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窟里,自墨然、冰凝二人离去后,冰尘走到最深处,为自己选了一块合适的地方,静静地坐下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墨儿……”漫长的等待中,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看到紫墨统一了彩虹大陆,身着华贵的凤袍站在高台之上,接受着万民的朝拜。而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着一黑一白两抹小小的身影,待他想要看清那身影时,画面却是越来越朦胧……
“哥哥,我们离开那里已经好几天了,爹爹他会不会已经……”飞奔中,冰凝想起那日见到的冰尘一脸苍白无力的模样,心中便十分担忧,也不再刻意掩饰对冰尘的称呼。
“哼,死了倒清静了。”墨然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地道。但脚下却是加快了许多。
“轰……”当雪窟的大门再次被打开,里面却已经没了冰尘的身影。
“哥哥……”冰凝喘着粗气,有些慌乱地看向墨然。“他……”
然,墨然的脸色冷地吓人。丢下手中的包裹,先将大门关闭,自怀中取出火折,点亮了包裹中取出的蜡烛,在地上一番仔细地观察后,道:“他朝里面去了。”说罢,冷着脸朝某处走去。
当两人终寻到冰尘时,他已经靠在石壁之上合上了双眸,没有半点反应。
“爹爹?”冰凝与墨然此时并没有易容,想以原本的面貌来见冰尘,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冰凝有些心颤,上前几步,蹲下身子,轻轻推了推冰尘。“爹爹醒醒,我是凝儿啊……”
……
一室的宁静让冰凝的眼眶很快蓄满了泪水,而墨然的小手也在袖中紧紧攥在了一起。
“哥哥,快来看看爹爹,他怎么了?”冰凝带着几分哭腔,大声唤着墨然。
墨然定了定心,将握紧了的拳头缓缓松开,走上前,搭上了冰尘的手腕。墨色的眸猛然一缩,有些不可置信。“他在修行中曾伤到灵基,后又大量输出灵力,导致体内的灵力几近枯竭,除非有冰族的至宝冰魄为他续命,否则必死。”墨然将诊断地结果说出来后,心情十分沉重。他听师傅玄真子提起过,当年冰尘是在无意间将冰魄过到娘亲体内的,也因此压制了娘亲的心疾。但后来冰魄却寄存在于他们二人体内,所以当娘亲生下他们后,才会差点殒命水蓝。
“冰魄?”冰凝闻言,脸上亦有了几分凝重。“我听哥哥的师傅说过,冰魄就在我们二人体内。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救他?”冰凝弯弯的柳叶眉紧紧蹙了起来。
“凝儿,你当真要救他?”墨然冷下脸来,认真地问道。“你可知他曾经如何让娘亲伤心的?而且白日里卫部人的话你也听到了,娘亲因为他,差点没命了,这样,你也要救他?”
“哥哥,凝儿看得出来,妈咪她还是喜欢爹爹的。”冰凝看着冰尘那与自己哥哥八九分相似的容貌,柔柔地开口道。“每次遇上尘爹爹的事,妈咪都会心绪大乱,每每看着哥哥,妈咪都会走神。有的时候,妈咪会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天空,看着看着就会流泪,会心痛,凝儿没有对别人说过,但是凝儿心里清楚,妈咪是在想爹爹。”
“唉……”墨然叹了口气,老成的摸了摸冰凝的头。她说的这些自己何尝不知,可是冰魄已经融进了他们的骨血中,想要救活冰尘,他们二人需每日放血让冰尘饮下,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才算完满。自己是男孩,身体强壮,倒也还好说,可凝儿……
“哥哥放心,凝儿可以的。”许是双生子都会心意相通,冰凝感受到了墨然的担忧,精致的小脸儿上扬起一抹放心的笑容。“凝儿不想妈咪在知道真相后自责、难过……”
“好,那我们轮流来。”墨然拍了拍冰凝的肩膀,语气严肃。“今日先休息,我要做些准备,免得人没救活,我们先出事了。”看来,他要先联系那人才行……
冰族皇宫。
“尘哥哥人呢?”得到冰尘大婚的消息便匆匆赶回雪原的白芷,大白天便明目张胆地闯进了皇宫,直奔冰尘的宫殿。
“主子他……去了……”空旷的宫殿内,一脸哀伤的兰正在收拾着冰尘的衣物。前两日送主子的人将马车都赶了回来,说主子已经去了……
“怎么会!”白芷闻言,脚下一软,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没寻到可以救他的方法吗?”
