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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处子

身后突然间传来一句微弱的声音,哑娘猛然转身,看着躺在床榻上,已经睁开眼睛却依旧虚弱的少年,少年也在看着她,干净的眸子里尽是迷茫。

哑娘起身,走到床榻边,将麻衣针线放到少年的脚底,伸手把住少年的手腕,青葱素指抵在少年的脉搏上,一番细细感受,伤势基本已无大碍,只是少年的身子依旧虚弱,一番调理,就会痊愈。

慕羿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麻衣的人,虽然素不相识,可是慕羿却能够感受到这个人对他没有丝毫恶意,在麻衣人伸手把住他手腕的时候,他没有抗拒,况且,他也动弹不得。

看着麻衣人安心不少的表情,慕羿露出莫名的开心:“谢谢你。”

听到少年的话,哑娘微微一怔,随即摇头。

“我叫慕羿,你呢?你叫什么?”慕羿看着眼前的麻衣人,很好奇的样子。

听到少年的话,哑娘伸手在她的嘴巴上指了指,然后朝着少年摆摆手,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慕羿?这就是他的名字!

慕羿看着麻衣人的动作,似乎明白,又似乎不解。

“你是说……你不能说话?”慕羿不确定的说道。

哑娘微微一笑,莞尔点点头。

“你笑起来真好看,可惜不能知道你叫什么,也不能跟你说话了。”慕羿的白净稚嫩的小脸上立时有些伤心起来。

哑娘看着慕羿,随即伸手握住慕羿的小手,在慕羿的小手上轻轻滑动,写着什么。

慕羿感受着手心传来的触感,细细感受。

眨眼间,慕羿原本伤心的样子立时变得开心起来:“你叫哑娘?对不对?”

看着慕羿的样子,哑娘点头,这个名叫慕羿的少年,和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此际,已经入夜,哑娘朝着慕羿指了指茅屋外,随即转身将床榻下的地铺铺好,对着慕羿做了睡觉的动作后,便躺下了。

慕羿看着哑娘的样子,立即闭上眼睛,因为哑娘刚才的意思是在告诉他,该睡觉了,和师傅告诉他的一模一样。

想着师傅,想着哑娘的样子,慕羿不知不觉间沉睡了过去,这一觉,十分的安稳。

清晨。

睡梦中慕羿感到有人轻轻地拍着他,有些懵懂的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榻边端着一个白色瓷碗的哑娘,有些不知所以。

哑娘看着迷糊的慕羿,伸手在慕羿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将白色瓷碗递到慕羿的面前,这时的慕羿已然清醒,看着哑娘,不解。

“这是什么?”

哑娘另一只手比划了一番,慕羿渐渐明白了。

“喝掉它就会好,那我要将它喝光……”慕羿说着便要起身,可是尝试了好几次,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慕羿看着哑娘,小脸上挂着委屈:“哑娘,我动不了了。”

哑娘看着慕羿,随即坐在了床榻边,伸手将慕羿扶了起来,让慕羿靠在她的身上,手中的白色瓷碗伸到慕羿的嘴边。

慕羿看着白色瓷碗里的绿色药汁,张开小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没几口便喝的一干二净。

“好苦啊哑娘,舌头都苦没了。”慕羿哀嚎着。

哑娘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扶着慕羿轻轻躺在床榻上,朝着慕羿做起了手势。

慕羿看着哑娘的手势,恍然大悟。

“良药苦口……”慕羿说着,随即声音细若蚊蝇:“可是这也太苦了吧。”

哑娘走出茅屋,却依旧听到了慕羿的抱怨,再次摇头,露出无奈的笑。

依旧如同往常,哑娘喂慕羿喝过药汁,收拾过后,慕羿却突然叫住了哑娘,一脸的疑惑与不解。

“哑娘,我怎么光着身子?我记得我明明穿了衣服的……”慕羿转动眸子,思索着。

哑娘在听到慕羿的话不由得素脸上有些微红,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起来了,我解开封印的时候被封印反噬,吐了好多血的,一定是哑娘看我衣服脏了给我脱下来的,对不对哑娘?”慕羿好似并未发觉哑娘的异样,反而一连串的猜测。

“哑娘?”哑娘没有反应,慕羿不由得再次问道。

哑娘看着慕羿一脸的天真,点头,脸上的红晕也微微褪去,她看的出来,慕羿并没有其他意思,况且,他还是个孩子。

慕羿望着哑娘,露出狐疑:“哑娘,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听到慕羿的话,哑娘原本已经褪去的红晕,再次爬上脸颊,这一次,更加的鲜艳与娇嫩,格外显眼,仿佛能滴出血来。

“哑娘你没事吧?”慕羿有些急切的问道,言语中尽是担心。

哑娘努力平复心态,摇摇头,随即点头。

“我猜的没错,真的是哑娘。”慕羿有点小得意。

“哑娘你跟我师父一样对我好,我小的时候就是师傅帮我穿衣服的,后来我四五岁的时候,师傅就让我自己穿,不过很多时候我都穿不好,然后师傅就会把我抱在怀里给我整理,有时候我穿的衣服太乱了,师傅就会让我脱了,然后重新给我穿。”慕羿一边回想着一边说道,言语间,尽是他的师傅。

