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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通天城

揽月山下三十里外有一处千年古城,名曰通天城。

“揽月山下古道边,”

“通天古城客满天。”

“通天城外可通天,”

“通天城里赛神仙。”

指的就是这揽月仙山下的通天城。

揽月山乃是得道升仙必上的灵山,阴阳峰上这苍月石门又是世间所有修仙之人必经脱胎换骨之门。每年求道修仙之人络绎不绝不计其数,正因为有了揽月仙山,这山下方有了通天城。

这通天城的繁华虽说与揽月仙山脱不了干系,但是主要的还是当年通天城城主经营有方,通天城千年前本是揽月山下一个小城池,这千年之后便发展成了今天这样偌大的一个通天城。这其中必有一些玄机。

在那支陀州的大地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城池数十座,向来都是各自为营,各自管理。有基本的府衙制度,除了必要的人员配置,有一个较为严格的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各城内不得养兵,没有军队便挑不起战争,所以历年来还算太平,各城之间相互通商,一直也都是相安无事。

通天城中高楼林立繁花似锦,这通天大路更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市集,店铺,客栈,酒店,赌场,妓院,那真是灯红酒绿遍地开花,一片欣欣向荣的祥和景象。通天城中最多的要属山草药店了,传说吃了揽月山上的灵药仙草后,这常人便可延寿百年。在通天城城西的位置有一座城中城,名叫通天府,是历代城主住的地方。也是城内治安府衙的所在之地。

这通天府是一座城中之城,这里也是最初的老通天城,千年前由初代城主用一坛酒一只鸡与一仙人换得了一个锦囊后,这通天城就一天天的壮大起来,数一数,现如今的通天城已经向外扩张了数十里了。这老通天城的位置经过改造后就变成了今天的通天府所在地。再一看这通天府,那叫一个壮观,漆红的木门主有五米高,门上一排排金黄色的大疙瘩,两扇大门对开着。门上有一城门楼,楼顶屋檐上雕龙刻凤,城门楼四面的围墙凸凹有序的排列着,在通天府大门的两侧分别各有一座副门楼。以前是老城用来瞭望站岗的地方,现在这俩副门楼改造成了通天城的观光台,这每日游客也是络绎不绝。通天府内南北各有两个府门,本来还有个西门,改建之时听了一个说风水的道士的话就堵上西门了。这堵上了西门后,这通天城果然发展的很快。这不到千年的时间已然是那支陀州上数一数二的大城。这一切还得从一千年前的初代城主说起。

一千年前的通天城还是一座小城,虽然求道求仙的人络绎不绝,但还是很难带动通天城的发展,通天城的发展一直是安于现状罢了。有一天,城里来了一个穿着橙黄色道袍的道士,长得是有模有样。这道士手中举着一个八芒星形状的旗帆,高高举过头顶,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除妖,风水,看相。”走街串巷的在通天城里转悠,这转悠转悠就转到了初代城主石震天的府前。

石城主每日苦于维持这通天城,特别是一遇到天灾年月,这城中的日子便不好过,百姓断粮缺食,就算通天城开仓放粮这也很难救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最近几年通天城风调雨顺,城中的日子刚刚好了起来。虽说是不愁粮食和吃穿了,但是万一再遇到灾年怎么办。

这石城主只好未雨绸缪,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始终不能如愿。通天城的客流来来走走,走走来来的,始终是无法发展壮大起来。除了哪些寻仙求道之人外,剩下的就是通天城的百姓了。俗话说人多了才能聚财。没有新鲜血液的注入,这通天城的发展便遇到了瓶颈。这石城主就日日烧香拜神,祈求上天能达成自己的愿望,让这通天城发展壮大,百姓不再忍饥挨饿,让自己的后代也衣食无忧。

这一日,石城主午睡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天上的老神仙说,今日会派人下界指点迷津。醒了之后一面半信半疑的想着刚刚做的梦,一面迈着大步走出了府邸,这前脚刚刚迈出府门,只见这巷口的天空便刮起了一阵旋风。旋风过后,定睛望去,在风中走过来一个穿着橙黄色道袍打着八星帆的一个道士。石震天心想,莫非是我日夜烧香求神,这神仙显灵了?