一提及此事,兰的眼中带着几分哀怨看向白芷。“冰魄,只有冰魄可以救主子,可是他却说冰魄早已丢失。”那冰魄,是被白长老封进了主子体内,若非主子心中所愿,不可能离开他的身体的。
“冰魄,不在我家小姐身上。”接收到兰哀怨的眼神,白芷也很无辜地道。“当年尘哥哥不知怎地将冰魄留在了小姐体内,不仅帮她恢复了视力,还暂时压制住了她的心疾。可两个月后,小姐却是被查出有了身孕,而冰魄,就在孩子的身上。”白芷不愿小姐因为冰魄的原因被记恨,所以只得将孩子的事情全盘托出。
“孩子?你是说主子与墨姑娘的孩子?”兰吃惊地看着白芷,有些不敢相信。
“恩,还是龙凤胎,都已经有八岁了。”提及那两个让人头疼的小家伙,白芷的表情有所缓和。“而且,他们现在也在雪原。”前两日,她才收到两个小家伙平安的消息,吊着的心也才放了下来。
“你们在说谁的孩子?”突然,外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让兰一惊,也让白芷的面色一沉。老族长冰天,可是出了名的注重血统,若是给他知道尘哥哥与小姐的孩子皆为血统不纯正的冰族人,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老族长。”白芷定了定心神才起身,目光坦然地看向冰天,然在看到他身后的白然时,还是轻轻颤了一下。“我在说我家小姐的孩子。”
“你家小姐?你家小姐是哪个家族的?”冰天疑惑地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女子,总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
而他身后的白然,亦是皱着眉头盯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亡妻极其相似的女子。
“我家小姐不是冰族人。”白芷不客气地回答。旁人觉得冰族人了不起,她可是对于冰族人的身份毫不在意。“冰族长不在,小女子便告辞了。”说罢,浅浅施了一礼,飞身离去,嚣张至极。
“兰,她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关于白芷的话,冰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找不出来,只好向兰求证。
“是真的,我们刚才,只是在讲她家小姐的事。”兰垂首,不敢去看冰天。先不说刚才芷儿临行前那带着警告的眼神,光是老族长看重血统一事,她也不敢拿主子与墨姑娘的孩子去冒险。所以只好对老族长撒谎了。
“是吗……”冰天失望地转身,摇摇头,神情颓然。看来老天是要亡他冰氏一族啊!若非他当年过于注重血统,不允尘儿与紫墨之事,说不定,现在孙子都成群了……
“刚才的女子叫什么?”白然十分好奇刚才那人的身份,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白大人,兰不能说。”兰摇头,芷儿说自己还没想过认父这事,所以要她们帮忙保密。“但她不是坏人,兰保证,白大人放心!”
“罢了。”白然挥挥手,表示算了。想着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开始回忆起往事了,并未放在心上。
白芷离开皇宫后,一时间不知该去哪儿,心绪又十分混乱,干脆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溜跶起来。
“哎哟~”一个尖锐的声音,将神游中的白芷拉回现实。
“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把我家小姐撞坏了,有你好看的!”另一道尖细地声音响起来,让白芷的眉轻轻蹙了起来。
“对不起,刚才是我没注意。”自己过错在先,白芷忍了忍,开口道歉。
“真是的,这么大一活人,连路都不会走……”那丫鬟得理不饶人的指着白芷的鼻子不停地骂着,完全没去看白芷已经变黑了的脸。
虽然她身份上是紫墨的婢女、丫鬟,但紫墨却一再告诉她们,她是把她们当朋友、当姐妹看待的,而且,白芷自己也经营着不少的铺子。论地位、身价,甚至是她不屑地身份,都比眼前的女子不知高了多少。若不是刚才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她,哪里会站在这里任由那丫头在指手划脚的。
“姨娘,你在这儿啊!娘亲她在家等了你好久了,快跟然儿回家吧!”就在白芷忍无可忍准备出手之时,一个甜甜糯糯地声音在身后响起,接着便是一只小手扯住了她的衣摆。转过头,入目的是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脸儿,只是那双眸子……
“喔,好!”几乎是下意识地,白芷点了点头,便被墨然扯着离开了,留下满脸愤然的主仆二人。“你怎么还在雪原?凝儿人呢?你娘亲一直在找你们……”直到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白芷才开口,一连串的话都还没问完,便被小人儿打断了。
“停!”墨然翻着白眼打断了白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我和凝儿有事要你帮忙,但不能告诉妈咪,你可以做到吗?”墨然认真的问道。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定不可以给妈咪知道。
白芷在心中思量了片刻,道:“可以,但前提是不能做任何有可能会伤害到你们自身的事。”
“这……”墨然咬了咬下唇,“白姨,你先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