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仪,皇上召您前往御书房。”玉公公见陈芷青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低头传达道。
“好,你去前厅等着,我穿下衣服就随你去。”陈芷青闻言扶了扶自己还有些晕的头,皱着眉头道,她缓慢地起身,阿诺见状过去扶着她。
“诺。”玉公公见状去外面等着。
“主子,皇上会不会知道那件事了。”阿诺扶起正躺在床上的陈芷青,拿起披风给她披了上去,陈芷青闻言一愣,她不由反思起来,那个太医真的可靠吗?她现在才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莽撞来。
“不会的,或许只是小皇子吵着要见主子了,所以皇上才让主子巴巴地过去。”半夏拿着衣服一件一件地给她穿了上去,阿诺见状也道是自己乱猜的。
“罢了,你们就别乱猜了,万事等见了皇上再说。”在这说话间,陈芷青就被扶着走出了寝殿,她虽表面镇定,内心却有些隐隐的心慌起来。
“玉公公,你可知皇上召我所为何事吗?”陈芷青走在半路,有些忍不住地问道。
“这个奴才没办法回答,娘娘等下就知道了。”玉公公闻言低下了头,似不欲再答。
陈芷青见玉公公如此模样,她的脚步缓慢了起来,她心里也越发没底。
“你既然来了,便进来吧。”皇帝浑厚的声音忽然打断了陈芷青的猜想,她强打着精神开门进去。
“臣妾拜见皇上。”她看见皇帝走向她,她心底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你怎么面色这么苍白?”皇帝看见陈芷青的面色,之前的愤怒和无奈也消了一半,他拉着她坐下,有些担心地摸了摸她的手,只觉她的手冰凉。
“臣妾无事,只是着了凉,皇上召臣妾来是为何事?”陈芷青闻言心下稍安,她笑着看着皇帝道,皇帝闻言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
“也无大事,朕只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顺便也跟你说一下朕的一个决定。”皇帝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陈芷青一见,那就是之前她给太医那块,她心知不妙,立马起身跪下。
“皇上,这玉……”陈芷青此时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芷青,朕之前的确生气,朕本来打算把阿蛮记在你的名下,现在你既有了身孕,你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吧,这样你就无需再顾虑其他了。”皇帝不等陈芷青说完,他就把陈芷青扶了起来。
“无关这件事,是臣妾不想生。”陈芷青皱着眉头看着皇帝,声音有些微弱。
“为何?你总得给朕一个理由。”皇帝有些有些看不透面前这个女人,他眼底划过一丝复杂。
“臣妾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陈芷青低了低头,她似乎知道皇帝快要发火了,只得轻声解释道。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朕登基四年,膝下也只有两个孩子,着实冷清了些,更何况……”皇低皱眉道,他有些无法理解陈芷青。
“皇上,臣妾只是觉得自己没能力,也没有心思去认真地抚养一个孩子。”陈芷青忽然有些执拗,她明明想答应的,可是她听了皇帝的话,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繁衍的工具,瞬间觉得自己不值。
“陈芷青,这便是你不想生下这个孩子的理由吗?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和朕的孩子吗?”皇帝越想越气,他紧紧地捏着陈芷青的下巴道,他觉得眼前的女子有几分不识好歹。
“皇上,臣妾……”陈芷青低下了头,她心里开始犯起了倔,她有些不耐地摇了摇头。
“朕刚登基几年,有些不稳当,现在连你也给朕来添堵,你给朕出去吧,朕不想见到你。”皇帝忽然松了手,他转过身,不去看陈芷青。
“皇上……”陈芷青见状欲言又止,她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她泪水缓缓落下,可是她又着实不愿屈服。
“玉林,送陈昭仪回去。”
“对了,陈芷青,若我的孩子若不能平安降生,你背后的陈家便给朕的孩子一起陪葬,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皇帝忽然转头对陈芷青笑道,不过那笑倒让人不寒而栗。
“诺,臣妾遵旨。”陈芷青闻言有些许惊愕,她万万没想到会遇到如此局面,她呆呆地看着皇帝伟岸的背影,心里有几分悲凉,难道女子的命运大多如此吗?