便急忙走上前去搭话说道:

“道长除了会捉妖,还会识相貌看风水?”

“这多少钱一看啊?”

算命道士将蜡黄色的五个手指伸了出来,比划了一下。

“五两银子?”

道士摇头。

“五十两银子?”

道士继续摇头。

“莫非要五百两银子?”

道士还在继续摇着头。

“道长难不成是要五锭金子不成。”

“只要道长能指点迷津,钱不是问题。”

“只要我这通天城百姓不再忍饥挨饿,这再多的钱我都舍得花。”

“这真是遇到了活神仙啊!”

“道长快快请随我到府中一叙吧。”

石震天急急忙忙的将算命道士请到了府内。道士随着石震天就进了府邸,进去后只见道士四处张望着,好像真的看的懂风水一样。走了一圈便找了一处石桌坐了下来。

算命道士开口说了一句:

“贫道可否讨一碗酒喝?”

石震天心想,这是老神仙派下来的人,莫非是一碗酒,就是再多的酒都无所谓。随即让下人上了一坛好酒与一只烧鸡。算命道士看到了酒后,就像是多少年没喝过酒一样,一会的功夫就喝了大半坛子。这烧鸡只顾放在一旁,只掰了一只鸡翅膀下来。算命道士把剩下的酒又倒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空酒葫芦里后,笑眯眯的看着石震天说道:

“不知道您是要捉妖啊还是要看相啊?”

“这风水看阴宅还是阳宅呢?”

细一看这算命的道士,身高不足一米七,一头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扎在头顶,好像许久没有洗过了一样,深深凹了进去的眼窝,两只蜡黄的双眼,目光很是迷离。一撮白里透着黑的山羊胡子。一身带着污渍的橙黄色的道袍,怕是有年头没换过了,散发着一阵阵的汗与酒混合的奇怪味道。枯干的双手和干瘪的身躯,真不知道刚才那大半坛子白酒是如何喝下肚的,看这身板也不像是能装下大半坛子白酒的身板。脚上踏了一双破的个窟窿的草鞋,大脚趾头还露在外面,白色的宽松的裤子下面系着黑色的绑腿。这本应该是白色的裤子,现在的颜色已经快与绑腿的颜色无异了。身旁放了一个半人高的八星帆,道士腰间别了一个酒葫芦,在酒葫芦下面还有一个磨得发了亮光的铜瓶子,肚大口小,瓶口边嵌着一圈圈的小铜环。背上背了一把用黄布裹住了的兵器,不知道是刀还是剑。

此人正是这揽月山上极乐峰的枯竹道人,枯竹道人的开天斧在千年前道魔混战之时,因为贪杯,这斧子便极乐峰上被人盗了去,这神器丢失此等大事,枯竹道人是难辞其咎的。大战结束后,枯竹道人便不辞而别下了山,寻找开天斧去了。这浩瀚大地,人海茫茫的要找一把斧子是当真不易,枯竹道人辗转跑了三大州,也没发现什么线索。这寻着寻着就走到了揽月山山脚下的通天城,这枯竹也是很想回去极乐峰,可这无果而归,面子上很是挂不住,再说也无脸面对门里的众道仙。虽说这枯竹是位道仙,体内有仙根护体,又修行了上千年,这寿命自然是比普通人多上了许多,衰老的速度也非常慢。但是在人间也得吃喝,就算不吃,也得喝酒啊,枯竹道人嗜酒如命!没有酒还不如要了他的命。可这人间可不必揽月山有徒弟道童们伺候。在人间喝酒你得花钱。枯竹一个修道之人,哪里来的银两,所以这么多年就一直替人捉妖看相破风水,一方面赚些盘缠,一方面打探开天斧的消息,要说这枯竹捉妖的本领那是没得说,这道家修炼就是以除恶妖斩恶魔为己任。这本是分内的事情。这相面和风水那就是除去捉妖后的新技能了,又叫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美其名曰叫做识面相看风水,说白了就是骗。能骗二两骗二两,能骗五钱是五钱,只要够买碗酒喝,这日子就还能往下过。

