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生迈出学校大门的那一步,他哭了!泪水滑过他忧伤的脸庞落到他那被寒风吹得冰冷的手上,没一丝温暖与温度。
“好好读书,多学些知识,早日走出农村就不再受那风吹雨打的苦日子了。”这真切而真实的话语是林秋生父母一直以来而习惯性的叮咛与嘱咐。
“早日完成学业,我等你!会一直等到天……!”这是何小姣曾经在送别时候用那种期盼与期待的眼神望着林秋生所说的。现在一想起这些,林秋生心就隐隐作痛,痛得流血。想到这些,便无脸回家,无颜向年迈沧桑的父母交待,无法以正常的状态面对何小姣解释什么。此时林秋生心乱如麻,伤心绝望到极点,他情绪低落,精神恍惚而毫无方向地徘徊在十字街头,艰难而无助地抬头望向那高深莫测的天空,站在那里睁大那双眼睛迷茫忧郁而彷徨着……。
寒风中,没人关注林秋生的生存与未来,没人了解他的恐惧与孤独,几分惆怅,几分哀叹,几分凄凉。蓦然,林秋生就像穿越时空一样产生一种幻觉,那种幻觉空虚而幽玄,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和声音驱驶着,说:“年青人不要气馁和退缩,虽然你被推出校门之外使你的学业变成心梦之殇,但校门之外的梦对你来说更加绚丽和多彩。所以年青人要振奋起来勇敢面对现实,作为男儿不要轻易流下眼泪,流下眼泪的男人都是懦弱和孬种。”这种梦境般的幻觉使林秋生猛然一惊,之后林秋生用冰凉的手狠抹了下留在眼窝里的泪水,静静地看着天空最遥远的天与地交接的地方,刹那间,他将刚才眼中所有聚集的伤痛与迷离变得深邃和悠远起来,也许,他犀利而深邃地目光看到了比天地交接还要远的地方,也许那里,才有他的梦,他的希望。
林秋生目光中还仍带些许落寞和孤独,走站在这座城市的大街上,任由北风卷着潮湿在他脸上横扫,但他丝毫没有一点避让的意思,任由寒风透体而过。
原本林秋生是打算等学业修满毕业后,就留在这座城市用自己的一腔热血来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如今看来心中的那些远大理想与宏伟的目标已成泡影,所有设想的一切美好与未来都将成为他生命中的遗憾。寒风中,林秋生怅然地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武汉这个城市除非学校是林秋生能安身的地方之外,别的地方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就像他走在一群不认识的人流之中一样,乔舞影所租的那个房子里也能容纳他的躯体,但他不想去。因为那里在林秋生心里是一块不可触碰的伤疤。
此刻林秋生即无处可去但也不想回到家乡,他不愿因自己一时的糊涂而使丢失的学业带回去,让亲人来共同承受这现实而残酷并使他们都无能为力的痛苦。因为那样会增加他们思想的负担。于是林秋生像个幽灵似的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仿佛被抛弃的孤儿那样悲惨和可怜。
怅然中,失魂落魄的林秋生不觉中来到了车站,站在车站广场的正中央望着茫茫人海,似乎觉得自己显得是那么渺小,夹杂在熙熙攘攘人群中随着走进了候车大厅,就像个被通缉的逃犯那样在一个最暗淡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望着窗外的天空,没有云朵,全是湛蓝,仿佛城市边缘的海水,只是静默不动。林秋生的眼眶里有泪水打转,久久旋在眼眶的边缘,强忍著。
呜!——一声汽笛长鸣!又一辆列车呜咽着从这里缓缓开走,带着旅途奔波的人们。
候车厅里响起催促旅客上车的声音,林秋生心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对!去东北!我哥哥和表哥都在那里!想到这林秋生如同看到希望一样,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售票窗口,毫不犹豫地就买了张去住北方的车票。手持车票上了那辆车即将启动开往一个对他来说又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
身边涌动的人们相互簇拥着往绿皮车厢里挤,表情各异,欢喜皆有,大包小包,人们各自带着出行时的累赘。
又一声汽笛长鸣,车身缓缓前行,绿色车门慢慢关闭,这座给林秋生留下终生遗憾的城市一点点模糊起来,淡化在林秋生的视线里。沿着两条平行的铁轨绿皮列车朝着它的尽头驶去,带着那个走进他生命里的女孩阴影。
这个寒冬阴冷潮湿的季节里,旅行的人们或提或扛着各自的行囊在绿皮车厢里两米之宽的空间里拥挤着,脸上不觉有汗水渗出,散发着各异的味道,显得有些逼仄而刺鼻息。每张面孔都在各自的视觉中显得陌生而诡异,林秋生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将车窗打开,净化了下空气,远处是一片绚丽而肃穆的天地,充满着未知和神秘。尉蓝的天空中云朵静止在最高处,没一丝风,绵柔而美丽,仿佛少女温软的手轻轻摩擦你的脸庞。在这样的日子里与这个城市及所有的一切道别,也许是最茫然最痛苦的。
犯错是人们情绪和思想的波动与变化,谁都会有的,但很多样化,可是得看你怎么犯,犯哪种?都是很有讲究和衡量的,有意、无意、善意,恶意、轻微还是严重等等?若你是善意轻微的,不伤害人家的思想感情,不牵涉人家的私密生活和经济问题,那么这样的犯错就无所谓。如若你要是违背社会道德与伦理,遭人唾骂,触及法律所规定的权限,那么这样的犯错就不值得。总之,无论从哪些方面分析,错误最好还是别犯,犯错误就是不对,不管何种理由。听起这话似乎有点滑稽和可笑,但自古到今又有几人能把握住这未卜先知,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呢?
唉!错就错了,何必消耗脑力再去苦苦思考和回忆自己与乔舞影之间所发生的一些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