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三七走后,陆尘也起身直接钻入了山林之中,在一处树草丰茂,易于隐蔽之处躲藏起来,几日后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清晨,陆尘自冥想中醒来,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四周环望,袅无人烟,万籁俱寂,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一丝,仿若世界就只剩下他自己一般。
陆尘皱了皱眉头,心中泛起一丝孤寂,更多的是无比的茫然,如今大仇已报,猛然间这几日支撑自己信念的复仇之火已经熄灭,突然间的转变倒叫陆尘有些不知所措。
今后怎么办呢?干嘛去?路在何方?
一想路在何方,陆尘脑中不由得响起‘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清了清思绪,把这无聊的念头甩开,随后定了定神,一想,鹤三七走时说的九幽秘境,忙拿出来那张九幽残篇看了看,既然无事,那就去找剩下的残篇吧。
重新打起精神踏剑直接飞出丛林,来到了官道之上,四下无人,连忙落地,如今自己可以说是修真界最大的通缉犯,哪哪都是敌人,绝对不能招摇。
落地收剑慢慢步行,反正现在也没个明确的目标,不知道去哪,干脆走一步算一步,慢慢来呗,既然九幽秘境几代前辈都找了千年没找着,自己就算最后没找到也没啥,这急不得滴,随遇而安吧。
行走了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岔路,陆尘站那想了想,走哪条呢!典型选择困难症,最后犯了难,干脆往岔路边上一坐,等!等会看路上第一个来的人往哪走他就往哪走,嗯,这主意不错。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就待陆尘低头耷脑愣神要去梦周公之时,哒哒哒,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传来!
陆尘抬眼有了精神,瞅着骑马之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陆尘一瞧,那人衣冠楚楚,浑身上下打扮的一尘不染,腰间悬剑,胯下一匹雪棕白马是健步如飞,顷刻间就到的眼前。
‘吁’
那马立时止住脚步一动不动,看起来煞是威风,陆尘双目一睁,射出一缕精光,暗道此人却是要干嘛?
只见那人将马止住之后一手立即伸入怀中!
陆尘一瞧此景,顿时警惕,双手暗中已经扣住飞剑,料定此人至多是个世俗之中的武者,若他敢有丝毫图谋不轨,陆尘必然顷刻间取他项上首级!
那人手在怀中摸索了一会后直接掏出一物,随手一抛,扔在陆尘面前,随后跨马扬长而去,荡起一阵黄土。
陆尘心下一松,低头看向地上那两枚旋转了几下倒下停止不动的铜钱,随后转身朝着离去那人大骂:“你他吗才是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
气呼呼的骂过之后,陆尘陡然想到自己现在确实是个将要饿死的老乞丐模样,变化之术第一次运用就是变得老乞丐,变了之后自己没在意,就一直这样,而且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如风中柳絮,再加上原本染上的血迹混了尘土后变成了一块块黑色的污渍,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个将死的老乞丐,怨不得别人。
陆尘翻了翻白眼随后浑身一抖,又变了个模样,这次他是往好了变,身形一抖,成了个年约二八剑眉凤眼身形匀称的少年。变完之后陆尘对自己的长相颇为满意,只是再一看这一身的柳絮残衣,怕是现在的形象至多只能算是个长相不错的小乞丐吧。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储物戒指里都给翻遍了,也没看见一件衣服,这还不打紧,关键是钱也没一分,倒是这些天练的丹药瓶瓶罐罐的一大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不过这些只是暂时的。
陆尘一琢磨,对!先找个地方把这些个丹药给变现了再说,自己练的丹药再差也能值几个灵石吧,哎!都怪鹤三七那老东西,几天时间里变着法的耍姑娘玩,把陆尘的灵石当街边烂石子般的赏给小姐,小姐眉开眼笑,陆尘可倒了大霉了,出了妓院就破产了。
本来嘛,谁平日里为灵石犯过难啊。就不说鹤三七这等修为绝顶的高手不把灵石当回事,就说陆尘当初也算是玄剑宗一等一的天才弟子,宗门对这等弟子何时亏待过?哪可能缺灵石。所以当时鹤三七霍霍他财产的时候他才没在意,这下好,霍霍光了。
正想着呢,自官道又是一阵的尘烟滚滚,大老远的陆尘就瞧见了。
快到近前了大致一瞅,哦,这是个商队,为首一马车,车顶上插着根黄旗,上面写着镇东镖局四个大字。
要说这镖局,搁前世古时就有,这天北大陆的镖局与陆尘前世记忆中的镖局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若有极其重要的物资委托押送的话那就不是普通镖师的事情了,需要请到修真界的修士来押运,付给修士委托金,而一旦是修士押镖,那基本就没啥商队了,只要不是物资特别的大,那么一个修士戴个储物戒指装上就走了,即隐蔽又安全快捷,不过一般镖局除了真的太过棘手的物资外是不会去请修士的,因为修士要价太高,一般人谁出得起?
