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青,你瘦了。”皇帝南宫泉看着款款而来的陈芷青许久,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她身上的穿着也十分素净,他心情瞬间有些许内疚,他不待她行礼就把她扶到座位上,一旁的阿诺她见这一幕十分惊讶,她不由看了一眼半夏,只见半夏她面容平淡,似乎丝毫不惊讶,阿诺百思不得其解地低下了头沉思。
“谢谢皇上关心,臣妾还好。”陈芷青面无表情地低了低头,皇上他见此情况挥了挥手,室内其他人见状都退了出去,他这才自然的握着陈芷青的手,只见陈芷青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皇帝却不以为意。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可是吃得不好?改天朕一定要御膳房的人送些好的给你……”南宫泉轻轻的握着陈芷青冰凉的手,自然而然的行为丝毫不减温柔,陈芷青此时极不适应皇帝的关怀,她将手欲抽出来,却被南宫泉用力的握着。
“皇上,此来是臣妾有事相求。”陈芷青起身欲行礼,又被皇上拉着坐下,她见状只得好好坐着,她抬眸想看透南宫泉,可是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里只我们两人,你说便是。”皇上他把陈芷青的手放在她的膝上,一脸温和地看着她道。
“臣妾近日听闻妾身的表妹来了京城,妾身想见见她们。”陈芷青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期待,皇上看见她那神情瞬间有些痴了,他起身笑了笑道“朕听闻你舅家近日是来了,我让内务府去安排一下就是,三日后,大概就能见到了。”
“臣妾谢过皇上了。”陈芷青抬头看着他,眼里有了几分动容,忽而又闪现几分疑惑,她有些不解南宫泉为何对她的家事这般了解,她再度思索时才想起毕竟他是皇帝,对她们的家事了如指掌也是一定的,她后来敛了诧异,心中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朕还有奏折要批,你给朕来磨墨吧。”皇上拉起她走至桌案边,不待她回答就拉着她一同去御案前坐着。
“诺。”陈芷青闻言垂下眼眸,一手扶着衣袖慢慢研磨,皇帝写到一半多的时候忽然停下了笔,他看着陈芷青一阵后忽而低头写了起来。
“芷青,你恨朕吗?”皇帝笔不停地写着,似乎有几分漫不经心,陈芷青闻言手一顿,她放下墨缓缓笑道“有一日,我无意离开寝宫发现侍卫并未拦我,只是外面的人进不去,我那时想了许久,后来懂了皇上您的心思,若是那时您不冷落我,我怕是会同之前的那几位一样,不等我喝下堕胎药就会有人帮我,既如此,我又何故去埋怨皇上?”
“朕终究没看错,你果真是个心思通透的女子,既如此,朕就安心了。”皇帝南宫泉的心思反而渐渐重了起来,而陈芷青闻言扯着嘴角笑笑,不知为何,她自从知道真相后,反而更不踏实起来,她总觉得这些虚幻的帝王之爱不会长久。
“皇上,臣妾想回去了。”陈昭仪面容忽然有些苍白,南宫泉他仔细地看了陈昭仪越发苍白的脸,他放下笔道:“朕送你回去吧,你现在胎已经坐稳了,许多事情就不用暗度陈仓了。”
“臣妾谢过皇上了。”陈芷青忽然虚弱的笑了笑,南宫泉见她笑了他的嘴角也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们两一时间气氛融洽了不少。
“来人,准备舆辇,摆驾关雎宫。”南宫泉他挽着陈芷青朝外面吩咐道。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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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夕等人被带来离王府已经大半天了,由于许久都无人来打扰她们,所以她们由刚开始的惊慌和絮絮叨叨也开始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只是光线越来越暗,槿夕几人也愈发的饿了起来。
“小姐,离王他不会忘了把我们带回来的这件事了吧?”信儿有些担心的看着外面道。
“不会,信儿,阿荣,我总觉得今天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们先试试,你们快帮忙找找纸和笔。”槿夕忽然站了起来,她望着外面的暮色,心里忽然有了想法。
“小姐,纸和笔在那儿。”阿荣朝后面一指道,槿夕回头一看,并没有看见可以写字的地方,当她走过屏风时,才看见桌子,之前没看到或许只是桌案是被屏风挡住了,难怪一时间没看见,槿夕不由感叹起王府和别处的不同来。
“你们帮我去寻一根长长的棍子,我有用。”槿夕边朝屏风后走去边道,信儿和阿荣虽不懂槿夕要做什么,不过她们还是听话的去寻了。
她们几人忙活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信儿和阿荣两人均朝槿夕摊了摊手道:“小姐,这屋内没有木棍。”
槿夕闻言皱了皱眉,她把纸折好放在桌上,目光左右都看了一遍后道:“信儿,阿荣,我想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二人闻言皆期待的看着她。
槿夕则用食指指了指屋顶。
“太高啦小姐,我们不行的。”阿荣反应迅速的摇了摇头道。
“试试吧,快去找些凳子来,我们试着上这个书柜上看行不行,毕竟这书柜虽比我家的宽些,但终究没我家的高。”槿夕指了指离自己有点距离的书柜道,然后将纸条放进衣袖。
“小姐,这还是有点高啦,还是让我来吧,免得伤了小姐就不好了。”信儿和阿荣各搬了条凳子放在槿夕面前,信儿抢先地撸了撸袖子道。
“不,小姐,我来吧,我比较轻……”阿荣她还想接着说,却觉得话有些不对,立马噤了声。
“林荣你竟然说我胖……”信儿闻言立马不爽的瞪着阿荣道,槿夕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上去,你们给我扶着这个书柜就是,王爷或许快回来了,我们得快点才行。”
