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对看海人的心思到底有着怎样的炽热与复杂,恐怕谁也猜不透。此时是凌晨两点已过,夜静悄无声,远远近近的人们早已进入温暖的梦乡。
远处之外的遥远那是天地连接的尽头,此刻,又有着怎样凄美的情形?是否也和这里一样如此寂静和苍凉?
或许那是一个偏僻荒凉贫穷的村庄,或许那是一个沧桑古老的部落,或许那里有炊烟缭绕,或许那里有着另一番景象,或许那里是一个有着在各种风俗、文化、生活与习性都不相同的国度,或是某个民族。
或许,或许再或许……。
然而,或许中的那么多或许都只是人们身心与思维上产生的假设与幻觉,是一个茫然未知的困扰与困惑。
林秋生打开车门,徐雯慧在上车的时候没注意忽然被脚下一块鹅卵石子绊了下,脚一歪使右脚鞋跟当时崴掉,身子一偏失去平衡又一个趄趔险些栽倒。
林秋生慌忙扶住,然而就在他双手刚刚触及徐雯慧肌肤的时候,就那刹那间的触碰顿时使林秋生觉得徐雯慧的肌肤是那样的光洁和柔滑,如同刚泡过牛奶浴,而同时又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沸腾在燃烧,身体也是一灼热,而后再顺势又将她往怀中一带紧紧拥入胸前。
这也可能正是徐雯内心想要的感受和期待已久的渴望,她不觉得这是一种意外,只认为是一场必然而不是偶然的发生。也许,她内心真的很喜欢林秋生,对这种必然性的发生只觉是种幸福和浪漫。因此她不去拒绝和反抗,而是借着林秋生的手力故意将身体向后一张,顺势倒入林秋生的怀抱。
那一刻,藏匿于彼此内心深处,一直一来所有包罗的内容和故事全在各自的眼神中崩发出来,交待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夜依然还是那样寂静,海风还是依然那样吹送,路灯还是依然那样破碎,然而,林秋生却依然松开了徐雯慧,因为他在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小的自尊和顾虑的。
徐雯慧并没因林秋生的松开而使自己马上离开他的怀抱,而是将两手似搂非搂于林秋生的腰间不肯松放,见徐雯慧没有离开自己的意思,于是,片刻犹豫之后,林秋生又重新将她揽抱入怀。
在重新抱住徐雯慧的同时,林秋生就觉得心砰砰跳动得很厉害,口里喘息着粗气,喉咙沙哑着眼中喷射着火苗,脑海中又浮现出在礁石边见到的那一幕。
环抱着她的手开始有些颤抖,在颤抖中慢慢变为平静,最后又在平静中开始不老实起来……。
徐雯慧感觉到了,她挑衅似的故意将裙摆撩起,钻进车厢在后排半躺半卧虚掩着车门一本正经地用娇柔的声音娇笑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还不赶快将我送回家?”
像这昭然若揭而又朦胧的话语,其实林秋生心里当然明白其中含有的意思,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没谁会拒绝和甘愿逃避这如同从天而降的艳遇。
在车厢里,徐雯慧花容娇羞粉腮一片酒红,眼神迷离潋滟着,她假装挣扎、拒绝和反抗,娇羞而含情默默地微睁微闭着双眼望着林秋生,神色游曳,欲言还休欲拒还迎。
也许就是这样吧,时光如水,再浓烈的感觉也经不起勾兑,可是喝了太久的白开水,而对酒的芳醇就越来越向往,就像人们每天早晨走在上班的路上,想着即将到来的又一个昨天、前天、以往的任何一天完全一样的一天。心里总是有一种隐隐的期待;——来一些什么吧,人或事,让这一天有一些新鲜的改变。
于是,徐雯慧开始期待着与林秋生见面。并在每一次见面之前都精心又不露痕迹地打扮着自己。见面时她们都惊讶地发现彼此之间,竟然有那么多共同的话题,只是都心照不宣地不谈感情。那是因为:两人谁都意识到了感情在彼此之间流动,只怕一说它会凝固,每一次见面以后一遍遍玩味和他在一起的细节,他的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次沉吟,在自己的眼里都别具意义。而自己每个独处的时候,都因为这些细节变得甜蜜而浪漫。
那天,风和日丽,徐雯和林秋生相约去一个影展中心参观影展,她们乘电梯上六楼,电梯门徐徐关闭的那个瞬间,一个小男孩慌里慌张地冲过来,示意她们让他进去,此时,两人只要一伸手都可以按到电梯电钮,可是她们好像都很自私谁都没有那样做,而是目睹着电梯将那个小男孩关在了外边。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中因为承载着太多的内容而显得浓稠。她与他四目相对,这些目子以来感情上的波澜,都在彼此的目光中交代得明明白白,突然之间,林秋生俯下身在徐雯慧的额头上深深一吻……。
日子,因为蕴藏着秘密而重新变得新鲜、丰满和绚丽。每个早晨走在上班或下班的路上,林秋生都会情不自禁地对迎面而来的陌生人报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