“主子,你怎么了,怎的脸色更加不好了?”阿诺见陈芷青出来了,她立马迎了上去,只见陈芷青的脸色苍白如纸。
“无事,我们回去吧。”陈芷青出来后愈发觉得浑身无力,她疲惫地回头看了御书房轻声自言自语道“表妹她曾经跟我说这是个地方是世界上最美的牢笼,那时候我就不解,我还觉得这里多少也是有温度的。”
“主子您怎的说起表小姐了?”阿诺有些疑惑地看着陈芷青,只觉得她有些不正常。
“夕儿没说错啊,这儿果然是最美的牢笼,可它囚禁的又何止是自由呢。”陈芷青说完苍白地笑笑,阿诺和半夏闻言对视一眼,半晌不知怎么接话。
“玉林,将这画像收起来,还有,朕今晚想去逸兰殿静静,你们谁都别来打扰。”皇帝见陈芷青走远了,他转过身吩咐道。
“诺。”玉公公闻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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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公子在后院,你跟小的来便是。”林槿夕穿着男装却依旧被曹府的下人认了出来,她脸皮有些薄地红了红,原来她已经这般熟门熟路了。
“夕儿,你怎么来了?”曹子言正好出来有事,他就看见迎面而来的槿夕,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可眼底有一丝欢喜,可是表面却面无表情。
“我已经被关在府里两个月了,都快闷死了,今天恰逢休沐,所以出来寻你。”林槿夕跟在曹子言的身后边走边说道。
“夕儿,你都及笈了,如此冒失前来实在不怎么好,这样是有失礼法的,你这样不好,会让人议你的,于你闺誉有损,你还是回去吧。”曹子言回头婉拒,他似乎这时候情绪有些不对,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
“怎么,子言哥哥你不欢迎我么?”林槿夕皱了皱眉,她感觉到曹子言的淡漠疏离,心里不住地开始失落起来,她好不容易出来,却没想到会遇上如此之事。
“哪有,只是夕儿妹妹你既然已经及笈,便是待嫁之身了,若你频繁前来,曹某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曹子言闻言停下脚步,异常严肃地解释道。
“子言哥哥你是怎么了?怎么这次如此奇怪?”林槿夕闻言有些疑惑看着变化如此大的曹子言,心里开始觉得不对劲,她看这他脸色有些阴郁,心里开始担心起他来。
“没怎么,我今天有事要忙,也着实抽不出空来,等你哥哥回来,我自会去找你玩,兰奴,送夕儿回去吧。”曹子言一脸的不耐,他说完就离开了,林槿夕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兰奴,你可知道子言哥哥怎么了?”夕儿一脸莫名的看着兰奴,兰奴讪讪一笑道“公子他今天情绪有些低落,小姐你莫见怪。”
“那信儿,我们走吧。”林槿夕失落的看着信儿道。
“林小姐,小的有些话要同你说。”林槿夕正欲转身,忽然兰奴出口唤道,槿夕她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
“公子昨天本欲去往京城向表小姐提亲,可是被老爷的话制止了,林小姐,小的现在提醒您一句,公子他并不是你的良人,小姐你值得更好的。”兰奴不敢看着林槿夕的眼睛,他低头劝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兰奴。”林槿夕看着兰奴,她扯着嘴角向上扬了扬,转身拉着信儿往前走去,可她上了马车后她眼里的泪水就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小姐,你别忍着了,想哭就哭出声音吧。”信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林槿夕,她看见林槿夕努力地忍着不哭出来,她也跟着难受起来。
“信儿,我是不是还不够好。”林槿夕擦了擦眼泪,看着信儿问道。
“哪里,我家小姐这么优秀,又这么善良,怎么会不好。”信儿本来想夸夸林槿夕的,结果却不知该怎么说。
“信儿,你莫要安慰我了,我母亲说得对,我女红不精,诗词也不擅长,更别提琴棋书画了,难怪,他会这样子。”槿夕说着就下了马车,一路她静静地没说话,她快步地进了自己的庭院。
“信儿,今天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哥哥姐姐若来找我玩,你就说我出去玩了。”林槿夕趴在书桌上,她两眼无神地吩咐道。
“那小姐,我下去了。”信儿闻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在一步三回头地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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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为何你今天要那样同林小姐说话,平常您不是这样对林小姐的啊。”兰奴见曹子言静坐在书桌前,他边递茶边道。
“兰奴,你觉得我家同林家比,如何?”曹子言接过茶杯,他望着茶杯上萦绕的热气道。
“自然,自然是比不上的。”兰奴低声回道。
“我是知道自己的,我既然已经对洛儿不住了,我又何必去祸害她呢?更何况我同他兄长是朋友,兰奴,我……”曹子言说着说着便越发无奈起来,只能轻轻地泯了口茶。
“公子,我知道你心里苦,一切都会过去的。”兰奴看见曹子言眼底的一抹绝望,似乎不忍问。
“这下她该不会再来了,兰奴,我也累了,你出去吧。”曹子言的眼神望向外面,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兰奴见他公子这副模样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就出去了。
“洛儿,你好吗?”曹子言喃喃道,他苍白地笑笑,望着那半块绣着兰草的帕子出了半天地神。
PS:林夕她及笈时被叫做林槿夕,因此她日后也是林槿夕,请大家记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