说来也巧,这一日枯竹正徘徊在揽月山下的通天城里,几日没喝酒了,甚是憋的慌,在城西刚走进了一胡同,就见天空刮起了一阵旋风。席卷着这胡同里地面上的沙尘与枯草。这旋风刮起的尘土迷了枯竹一眼睛,枯竹道人刚刚睁开眼睛,这生意就上了门,看对方是个大户人家,枯竹便打算要个五十钱铜板买壶好酒,然而却阴差阳错的被对方当成了活神仙。请进府内有酒有肉的款待了一番。

石震天对着枯竹道人说出了心中的诉求,这通天城未来的发展大计,还有自己儿孙后代的永世富贵。盼望着枯竹道人能够指点迷津。

枯竹道人一听,这石城主还真是病得不轻啊,这是癔症啊!是病得吃药啊!儿孙后代的永世富贵暂且不说,这天道无常变化莫测,旦夕祸福这不是那个人能解决的事情。就说这扩建通天城一事,你要说让枯竹用道法幻化出几片宅子是没问题,但这终归是假的,法力消失后自然就不见了。通天城想扩建你得实打实的有人有钱才行。这人与钱可是枯竹万万变化不出来的。

这酒也喝光了,鸡也吃了。还是赶紧想办法脱身开溜吧,遂说道:

“我这有一锦囊,我走之后石老城主方可查阅。”

说罢便在八星帆下的一个布袋里取出了纸笔,转过身去写了一会,便将一个黄色的小布袋交给了石震天。

之后转身便要离去,这枯竹迈着步子刚要走到大门前便被石震天喊住了

“道长留步,仙人留步!”

“这是五锭金子,聊表心意!”

“还请仙人笑纳!”

枯竹道人头也不回的接过一袋装有金锭的小黑布口袋,便向府门外走去,心想:

“这石老头真是个呆老头子,这若发现我哄骗与他的话。”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通天城看样子这些年是呆不得了。”

刚刚走出府门没两步远的功夫,就一个跃剑飞走了。

身后面站在府门内目送着枯竹道人离去的石城主,只看见枯竹出门后化作一道白光一飞冲天,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长叹一句心中嘀咕道:

“真是个神仙啊!”

“我这还有一连串的愿望没实现呢!”

石震天回到府内的书房后,打开了锦囊,里面有一张黄色的带着麻点的粗纸,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药字。

石震天在书房里想了好几日,也没想明白这个药字是什么意思,心中嘀咕着:

“莫非是天机不可泄漏,一定要我自己参悟这个药字?”

“这城北的揽月上里的百草岭上的确是盛产山草药。”

“但这城中的各大草药店里平日里也卖不出去多少啊。”

“草药库存又积压严重,这可是如何是好呢?”

这一日,天空中飘过阵阵白云,微风拂面。石震天在隔壁的香堂里点了三柱香,还求仙人指点迷津。点了香过后便回书房去了,这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回到书房后不久,便手拿着这张写了一个大大的药字的破纸,躺在一张竹子做的逍遥椅上睡着了。真巧了,这梦中还真梦到了仙人,这梦到仙人不是别人,正是枯竹道人。只见枯竹道人一手拎着酒葫芦,一手拿着鸡翅膀,边吃边喝的说道:

“你这凡人就是凡人,我这药字已经写的很清楚了!”

“这百草岭的草药就够保你儿孙后代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会助你那通天城发展壮大。”

“你这老头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石震天连忙说道:

“在下愚笨,还望仙人说的明白一些。”

“还望指点迷津,指点迷津啊!”

