道吧?他们现在不见了,说不定是有什么危险!如果他们说了什么话,并且叮嘱你一定不要外传,当然也有他们的考虑,但此一时彼一时嘛!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你还是快些说出来吧!”
铃儿道:“可是……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秦伯渊的语气中带着不善,“你可要想清楚,他们已经将你抛弃了,你还如此维护他们,真的值得吗?别忘了,你是秦府的下人,你以后还要在秦家生活下去!铃儿啊!你好好回忆一下,他们是不是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如果他们威胁过你,你尽管放心,有我替你做主呢!”
铃儿依旧死死攥着衣角,但眼神中却开始透着一种恨意。
她沉默了片刻之后,颇为胆怯地说道:“夫人确实说过,她要去找老爷……夫人说,让少爷好好在秦家呆着,等她找到老爷的线索后,就回来接少爷一起走!夫人不让我说出来,夫人说,家主大人肯定会阻挠,要是我透露了消息害她走不成,她就打死我!呜呜!”
“仲远?”秦伯渊思索了片刻后,挥挥手道,“是她多心了!我怎么会阻挠呢?呵呵!你先下去吧!放心,我敢向你保证,她绝不会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