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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坠落天渊底部

耳边风声呼啸,江远冲着天渊底部极速坠落,速度越来越快,背后衣衫燃着熊熊赤焰,体内的剧痛让江远几乎昏迷“我不能死,我还没成为修者,我还没找到义父。”强烈的不甘支撑江远的意念,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不对!”江远意识到非常奇怪的一点,被修者的火球打中,虽说衣衫在燃烧,可是背上为什么没有丝毫的烧灼感?身体的疼痛感也是脏腑内伤所致。

不知何时起,手中致死都不肯松弃的黑色木枪,枪身浮现起若隐若无的淡白色雾气,一缕缕清凉感顺着手臂,传导散布至江远整个体内。背部的火焰就好像是被这凉意阻隔,看似汹涌,却伤不了江远皮肉分毫。

天渊底部中心处,被一水潭占据,潭上水汽氤氲,朦胧难辨,通过迷雾,潭水表层碧翠清澈,而往下潭水呈墨绿发黑,幽静深邃,明显深不可知。

沉寂千年的水潭,此刻仿佛被惊醒了一般,自潭心泛起层层涟漪,水波越来越大,越来越强,中心波动也愈发明显,很快整个水潭随之鼓荡沸腾。一块脸盆大小散发五色光芒的石块,自潭底浮出,引带着一道水柱拔升,似一条水龙出海冲天而起,转眼间腾空数丈。随之,整个天渊,从水潭之下至水柱顶部,时间如同被静止了一样,四周虚空发生着肉眼不可见的扭曲,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这一瞬,每一个溅起的水珠,浮动的波纹,保持固定不变。原本一只在觅食的水鸟,被潭水惊吓,欲要飞离,此刻也定在离地一尺处,一动不动,静止无声。唯有那块五色石头,悬浮在顶部,轻微的起伏。这一幕,说不出的诡异。

极速坠落的江远,此刻恰巧砸入。下坠之势顷刻消散,震荡感都没有感受到一丝,身子便静止于半空。

五色石块一阵转动,朝着江远飞来。周围锁定的空间,立刻恢复了正常,水柱下跌落入潭中,水鸟如愿的飞起远离。

江远再次向着下方摔落,背后的火焰在一静一动的转换之间,尽数熄灭。但是手中紧握的木枪,被飞来的五色石块吸扯,对江远产生一道巨大的拉力,容不得江远去思索惊讶,江远竭力抵抗。等江远落到潭边的地上,手里的枪江远已经把握不住,直接被五色石头吸走。二者接触,木枪就像拥有了生命意识,很恐惧五色石,不住颤抖,发出阵阵嗡鸣,但是它却挣脱不开,被五色石牢牢困住。五色光芒爆发,淹没枪身,随之整杆枪消失无踪。

“木枪被一块石头吃了!”匪夷所思的一幕,使江远大脑陷入空白,满脸的呆滞。

石头吞噬木枪之后,五色艳亮无比,表面有层层石屑脱离,紧接着,石屑粉碎,化作无数五色光点,光点旋转,形成一个彩色圆球。色彩渐渐的变得透明,取而代之的一朵洁白的莲花,在光点消失的同时随之显现,初时,还是虚体,伴着五色光点的彻底消失,逐步凝实,每一片花瓣都清晰可见。

莲花花心,霞蔚蒸腾,一只巴掌长短的“怪物”睡居其内,此刻悠悠转醒,晃了晃脑袋,四肢拨动,浮游于半空。莲花霞蔚渐渐隐没于虚空,全部异像尽皆消散。

天渊底部,江远望着半空的“怪物”,“怪物”也发现了江远,顿时四目相对。“怪物”愣了愣,慢悠悠的朝江远游去。来

到身前,江远得以看清,这只“怪物”,头部像传说中的龙,但是长有四肢,背上竟然还背有一块龟壳,龟壳呈白青黑赤黄五色,被两道细绳牢牢的捆绑在背上,更奇特的是,它脑袋上还有一对肉肉的小角。江远暂且把它看做四脚蛇。

四脚蛇此刻人立而起,绿豆似的眼睛,盯着江远左右打量,似乎在思索什么。

“道友,此地为何处?”学着人的模样,两前肢相叠,行了一礼,口吐人言朝江远问道。

这一幕,又是滑稽又是诡异。

四脚蛇突然开口说人话,江远心脏骤然一缩。听闻有些妖兽修炼到一定境界,能口吐人言,变化成人的模样,难道眼前四脚蛇就属于此类。江远不敢轻视,口中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大凉山,天灵门。”

“大凉山,天灵门?没听过啊。”四脚蛇喃喃自语,头上肉角前后左右的不停摆动。眼睛上面皮肤皱起成纹,做皱眉思索状。江远无法想象,一条四脚蛇能有如此生动形象的表情。一时竟然呆了。

“看道友生的高大魁梧,一定是巨灵一族无疑。天灵门是在属于巨灵族界的一处吗?”乌龟又道。

高大?巨灵族?江远被问的满头雾水一片迷茫,对着乌龟无声的摇摇头。

四脚蛇此刻仿佛意识到什么,左右看了下四周景物。快步跑到一片水洼处,低头看去。一看之下,哇的大叫一声,跌坐在地。

“我怎么显出了本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四脚蛇大喊起来。

江远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四脚蛇,觉得十分有趣,嘴角流露笑容。

地上的四脚蛇看到,连忙爬起,重新做人立状。“让道友见笑了,敢问道友是什么修为,我怎么感受不到道友的修为波动?”

