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熔炎洞出来的江远自是满心喜乐,步履欢快的回到住处。
刚准备脱去满是汗渍的衣服拿去换洗,此时院内的一阵脚步声,让江远手上动作一顿。
“那臭小子就住这!”一道充满恼怒的声音传来“敢耍小爷我,今天让他好看,关上院门,别让他跑了!”
“是他!”江远辨别出了说话之人,正是为新人弟子分发物品的周文睿。先前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
取出放在墙角的黑色木枪,江远打开房门,看见手提长刀面带怒色的周文睿迎面走来,身后跟着两位拿剑的外门弟子。
瞧见江远,周文睿厉色道:“臭小子,好大的胆。刚入门就敢欺骗小爷,若不是陶丰师兄告诉我,现在我还蒙在鼓里!”原来周文睿背后的靠山就是陶丰,克扣外门弟子资源也是受其指使。他平时还凭借职位之便,负责收集各个背景不凡的外门弟子的信息,以便陶丰拉拢。得知外门来临一位和长老有关系的弟子,周文睿怀着邀功的心思,第一时间向上汇报。江远的来历,陶丰可是清清楚楚。当即对周文睿一顿臭骂。受了委屈的周文睿恼羞成怒,于是喊来帮手来找江远的麻烦。
“交出蜕凡丹,跪下给小爷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揭过了,否则……哼哼!”周文睿阴冷的说道。
江远自小习武,骨子里自然有一股傲气和狠劲。听到对方想让自己下跪,一股火气蹭的窜出。针锋相对的还口到:“否则怎样?”
周文睿听到江远敢以这样的口气反问,脑门上青筋暴起。
旁边一位持剑青年,上前一步,开口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周师兄勿恼!这小子哪里值得你出手。待我先敲断他的手脚,且看他还能不能强硬的起来。”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况且又是对付一个新人,持剑青年自然不肯错过,说话间,抖动手中长剑,对着江远面门拍去。
观其用剑动作,明显是个外门汉,一点不懂武术。江远放心不少,不过其手中长剑倒不似凡品。材料更胜江远先前在熔炎洞锻淬出的百锻钢,被拿在手中静止时寒光流转,仿佛一道水波在剑身游走,挥动之间更是嗤嗤作响,割裂空气的声音如同裂帛,锋芒毕露!
江远有所不知,天灵门一直以来都有传统,弟子在外门时就搜集珍惜材料,打造属于自己的法宝粗胚,一方面方便眼下使用,另一方面就是等开玄门之后,只要找炼器师在其上篆刻符阵,立即就升级为法宝。周文睿三人手中正是这种法宝粗胚。
忌惮对方武器之利,江远凝聚心神,横枪格挡,拨开长剑,同时抬腿飞踢。对方显然没有料到江远反击凌厉如斯!后撤不及,结结实实当胸挨了一脚,登时被踢得踉跄不稳,摔跌在地。持剑青年虽无大碍,立即又站起身来,可是脸色一阵通红,一半是痛的,一半却是羞的。也怪其大意,才会如此不堪,被江远一招击退。
“倒是小看你了,还有两下子。”周文睿三人收起轻视之心。都打起了精神,一同朝着江远夹攻而去。
外门弟子大多虽不曾修习世俗武功招式,不过经年累月的服用蜕凡丹,易经伐髓,淬炼体魄,各个也是动作矫捷,眼疾手快之辈,并不弱于一般世俗界江湖好手。出手之间亦是招招狠辣,迅猛无比。两剑一刀,同时朝江远三面刺来。江远挥枪,扫开正前方一把长剑,顺势矮身后撤,避过左右二人。三人见一招落空,却并不惊慌,显然也是经常与人争斗。持剑二人,再次朝江远左右包抄,周文睿持刀居中,其入门时间最长,力道身手也是三人中最强。
两侧缠斗牵制,中间主攻。江远又岂能不清楚他们的意图,江远长枪横扫在周身画出一道圆弧,枪尖和刀剑磕撞,对方三人直觉虎口一阵酸麻,手中刀剑嗡嗡作响,险些脱手。
一枪逼退三人,江远看准空档,滑步上前,朝周文睿面门扎去。周文睿横刀架住,另外两人已挺剑而来,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封住江远退路。江远只得回枪防守。
越是缠斗越是不利,必须突破三人的包围圈,拉开距离,才能发挥长枪的威力,利用自己身法优势各个击破,江远打定主意。边招架三人,边向着院中宽敞的地方引去。