枯竹道人又说道:

“这百草岭里盛产灵芝仙草。”

“明日你将这草药铺里的灵芝用墨汁与朱砂浸成黑红色。”

“将这些黑红色的灵芝找几个心腹,均匀散布在百草岭上。”

“然后向通天城方圆千里之内的所有城池内张贴告示。”

“通天城内草药店高价收购百草岭上的黑灵芝。”

石震天又问道:

“仙人您看这黑灵芝多少钱回收算是高价呢?”

只见枯竹道人伸出了蜡黄的五指,向石震天比划了一下!石震天会意的点了点头。

枯竹道人又说道:

“这样采药的人就来了,你每隔一年便去百草岭撒一批黑灵芝,再高价收回,以此类推!”

“人来了通天城你还害怕赚不到银两吗?”

“百草岭上采药的人多了,你觉得难道只会去采黑灵芝吗,一定还会连同其它的草药一同采回。”

“这时候你再低价收购其它草药,将低价收回来的草药再高价卖到这千里之内的各个城中!”

“这样一来钱就有了!”

“人与钱都有了,还何愁这通天城发展不壮大呢?”

过后只见枯竹道人继续在那里喝着酒吃着鸡。

石震天恍然大悟,连忙跪倒在地使劲的往地上磕着头。连声说道:

“仙人妙计,仙人妙计啊!”

石震天一面磕着头,一面不由得笑出声来。这笑着笑着的,就乐醒了,醒来后只觉得心中舒畅,真是拨云见日啊,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了。仿佛现在就看到了通天城内一片繁花似锦的景象。

石震天因为通天城发展一事愁了好多年,简直就是操碎了心,这四十出头的年龄,头发已然是一片花白发。乍一看像那五六十岁的老叟一般。

心动不如行动,这通天城上上下下的就忙活了起来。贴告示的贴告示,发传单的发传单。准备了几十匹快马,奔赴周边的各大小城池,村庄部落。还别说,陆陆续续的各地还来了那么几十个采药人。

这黑灵芝都已准备就绪了,就等着人上山去采了,再看这百草岭,百草岭属于这揽月山尾脉,方圆百里,连绵起伏。是一片海拔不是很高的山林,因为气候宜人又紧挨着揽月仙山,上岭上盛产各类草药。便被人叫做百草岭。

通天城内的三四家草药店的门前,都贴了好几张红红的告示纸,上面写着,高价回收黑灵芝,五锭金子一株。五锭金子!

过了没几日,便有一外来的夫妻背着采药的药筐,里面放着一株黑色的灵芝仙草和一些其它的草药。卖到了草药铺,还真卖了五锭的金子和一些零碎的铜板。没几日又有一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叟,手拿个小铁铲,背上背了一个竹篓走进了草药铺,同样换了五锭金子。就这样陆陆续续的每个月都有几人能采到这黑灵芝。

这通天城里黑灵芝换金子消息没几个月便在周边城池内广泛流传开了。对于穷人来讲这是一夜暴富的机会啊,周边的一些什么教书先生,衙门捕快,茶摊老板,还有这客栈的小二,连工作都不要了,都跑来通天城的百草岭上采这黑灵芝。这一来二去的连这青楼女子都忙着给自己赎身后上山采灵芝。顷刻间这小小的通天城内人满为患。连城北的破道观里都住满了人。一股黑灵芝热,就在这通天城方圆千里之内就流传开了。这阵式真是空前绝后啊。很多人都在通天城买了地,盖了房,很多人定居了下来。

有了人,有了钱,再加上通天城主石震天的巧妙管理,这通天城便越扩越大,楼越盖越高,人越来越多。经过了千年的发展便有了今日的通天城!而这个黑灵芝的故事也就一直流传了下来。今日的通天城里,黑灵芝的故事只有在茶楼书坊里才能偶然听到了。再有的就是这枯竹道人到底飞去哪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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