“我没什么修为,现在我还没成为修玄者。”江远据实回答。

“修玄?”四脚蛇听后,闭目不语,张开前肢,探知一会之后。开口仰天骂道:“轩辕宫的老牲口,究竟把本尊扔到了什么穷乡僻壤。我的灵气呢?我的修为呢?”四脚蛇四肢狂舞,状若疯魔。

良久之后,它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平静了下来。再次看向江远已经不如先去客气,故作冷酷的问道:“小子,我先前吸收的一截灵木是你的吧,告诉我哪里还有?”

听对方提及灵木一词,江远转念想到自己的木枪。那是义父留下的,自己宁愿身死也不紧握不放的物品。就是让眼前这个家伙给吃了。旋即脸色涨的通红,一股滔天怒气爆发。

“你赔偿我的木枪!”大喝一声,顾从地上不得起身,江远伸出双手直接朝四脚蛇扑去。

四脚蛇看江远脸色转变,小眼睛一下瞪的溜圆,拔腿想要飞离地表。四肢拨动,在龟壳下挥出团团虚影。身子却仿佛背着山峰,非常吃力,一寸一寸的移动。“该死的,真元流逝太多了。那帮人下手也太狠了,不就是看了下他们的石刻吗,顺手拿了个龟壳吗!”

与其说是飞,倒不如说它是爬,速度奇慢无比。江远一把将四脚蛇压落,摁在地上,喉咙发出一阵嘶吼。“赔我的枪!”

四脚蛇飞起来吃力,力气却不小。一下拱去,江远手被挣开,身子侧翻。四脚蛇嗖的一声跑开。

得意的笑道:“哈哈,本尊灵力尽失,肉身之力也万不存一,但也不是你小子可以任意拿捏的。”

江远早已失去理智,再次扑身上前,四脚蛇笑声未落,又被江远扑中。一人一蛇,在这天渊底扭打起来。四脚蛇见自己摆脱不了纠缠,放下背上龟壳,索性头尾和四肢缩到龟壳里躲了起来。

江远将其握在手中,又摇又甩,甚至用石头砸,石头碎裂,龟壳却毫无损伤。

“小子,你奈何不了本尊,还是省省力气吧。”一道淡淡的声音从龟壳中传来。

“不信你能永远不出来,我就守着你。一天不出我守一天,一年不出我守一年。”江远发狠,决定和这怪物耗到底。

“额……脾气还挺倔。咱们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你的东西我也陪不了。要不我给你其他的补偿吧”四脚蛇有点担心了。

“其他补偿,可以啊,你先出来咱们谈谈”江远故意使声音显得平静道。

“嘿嘿,开窍就行,化解恩怨,对你我都……”一遍说着,四脚蛇重新伸出头来。

话尚未说完,江远一巴掌狠狠抽来,四脚蛇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差点甩出龟壳。

“小子,你使诈!”四脚蛇惊怒交加,只得再次藏回去。

“你赔偿不了!”

摔砸叫骂之声不绝,许久之后,江远力气用尽,只得罢手。

四脚蛇在龟壳内不会直接受伤,也被震的头晕难受。察觉江远停手,偷偷的探出头来,看江远一双眼见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连忙说道:“不要动手!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难道你想一直被困在此地?不想出去报仇?”看到江远衣衫大半被焚毁,须发倒卷,灰头土脸。再想到所在之地,四脚蛇猜测,他很可能是被人追杀以致落入此地。

江远脸上果然流露出些许意动,四脚蛇知道自己蒙对了,大胆从龟壳钻出。站定后说道:“此处距地面至少万丈高,凭借你凡人之躯很难爬上去。不如我先帮你成为修者,然后再教你一些手段。这样你也能尽快的离开。”

“你能帮我开玄门?”江远对它的话,将信将疑。

“你身上带的不是有丹药吗,我在一旁指点,助你推开玄门,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丹药?”江远摸摸胸前的布袋,一脸警惕的看着四脚蛇问道,同时也庆幸逃亡中并没有将丹药丢失。

“闻到的!”四脚蛇洋洋自得的答道。“不是说大话,方圆十里之内,任何天材地宝、丹药法器,但凡沾有一丝玄力的,都逃不过我的鼻子”

江远一阵无语。

乌龟接着道“怎么样?虽然本尊吸收了你一截低阶灵木,但是助你成为修者。你怎么也不算亏。”

“你说我的木枪是灵木?”江远两次听乌龟这么称呼木枪,疑问道。

“蕴含的后天灵力只有那么一丝,但的确是灵木无疑,想必在此界也是难得,我也好奇你小子是怎么会拥有的?”

江远脑中如同一道闪电劈过,义父离开当天,山阳镇附近的山峰碎裂坍塌无数,教授的枪法,有让身体主动吸收蜕凡丹的神效,留下木枪又是灵木制成,在自己被火球击中时还能自动释放雾气抵御,种种迹象表明,义父极有可能是修者。

“你说的后天灵力是什么?”现在多了解一些信息,对自己推测义父的来历就多一些帮助。

“先天灵力,后天玄力。玄力修到极致,向灵力转变,这个过渡时期修炼出的就是后天灵力。那把木枪便是被人打入一道后天灵力。”

“那是什么修为才能做到?”

“不清楚玄修境界怎么划分,不过能修炼出后天灵力,必然是玄修中顶尖的存在。”一问一答之间,江远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同时心内疑惑更重,若是义父是修者,为什么又不直接教授自己修炼,要说不愿让自己成为修者,为何又传授枪法?现在察觉到,只要与义父有关的种种,全部疑点处处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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