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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问心

离轩见肖萧的动作与其所言话语,不由右手抚于胸口,一脸沉思地轻声道:“随心吗?”接着,离轩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师叔,我师傅呢?我已经有四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闻言,肖萧微微一笑,道:“怎么了?想你师傅了?你师傅去办一件重要的事了,暂时回不来,不过想来应该也快回来了。”

“是吗?”离轩轻声道,随即站起身,行了一礼,“多谢师叔告知,离轩告退,不打扰您清修了。”

见此,肖萧一挥手,道:“去吧!”

离轩直起身,退了两步后转身、轻踏步伐下楼离去了。

肖萧看着离轩眼中带着思考,点点头,心道:希望你快点成长起来,那样才有应对大变的能力,也才能够在大变中存活下来。

……

离轩思考着走下楼梯,走出竹楼,走到自己平常的修炼地——这里也正是离轩领悟自己的音的地方。

此时已是深夜,繁星满天。

离轩来到这里后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盘膝修炼,而是抬头仰望着星空。

自从进入天音林后就一直努力修炼的离轩并没有认真看过天音林的星空,此时一看,却是令离轩有一种苍茫的感觉。离轩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伸向苍穹,就像是要触摸那些星辰一般。

许久,离轩缓缓放下了抬起的右手,双手自然垂落。接着,离轩像是魔怔了一般,双手紧握,低声喃喃如与人交谈般,道:“你们等着吧,我一定会成功的。”

这时,离轩的魂魄像是被抽离了一般,只见他的头依然仰起对着星空,但双眼却是闭了起来。身体站得笔直,看去时肉眼也可看到,但若用灵力或者魂力探查,便会发现,离轩如不存在一般。

这一切发生得极为诡异,连同在山峰之上的肖萧也由于没有注意离轩这边而没有发现离轩的变化。

翌日清晨,站立一夜的离轩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打坐修炼,只见他依旧双眼紧闭地站立在那,仿佛变作了一座雕像一般。阳光虽照耀在离轩的脸上,但看去却没有任何光彩。

又过了许久,离轩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紧接着,那如万年石像般僵硬的面孔突然崩溃开来,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

一阵风吹过,牵动着离轩的衣角,吹起了离轩的鬓发。离轩的头发肆意飘扬着,透出一股飘逸的风采。这一刻,离轩似乎放空了自我一般,他双臂一展,如环抱着整片天地。

此时,离轩的脑海中闪过人鱼鸟兽等万物的声音,喧闹嘈杂。

“叮咚。”许久,张开双臂的离轩身体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水滴入湖泊班的声响,只见离轩的眼角流下了两行泪水。

离轩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中似有坚定、似有感动,他转身向着小竹楼,步伐沉重地走去。

缓缓推开竹门,离轩又一次走上了楼梯,而此时距离他上次来到这里也不过才六七个时辰。只不过,这一次来却与上一次来时不同:上一次,离轩眼中有的是疑惑、怀疑;而这一次,他的眼中有的却是坚定、感动。

上了二楼,肖萧依旧盘坐在中央蒲团上,双眼也早已睁开。

当心中疑惑的肖萧看到离轩眼中蕴含着的坚定时,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了一下,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只见离轩走到肖萧面前,行了一礼后,轻声道:“师叔,对不起,我想清楚了,我不想走音之一道了。”

离轩一开口就说不走音之一道,而且语气之坚定,一时间令肖萧为之一窒。

“这数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令这一个月来一直努力追求音之大道的离轩放弃了这条路?”

肖萧小声问道:“为何?”

“因为……”

“等一下再解释吧!”离轩正要解释的时候,肖萧开口叫停了他,“师兄回来了,等见到了师兄,再一起解释吧!”说完,肖萧向楼下走去。

听到邵华回来了,离轩脸色满是喜色,但紧接着却闪过一丝忧虑:不知道师傅会不会同意我的决定。多思无益,离轩紧跟在肖萧身后下了楼,然后被肖萧带着向宗祠飞去。

其实天音林自成立以来,宗门太上长老级的人物一般都是在宗祠修炼的。那里不仅灵力更加浓郁,对修灵者感悟五行也颇有奇效。可是这一代的各位太上长老都比较特殊,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修习五行之道,也就邵华修习有一些五行之道罢了。所以离轩的师叔们都是分开修炼,而并不是在宗祠。之前离轩第一次进宗祠时之所以所有太上长老都在,其实是另有原因的。

“咦!”飞了一会后,离轩看到右前方有着一道飞行的青色倩影。

肖萧显然早已发现了,他的飞行方向一直在向着那身影靠拢。靠得近了,只听肖萧唤道:“晓梦师妹!”

