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嘴中吐着烟雾扭头望着林秋生,缓缓说:“你还记得两年前在玩具厂因工作失误而被夏亮开除的那个女工吗?”
林秋生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稍稍迟疑了下,“记得,我记得当时还为她讲情呢,可第二天她还是走了,去了哪里就连她的同乡姐妹也不知道。”
不错那就是我!
此话一出,这时使林秋生猛然一转脸,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惊讶而愕然,再次睁大眼睛久久看了那女子半晌,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依旧低垂着头慢慢喝着浓茶抽着香烟,烟雾缕缕丝丝在小小空间里缭绕,仿佛林秋生心中绵延不断的思绪与惆怅,空气中凝聚着一种死一般的寂静,充斥着恐惧和恐怖的味道,给人一种可怕与感觉。
良久之后,林秋生才缓缓说:“你怎么会……?”可话还没说完却被那女子从中打断,似乎她好像知道林秋生想要说什么,于是,不屑一顾苦笑了下:“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沦陷堕落成这种地步,变得这么龌龊下贱?”
林秋生本来就对这类人物反感,憎恨她们不守妇道而给自己的男人戴绿帽子,从而使她们的男人抬不起头来做人。林秋生不像别的男人那样喝醉酒或者感到寂寞的时候,就借机跑到外面***人,这种爱好和林秋生永远都沾不边,所以他不想听也没必要坐在一个出买肉体和灵魂的女人的出租房里,听她讲些她的故事。
既然林秋生没有这种爱好与想法,那他为什么还非得昌着某种危险跟那女子到她的出租屋里?是真正出于好奇还是因喝醉后另有别的想法呢?这正是值得人们一提和思考与研究的问题。
就在林秋生起身刚想离开的那一刻,忽然,他又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因为她的眼里满是伤痛,就像曾经被夏亮开除那样用一种绝望痛苦地神情看着自己,仿佛是期待与渴望着什么,从她那绝望痛楚地神色里,林秋生能感觉得到她的背后肯定还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想到这,林秋生犹豫了会又在那条木制精美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想继续听那女人讲她的故事。
那女人见林秋生又坐下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从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说她叫凌雪,是个可怜的孤儿,生活在一个穷困的山沟里,不知道也认识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只记得是养父母把自己养大到八岁那年,罹难就像噩梦般一样在她孤苦瘦弱的身上接踵而来,无情地吞噬了她童年的梦想与快乐。
就是那年冬天,凌雪说她与年长自己三的哥哥(养父母的亲生儿子)在山上拾柴,一不小心就和哥哥从山上一起滚下来摔断了腿,而哥哥却不幸撞击在一块大石头上给摔死了,在九岁那年冬天的一个午夜里养父也因病离开了人间,十岁那年养母也绝情弃她而跟本村一个男人跑了。就这样,转眼间家人一个个都离开了,抛她而去,只留下自己一个孤苦伶仃,从此也就感到了悲伤和绝望。
那天,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里,潇潇风雨中凌雪一个人来到养父与哥哥坟前,跪在那里发疯般痛哭,怒吼与狂叫。
爸!妈!哥!你们怎么一个都那么狠心,都不要我不要凌儿了!为什么,这究竟都是为什么呀?老天爷你告诉我为什么对我就这么不公平,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啊?你说呀告诉我呀?
那撕心裂肺般地哭叫声震动了整个山村,在山谷中回荡,让所有一些有灵性的生息无不为之动容感叹和悲泣。
抽着烟,口中昌着浓浓烟雾,林秋生听着听着,忽然,被凌雪讲叙的故事所打动而使眼眶有些湿润,又因她的不幸而感到有些莫名的痛楚与难过,此时,醉后沉重晕眩的头脑似乎清醒了许多,用同情地目光和怜悯地语句望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然后轻声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是养父母的哥嫂也就是养父伯母收容了我。凌雪说着,这时,林秋生又忽然发现了凌雪眼中藏有大量的泪水,只是努力控制着没能流下,神色和语气俨然显得有些激动。
那一刻,林秋生心中不禁黯然惊叹,又是一阵怦然悸动和错愕,看着凌雪那有些激动地神色和情绪,暗自琢磨,凌雪背后肯定还隐匿着某些难以启齿和极大不可告人的故事。虽然,林秋生猜测不了这其中隐藏着的究竟是何种怎么样的故事与秘密,但他或许能感觉得到这其中所包罗的内容和一切肯定是凌雪生命里,永远都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或是某种伤害。
于是,林秋生小心翼翼地接着轻声又问:“那后来你就这样与你养父伯母他们一家一直生活在一起吗?”
是!
“那是一个难忘难以启齿的日子,我这辈子死都不会忘记的!”凌雪将手中的半截香烟猛然掐灭丢掉,语气十分沉重,凝聚着一种愤怒和恨之入骨的神态。
片刻后,只见她又点燃一香烟猛抽一口,抬头望向天花板的时候,眼中的泪水已沿着脸颊簌簌落下来,那样凄惨与痛楚。
凌雪缓缓吐出一缕烟雾,愤恨道:“那年刚好我十八岁,命运好像故意与我过不去,再次让噩梦缠上我。”
“什么噩梦?”林秋生在凌雪喘息的瞬间猛地从中将话语打断问道。
凌雪扭脸看了林秋生一眼,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空气中沉积着让人头疼眩晕的闷热,那天午后我与养父伯在村后山坡上的田地里忙农活,一阵凉风忽然驱逐了天空里的闷热,顿时变得凉爽起来,紧接着使整个天空布满了阴霾,黑沉沉一片,随后是雷声轰鸣电光乱闪,甚是恐怖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