慕羿想了想,随即又说出了让哑娘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态再次晃动的话语。

“哑娘,光着身子好奇怪,能不能帮我把衣服穿上。”慕羿再次徐徐而谈:“我小时候就是不喜欢穿衣服才被师傅打屁股的,现在光着屁股,怪怪的……”

哑娘红着脸,没有理会慕羿的要求,走出了茅屋,走到水潭边,看着水潭中她的倒影,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

“难道哑娘也要我自己穿?”慕羿嘀咕着。

这一天,因为慕羿的苏醒,仿佛也为这片山谷,这个山脚下的茅屋增添了意思生机,不再像之前那么孤寂。

傍晚的时候,哑娘端着做好的饭菜来到床榻边,饭菜的香味不禁令慕羿充满好奇,好像再次之前,从未见到过饭菜一样。

“这是什么哑娘?好香啊。”慕羿不禁惊呼起来。

哑娘看着慕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便解起来。

“这就是饭菜啊,可真香。”慕羿感叹着。

“以前从来没吃过,我饿了师傅都是让我吃一种小果子的,吃几颗就饱了。”

“哑娘,快点喂给我……”

慕羿张开嘴巴,看着哑娘,哑娘回味着慕羿的话,看着慕羿的样子,没好气的露出了无奈,一口一口的喂了起来。

“真好吃,比小果子好吃多了,我从小到大都是吃小果子的,都吃够了。”慕羿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这一顿饭,是哑娘这几年吃过的最开心的一顿饭,因为在慕羿的眼中,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充满了新鲜感,不停的追问着,满足这他的好奇。

夜来临,慕羿躺在床榻上,哑娘抱着双膝坐在已经铺好的地铺上,两人交谈着,床榻边上的油灯,微微摇曳着。

“你说我为什么会受伤?”慕羿看着哑娘,重复道,他有些不确定哑娘的意思。

哑娘点头,随即又比划着另外一种手势。

慕羿看着开口:“怎么会不方便说呢,哑娘你对我这么好,我是不会对你撒谎的。”

想了一会,慕羿才开始说道。

“哑娘你应该看到过我身上的那个古塔了吧?”

哑娘点头。

“其实那是一种名为九天的封印,我当时醒来和那些小兽们玩了一会就发现我的真气全没有了,然后我吃了那个雪白小兽给我的果子,我就发现我被封印了,然后我好不容易修炼出一缕真气,就想着试一试封印,结果封印一下子反噬,我就昏迷了,醒来就是这里了。”慕羿没有丝毫保留,全部告诉了哑娘。

“谁封印了我?应该是我师傅,以前听师傅说起过九天封印的,好像是师傅创造的一种封印,只有师傅才会的。”

“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封印我,不过师傅一定不会害我的,说不定师傅在跟我闹着玩呢。”

说着,慕羿露出傻傻的天真的笑容,完全没有一丝的担心。

看着慕羿的样子,哑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停了一会儿,哑娘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脸颊的一侧,微微斜着头,朝着慕羿示意。

“睡觉咯。”慕羿歪过头闭上了眼睛。

慕羿醒来已经三天了,依旧无法动弹,而草药已经所剩不多了。

“哑娘你要出去呀?”慕羿看着哑娘背着竹篓手提弓箭,急忙问道。

哑娘朝着慕羿笑了笑,微微点头。

“那哑娘你快点儿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慕羿催促着说道。

闻言,哑娘噗嗤笑了出来,急忙朝着山谷外的方向走去,留下一脸迷茫的慕羿。

“我哪里说错了吗?”

这一等,便是一整天,直到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哑娘的身影才缓缓的出现在茅屋外,竹篓里装着满满的草药,手上提着一只獐鹿的尸体,浑身上下尽是血迹,精致绝伦的容颜上,显得苍白无力,靠坐在茅屋的门案上。

慕羿看到这个样子的哑娘,不由的喊了出来:“哑娘,你受伤了?要不要紧?你快说话啊,哑娘……哑娘……”

哑娘听到慕羿急切的声音,抬起手挥了挥,示意无碍。

“你骗我哑娘,你身上都是血还说没事……”慕羿根本不信哑娘的示意。

哑娘看着慕羿,站起身来,举了举手上獐鹿的尸体,比划着。

“那我以后就不吃肉了。”慕羿撅着嘴巴,盯着哑娘说道。

“因为吃肉会让哑娘受伤,所以以后我就不吃肉了,这样哑娘就不会受伤了,而且我看的出来,哑娘你真的受伤了,你别骗我了。”慕羿稚嫩的小脸上,尽是认真。

哑娘看着慕羿,摇头,抬起手,比划着什么。

“真的么?哑娘不许骗我,不然打屁股。”慕羿鉴定的说道。

哑娘的脸色微微一红,急忙走出茅屋,将草药与獐鹿放在小间,朝着水潭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恢复了之前,哑娘没有在走出山谷,每日陪着慕羿。

慕羿看着坐在门案上的哑娘,开口说道:“哑娘,其实我以前不这样的,以前受了伤我都是很快就会回复的,这一次……肯能是封印太厉害了所以才……”

哑娘看着慕羿解释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起来。

“真的哑娘,我不会骗你的以前真的很快就恢复的。”慕羿看着哑娘,急得一阵解释。

哑娘看着慕羿,笑着点着头,这才让慕羿急切的样子平静了下来。

每天喂慕羿喝药吃饭,与慕羿聊天说话,哑娘慢慢的有些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一日清晨。

“哑娘,我能动了……我终于可以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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