彭晓梦似乎也早就发现了肖萧,等肖萧带着离轩靠过来后,也回了一声:“师兄,”而后问道,“怎么把离轩师侄也带来了?”

肖萧苦笑两声,没有作答。

离轩心有愧疚,亦没有言语。

彭晓梦看着表现得如此奇怪的两人,心中不免泛起疑惑:这两人怎么了?但她却没有再问。

默然飞行中,三人很快便到达了宗祠所在。

……

落于地上,三人便见到大殿的门是打开着的,显然是已经有人进去了。三人没有犹豫,也走了进去。

进去后,只见已有三人在此等候,正是邵华和屠万钧、佟千仞。

见到进来之人中竟有一人是离轩,邵华有些欣喜,而屠万钧和佟千仞则是有些错愕,不明白肖萧为何将离轩也带来了。

邵华上去一步,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徒弟,随后转头向肖萧问道:“怎么将轩儿也带来了?”

“他想见你,”肖萧看了看离轩,接着说道,“而且有些事他想和你商量。”

邵华闻言,转头看向离轩,问道:“怎么了?”

“师傅,”离轩眼神中的愧疚之色更浓,“我不想走音之一道了,我打算只掌握一些音波灵技就好,音之一道并不适合我。”

闻言,众人沉默。

这时,宋倩英与袁刚两人也相继到了。除了不理宗门杂事的雪冰影,人已经到齐了。

宋倩英与袁刚两人见六人不知为何,沉默而立,而且离轩竟也在其中。正感到奇怪而想询问之时,邵华却先开口了,“轩儿,你的事待会儿再说,你出去等一下吧,我要先和你师叔们谈点事情。”

离轩自觉在那么多师叔面前说要不学音之大道对不起自己师傅,所以此时很听话的退到了大殿之外。

其余四人面面相觑,但却一致的没有插嘴。

待众人都坐好后,邵华才说起此行的经过。

……

出到宫殿外的离轩心下有些忐忑,毕竟邵华当初之所以收自己为徒,就是因为听到了自己吹奏的《殇魂》,从而看出了自己在音之一道上的天赋。可是如今自己却说不想走音之大道,想必邵华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吧!

就在这忐忑中,时间悄然流逝,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大门缓缓打开,邵华等人陆续走了出来。

其他人见离轩等在门外,知道是因为何事的几人都知道离轩的决定有多令人讶异,所以都悄悄暼了邵华一眼,而后才离去,留下邵华、肖萧、彭晓梦、离轩四人沉默着。

打破沉默的是彭晓梦,只见她向离轩问道:“离轩师侄,你是因为什么会做出这一决定的?”

离轩沉默数息后,缓缓说道:“我没办法将领悟出来的音当作攻击手段。”

此话出口,彭晓梦“哦”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你已经领悟你的音了?”说完,彭晓梦看向肖萧。

肖萧苦笑的点了点头。其实肖萧也很无奈,明明领悟自己的音了,但……肖萧看向邵华。

邵华其实也惊讶了一下,但前面听到自己的徒弟不想走音之一道,面色一时才没有变化。邵华默默地盯着离轩许久,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离轩坚定的点了点头。

见此,邵华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叹道:“也罢,你自己的路应该由自己决定,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再插手。”

见到自己师傅如此,离轩也有些不忍,连道:“师傅,我虽然说不走这条道,但我还是会修习一些实用的使用音的方法的,并不是说完全不学,我不会坠了您的名声的。”

邵华拍了拍离轩的肩膀,道:“你不必勉强,走好你自己的路,师傅支持你,相信你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一味的听从并不是你对师傅的最大安慰,取得成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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