“小姐,万一……”信儿有些担心道。
“别废话了,快点。”槿夕把书桌推了推,奈何不知是什么木材制的,竟然让她连推都推不动丝毫,她有些泄气的示意道。
阿荣和信儿见状立马一起过去帮着推了起来,只是桌子推动时声音不小,似乎惊动了外面值班的人。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大响动?”一个充满敌意的男声传了进来,槿夕等人只好罢了手,槿夕这时候朝外道:“我带来的这两个丫头刚刚在打架呢,不是大事。”
“最好是,在我们面前,你们最好别耍花样。”那男声不耐烦地提醒道。
槿夕闻言示意她们动作小点,然后三人就着书桌上了书柜,然后槿夕放了条凳子置于书柜上,槿夕她轻轻地踩了上去,只见是稳稳当当的,槿夕放心的笑了笑道:“本小姐果然是天生丽质。”
她把写好的纸用自己身上撕下来的衣服碎片缠了起来,然后砥了砥脚试图把那信放进用瓦堆砌的屋顶上去,而正在此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走了过来。
“王爷,她们三人已经来了许久了,请问如何处置?”外面的声音就在槿夕砥脚的瞬间传了来,她闻言有些慌神,她一个不稳就从书柜上跌了下来,她被吓得立马闭上了眼睛,不久后痛感就传了来。
“啊。”随着槿夕的惊喊声,槿夕从书柜上落在在了屏风上,吃不住痛的槿夕瞬时两眼一黑,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你醒醒。”信儿和阿荣见状立马走过去拉了拉槿夕,见她丝毫没有动静,她们两瞬间就慌了。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离王听见书房内的动静不小且又有慌乱的声音,他立马踢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屏风倒在了地上,书桌也被拖开了一段距离,此时屋内凌乱不堪,不过看到那个晕了过去的女孩子,他立马顾不上凌乱不堪的原因就过去看了看,只见她身后的屏风上有了血,他约莫着是后脑出了血。
“来人,差人去请太医,要快。”离王南宫楼他说话间就把槿夕抱了起来往外走去,而信儿和阿荣见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做才好,她们只得跟了上去。
她们只见离王抱着槿夕走的地方并不远,一会儿便到了类似睡觉起居的地方,这里的设施并不奢华,可是这清淡的檀香味,让人觉得很舒服……
“王爷,太医来了。”侍从领了一位老者匆匆而来,离王将她放在床上就侧开身来看着太医道:“王太医,快来看看她。”
“诺。”太医闻言走了过去,将手在她手腕处探了许久,他过了许久后看着槿夕摇了摇头道“这位姑娘怕是从高处跌落,伤及后脑,怕是……”
“小姐不会有事吧,太医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求你了……”
“王爷,太医,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呀。”信儿和阿荣闻言心知不妙,信儿和阿荣在他们面前开始哭了起来,离王见信儿和阿荣如此,他心中不忍地皱了皱眉道:“王太医,你能救她吗?”
“回王爷,能是能,只是这姑娘怕是会失忆。”王太医捋了捋自己那灰白的胡子,离王闻言开始深思,只见太医起身边拿医箱边道:“王爷,我要施针了,还请你们暂让一下。”
“你们先出去,本王还有事跟太医说。”离王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出去。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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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儿,夕儿找到了吗?”林伯父在书房里坐着,他一脸担忧地看着面前疲惫的林然道。
“没有,我调集了所有能调的人,现在还没找到。”林然内疚地低下了头,他现在除了担心,其余的什么也不能做,这种无奈感让他很不喜欢。
“莫急,我等下和泽儿还有你三人再去找找,她不会凭空消失的,放心。”林伯父站了起来道,他试图去安慰林然,却发现他还是眉头紧锁。
“谢伯父了,我想自己去找,对了,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陈昭仪不日想见见元娘和夕儿,还望伯父知会伯母一声,去见见昭仪也好,免得元娘日后在安王府没有明面上的依傍。”林然说完后没等林伯父的反应就离开了,林伯父见状摇头笑道:“这孩子的急脾气倒和之逸的一样。”
“林源,可找到槿夕了?”刚刚出院子的林然就看见匆匆寻他而来的林源,他以为是林源找到了槿夕,所以匆匆迎面而去。
“回公子,属下在安王府的方圆几里都找了,没看见小姐的身影,属下又不敢盘问安王的下人,所以特地回来问问公子,下一步该怎么找。”林源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地小了,林然闻言在原地走来走去,似乎要把地走出个洞来才会停下来一样。
“去,你们去打探安王府、离王府可在今日多了人,还有,你派人现在再去安王府周边找找,一个角落都别放过,凡是有情况立马传信给阿泽和伯父,我去宫里探探情况。”林然站定吩咐道。
“可是公子,宫里此时快宫禁了,万一小姐并未被带入宫,而您又被发现的话,昭仪怕是会被你连累……”林源觉得进宫去找实在不是上策,所以他想能不进宫还是不进宫得好。
“我这也是没办法,林立之前说她们是碰到了皇帝和离王,我想也只有这两个去处了吧,况且,我功夫近日来也高了不少,我去也安心些,你快准备吧,找到夕儿要紧。”
“诺。”林源低头应道,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