周文睿三人攻守相济,互相配合默契,以往对付外门弟子无往不利,鲜有如同江远这般支持许久。见久攻不下,心里不免发急,呼吸开始变得粗沉,出招亦不如先前严密。江远见机,手中木枪,挥舞更密更急,场中恍觉漫天枪影遍布。三人只觉压力陡增,被迫的脚下后退开些距离。
封锁露出破绽,江远借势突破,跃出包围圈,长枪拖地,朝院门方向奔去。三人见江远欲夺门逃走,立即紧追而来。
江远余光扫过身后三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只见,其猛然间脚掌抠地,前冲之势嘎然顿止,双腿拉出弓步,同时扭身发力,原本枪头着地的长枪,带着呼啸的风声,在江远头顶抡出一个圆,自下而上向后斜着抽去。
此番变故,追击的三人,谁也未曾料到。其中距江远最近的一位持剑青年,避开不过,被枪杆抽中肋下,一声痛呼,身体离地飞将出去,长剑脱手,翻转着滚落在地。显然短时间内爬不起来了。
江远一招得手,并未就此停止,腿上发力,整个人弹起,眨眼间又撞入另一持剑青年的怀中,左手握拳,狠狠一拳捣中其腹部。那人痛的忍不住躬身弯腰下去。江远顺势提膝,正中下巴。只听嘎嘣一声响传出,那人已经躺倒,双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嘴巴,发出呜呜的哀嚎。满嘴的牙也不知碎裂几颗。
眨眼之间,两个帮手全部倒地,周文睿吓的面无血色,呆在原地。看着目含凶光的江远朝自己走来,周文睿色厉内荏的说道:“小子,你敢伤我们。陶丰师兄必不饶你!”
先前在铜山洞府遗迹时,将江远扔下光幕就是陶丰首先提起。江远早就将他和虎邱山蒙兆卫加入仇人之列,现在又听周文睿提起,欲借势压人。想来今天周文睿几人出手,背后也少不了他的指使。
“你我无怨无仇,为何两次三番加害于我?!”江远想到此处,胸口犹如压着巨石,忿闷屈辱之感无处发泄。
再看眼前周文睿这幅嘴脸,狐假虎威,让江远厌恶至极。脚下一登高高跃起,双手握枪,灌注全部力量,携摧山崩岳之势,当头朝着周文睿重重砸下。
周文睿见江远面上杀机浮现的那一刻,就知道大事不妙。这小子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在自己亮出陶丰师兄这块招牌的情况下,还敢动手。
眼见江远近身暴起的一枪,自己万难躲过。慌忙使刀刃平翻,双手托举于头顶,试图
硬抗。
一闷一脆,两道响声接连传出。周文睿瘫坐在地,左右手的小臂双双不正常的扭曲,显然已经折断,森森骨茬,刺穿手臂血肉,暴露在体外。那把作为法宝粗胚的长刀,也断成两节,落在了一旁。含怒一击,恐怖若斯。
周文睿接触长枪的刹那,如同被一座大山当头压下,随后便身上下从内到外,无一处不痛。此刻更是双眼一翻,昏迷过去。
天灵门门规明令禁止,同门弟子私下恶意斗殴,有因争斗致使同门伤亡致残者,天灵门将会处之以极刑。江远将三人打伤,还能用自保说的通。若真正杀了对方,即使自己有理,不会判罚偿命,天灵门也是呆不下去的。所以也就没再痛下杀手。
持剑的二人毕竟受伤较轻,基本的行动还是勉强能够做到,于是战战兢兢中抬起周文睿落荒而去。
随着最后的重击,江远胸中怒气发泄了大半。只感觉一阵畅快,脑袋也随之冷静下来。
看着几人离去的狼狈身影,江远手中摩擦着木枪枪身,心中满是疑惑。义父留下的这把木枪,到底是何木所造?竟然一下砸断周文睿手中宝刀,依然丝毫无损,甚至一点痕迹都未曾遗留。
作为义父赠送唯一物品,江远一直很爱惜此枪。平时很注意保护,不让它生硬的碰撞坚硬之物。此刻为了验证心中猜想,也顾不得许多。
江远心下一横,看着留在地上的两截断刀,用尽全身气力,朝刀身握枪刺去。
金铁交鸣,锐声乍现仿佛要刺穿耳膜。江远双手发麻,枪身不住颤抖。连忙将枪头提起,放在眼前,乌黑的枪尖一块痕迹显现。“枪杆坚韧异常,枪头普通。难道是义父无意间得到这段奇木,枪是偶然打造?才造成枪身材质远胜枪尖?但是义父传授那套无名枪术,能够帮助吸收蜕凡丹,又作何解释?”
江远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