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数巡,歌舞渐休,在座的某些公子也开始有了几分醉意。
其中,不乏一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仗着家中的势力,整日的花天酒地。
就在众人以为帝君就要开口为公主选亲时,一个身着宝蓝华服的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行至无双桌前,一手执酒盅,双眼迷蒙,却又带着几分轻佻地看着那个从入座起就一直垂首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却还该死地吸引着全部男子目光的佳人儿。“听闻无双姑娘曾以一曲动京城,不知今日小王是否有幸能一饱耳福?”说话的,正是当今成王的三子,紫无术,不学无术。
发呆中的无双抬起头,看清来人后,淡淡一笑,道:“小王爷怕是弄错了,今日的主角是紫萱公主。”言罢,继续垂首发呆。
“无双姑娘的意思,是要本宫下台表演了?”紫萱不悦地轻哼,狠狠瞪了无双一眼。她居然要自己跟低贱的舞娘一样为众人表演,简直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我再次抬起头,耸耸肩,不置可否。
而被彻底忽视的小王爷则十分不满无双的态度。紫萱那贱人不买他的面子也就罢了,谁让她现在还顶着公主的头衔,可无双不过是一介青楼,居然也敢忽略他!于是,借着几分酒意壮胆,他上前,一把扯住无双的胳膊,恶狠狠地道:“小爷肯听你唱曲儿,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被扯住手臂的我脸色有些阴沉,转首看向高座之上的紫曦,道:“这便是紫月的待客之道?果真让人长见识啊~”
我的话音一落,脸色大变的不只是紫帝若曦,还有成王。只见他快步上前,将儿子扯回座位,一路低声训斥,却是不见对我的半分歉意。而紫曦,只是皱眉不悦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似乎想要从我身上看出什么,亦或是想证明某些事。这一切,都只换来我的浅浅一笑。
这段不愉快很快被带过,期间,宫婢们为每个桌上添置了新的酒水,并撤去菜肴,换上新鲜水果。而我,依旧没有动桌上的东西半分。
“怎么,无双姑娘对宫中的食物不满意吗?”这次开口刁难的是紫帝身边的妃子。一双狐媚勾人的眸子若有似无的飘向我,涂满红色甲油的纤手细细地剥着葡萄皮,并喂入紫帝的口中。“本宫瞧你似乎都没动过桌上的食物,还是说,担心有人下毒?”
她那看似关心,实则挑拨的话语,成功地惹来众人误解、不满的眼光。
我执起酒杯,依旧是那和煦的浅笑,开口道:“看来大家对我的关心,似乎高过公主选亲,莫不是帝君今日的选亲宴,另有目的?不如说出来,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什么的。”
紫曦轻蹙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视线也直直地紧锁住离他不远的女子。心里依旧无法下定决心这个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墨儿。“不知无双姑娘今年芳龄,可有婚配?”
“呵,帝君这话问的可真是蹊跷,今儿不是公主的相亲宴吗?怎么就问到我的年龄了?莫不是帝君打算为小女子也选上一两个夫君?”墨色的眸子里满是讥讽的笑意。早知道会是这一场面,就不来了,无聊死了!
一两个夫君?所坐的众人皆是一怔,显然是被我的豪言壮语给吓到了。接着便是一个个对我的指责。
“真是不知廉耻,竟然想着一女嫁二男!”
“她以为她是谁,一个青楼女子,居然也敢口出狂言。不过就是一个暗族人罢了,真当自己是女皇不成!”
众人虽是低声的议论,但抵不过人多,一时间,整个大殿都是对于无双的鄙弃和指责。
我不耐的瘪瘪嘴,若是给这些人知道我真的是暗国女帝,也真的拥有两个男子,不知会是什么表情,还真想见识一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无双就先告辞了,楼内还有众多事务有待处理。”说完直接起身,微微点头之后,便要离去。跟这些人在这里磨嘴皮,只会让我更想拿下紫月。
“若是本君要你在这些公子中选一人做夫君呢?”紫曦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说出的话语让在座的众人心生不满。不由得暗自揣测,帝君这是怎么了?一个青楼女子而已,就算是暗族人,也配不得他们这些官家、仕族子弟吧?
“怎么,紫帝这是打算要与我们暗国联姻吗?”我回首,再次出言讽刺道。只是那眼神中不再有笑意与恭顺。
自古以来,提出联姻的一方,必是弱国。无双的这一问,让下座的众人脸色再次大变。
“若本君真有此意呢?”紫曦不放弃地再次追问。他只想知道,眼前这个与那人有太多相似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呢?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彻在天星阁。只是一为无双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另一道为清冷无情的男音。
正当众人好奇是谁时,一抹雪白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冰族雪锦长衫,无风自扬的银色长发,淡漠冰冷的银眸,他一出场,众人心中便猜测出了他的身份——冰族族长,大陆排名第一的美男子,冰尘!
“尘哥哥……”看到冰尘的出现,紫萱紧张的攥紧了手中的丝帕,一双紫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之前已经调查过无双及无双楼,也知晓那一日紫萱昏倒与两人有莫大的关系,但今日亲眼看到冰尘为无双撑腰,紫曦的心中还是有着几分苦涩与嫉妒的。
秦嬷嬷不是第一次见到冰尘,但每一次见他,均是一脸的清冷、淡漠、生人勿近。这也是她为何一直不同意紫萱嫁给冰尘的原因,那人,太冷了……
“冰族长与无双姑娘……”紫帝故作不知地发问。
“朋友。”不待冰尘开口,我冷冷地回答。想套我的话,就是不给机会,就是要你猜!
而一旁的冰尘虽然没有揭穿,但也明显是有几分不悦。
“那无双姑娘不妨考虑一下在座的公子们,其中优秀的还是挺多的。”说着,竟还起了身,走下台阶,亲自在人群中为无双介绍,那模样,简直跟媒婆推销似的。“这是我紫月的御用军师,恩平先生;这个,是我紫月最年轻的一品大员,戚文公子……”陆陆续续介绍了七八个真正有才学的优秀公子。
耐着性子听完,我冷着一张脸道:“既然有这么多优秀的人才,帝君还是留给公主慢慢挑选吧,小女事务繁忙,就不多打扰了,告辞……”说完,不顾紫曦那刻意的挽留,径直离去。
看着无双离开,冰尘似乎仍有不悦,同样转身,与来时一般,不打招呼的离开。
无双与冰尘二人离开后,紫曦愣在当场,似乎听到身体里传出什么东西破碎的清碎声。而看在众朝臣眼中,却是帝君被这两人的无礼给气到了,一时间议论之声纷起,誓要讨伐这两人来维护紫月的尊严。但这其中不包括刚才紫曦介绍给无双的那几个优秀才俊。
而原本今日的主角,紫萱,却是被大家彻底给遗忘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