陆尘打眼一瞧,八个人八匹马,前前后后护着中间四马拉的一辆镖车,镖车上盖着毡布,拿绳索五花绑的结结实实,虽不知里面保的是何物,但是看那八名镖师没一个是修士就知道这是世俗的普通镖。
陆尘心中一想,反正自己没地去,而且也得找个地方拿药换点灵石傍身,不如就随了这镖车一起走哪算哪。
这么一想当下就决定好了,于是往路中间一站,双臂张开直接拦住那镖队去路。
镖队疾驰到近前,领头的镖师一看有人拦路,眉头一皱咔嚓一声就抽出腰间悬着的宽刃长刀,呼喝一声止住镖队步伐,对着陆尘远远喊道:“这位壮士拦在路中意欲何为?如若无事还请让开道路放我等过去。在下镇东镖局镖头林镇东,他日相见必有谢意。”
得,这是把陆尘看成劫道的了,也难怪,这年头拦车都是路边挥手,别人停与不停那时别人的事,停了是人家心善你运气好,不停你也没辙,只能说你点背,怨不得别人。
只有拦道打劫的才会站在路中央直接拦车,陆尘前世宅男,今世又长期在修真宗门修行,哪里懂得这个?若是他再说上一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后果你懂得,必然一言不合直接双方刀来剑往你死我活。
幸好他没说,人家镖师心道哪来的愣头青,这才给他询问几句。
陆尘闻言抬起头嘿嘿一笑说道:“这位大哥弄错了,小弟就想搭个便车!”
那几名横刀在前准备开战的镖师顿时齐齐翻了个白眼骂道:“有你这么拦车的吗?不怕给你撞死!”
陆尘嘿嘿一笑:“对不住,对不住,那个,能搭个便车吗?”
那镖头林镇东皱了皱眉头,随后把长刀收了回去问道:“这位小兄弟难道不知道镖局的镖车不能拦吗?难道不知道走镖时决计不会半路上带个来路不明的生人走镖吗?”
陆尘一愣,他还真不知道,揉了揉鼻子眨巴眨巴眼说道:“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小乞丐,走到这里饿得实在走不动了,几位行行好,带我一程,小弟见城就下车,可好?”
末了又加了一句:“几位看我这身板,弱不经风的,能敌得过各位这虎背熊腰的身形?”
林镇东听完后瞧了瞧陆尘那身板,虽然说不上弱不经风,可是身材迁细,再加上一身柳絮破烂衣服被风一吹刺啦作响,怕是风再大点都能给他吹裸体了,这身板这打扮确实没什么威胁度,而且看他也没兵器,这下稍稍放心。
最后无奈说道:“你若乘我镖车,虽没这先例,但是也不是不行,可是事先我可说好了,我们这是镖车,走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路上不留神就可能命丧黄泉,看你身无长刃,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我们遇到劫匪怕是不能保你周全,到时生死由命,这样你还坐我这顺风车吗?”
陆尘听了心道‘老子手无缚鸡之力?好吧,看起来确实这样’
不过却立刻上前说道:“小子本就是个风餐露宿吃上顿没下顿保不齐那天就饿死街头的命,要说死我还真没怕过,放心,真遇到歹人我不拖累你们便是,死活与你们无关,我能上车了吗?”
林镇东心道‘不叫你上车怕是会死都拦住车不让走了’,可是嘴上忙说道:“上来吧。”
陆尘听后一溜烟跑过来,直接窜上镖车,坐了上去。
林镇东呼喝一声,策马带着镖队继续前行。
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不见陆尘说话,林镇东驱马来到镖车旁边,边走边说道:“小兄弟?听你说话不像是个没读过书的浅薄粗人,怎么混的如此落魄?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去乞食讨饭?”
陆尘心说,得,老子还得继续装,忙回道:“书是读过一些,浅薄的很,家道中落父母早亡,亲人朋友一个没有,文不能书,武不能习,不去讨饭难道生生饿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