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踌躇的另一个原因是木离现在修炼的正是某种魔功。
这个世界的魔功有一个很清晰的定义:速成,非灵力,暴虐,慢慢使修炼者的心性变得残忍嗜血。
做几个比较。
如林家找到的那种夺人修为的功法只能算做邪功。邪者不正,非大道也。邪不代表恶。在公玉的认知里,邪是一个中性词,其本身代表的更多的是个性,善恶的偏向,主要受使用者的价值观影响。所以因为他是这部小说的创作者,小说世界架构也完全的秉承了这个观念。而魔功则必定残暴血腥,每一部魔功的修炼背后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怨魂,无一例外。
再说功法影响性格,常言火灵力的修行者多性格火爆,水灵力的修者多性情清冷,剑修多孤傲,刀客多不羁。其实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更何况“多”并不是“全”,就好比以星座论个性,难道世上就只有12种人?但魔功则是单项强制改变,魔功越修炼到后面修者越是迷失心智,即便你修炼前是个至真至善的大好人,魔功之后必定嗜血如命且藐视生命。
还有就是速成了。不看其他,木离坠崖至今不过几个月,再减去他还没得到这部魔功之前的时间,但如今他已经准备突破第一层了,这速度真不是正经功法可以追得上的。
魔功出现必定生灵涂炭,每一本相关历史书上都这么说。
而让公玉踌躇的是魔功的特性:好比冬虫夏草,它慢慢的在体内生根,等初显之时它早已在体内纠缠蔓延,不同之处仅在于草生而虫死,魔功成则人沦为欲望的傀儡。
史上有一例修魔者,在至亲的苦苦劝求下终于答应废除魔功重回正道,却因不亚于抽魂之苦的痛楚而发生暴走,终究未能避免那段以该修者全家灭门为始的及其黑暗的岁月。也是至此之后,除非遭遇修魔者,若魔功未显会用强制剥离,一旦显现立即斩杀。
很多学者认为魔功来自外界。但凡功法,万变不离其宗,这一界的力量来源于灵力。而魔功却能以灵力为养料,不同于融合,而是完完全全的吞噬。幸好只是非攻击性的灵力才能有效吞噬,否则那种宛如天敌的存在,一个就足以搅乱整个界了。
也是以此为依据,公玉和老俞才会知道木离修炼了魔功。
既然决定了那就速战速决,免得横生枝节。
屋里三人,木离盘坐正中蒲团之上,公玉站在不远处,负责废功之后的救治,老俞站在公玉右侧,手握长枪,负责在木离发生暴走时进行斩杀。屋外布了隔绝波动和探视的高级灵阵。
看着公玉紧张皱眉的样子木离反而心下一松,他冲公玉笑笑,安慰道:“没事的,魔功剥离最痛苦的原因是它会与经脉相缠以更好的汲取修者本身的灵力滋养自身。而我因为经脉闭塞的原因,刚好没有这样的困扰。”公玉不由念了一句:“祸兮福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木离回味道,然后点了点头:“很有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有老俞这样的高手在还让木离自行拔除的原因:在灵力无法进行有效勘查的情况下,他人强制动手只会导致被拔除者从此再无修炼机会。
剥离,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