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炎暗想,虽然自己已经习得了望生大法,生出了七彩玲珑心。但瞧得南三派如此阵势,想必那鬼魅残影也难对付。有这么些人前去帮忙,成功的几率也会更大,倒也乐得与他们同行。
先前说话的沧浪谷黄衣男子对着逸仙教众人说道:“虽说我们三家宗主都已经到了青州府城。但是鬼魅残影那厮还在这林子里。如若遇上,以三位堂主当前情形还能留的住他吗?所以当务之急还是与这位公子联手。即使救不出人,我们也好自保。”
洗心门那林碧荷也对那白须老者说道:“此间当属商堂主德高望重,就由您做个决定吧!我们妇人也做不了你逸仙派的主。鬼魅残影那厮向来极端仇视我们三派,如若碰到,我林碧荷自问对付不了。”
逸仙派那白衣妇人觉得也该是这个道理,出了这片林子,与掌门会合之后再行除魔之举也罢!不用急在一时,便点头赞成。
倒是那紫玉仙子讥笑道:“一个怕光的鼠辈,还敢出来与我们这么多人纠缠?那是他自寻死路。没想到你洗心门和沧浪谷竟也怕了,要沦落到和一个使着鬼道秘法的小子同流合污,还要容忍那萧碧落同行,传了出去,看江湖上如何说你二派。”
洗心门青衣木青莲讪笑道:“我洗心门在江湖中的名声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们行的正,也不怕无耻小人如何去传。萧仙子虽说身处魔教,但是为人磊落,也不为恶江湖。不像某些人,睚眦必报,连自己喜欢的人都看不住。”
紫怜玉气极,指着木青莲怒道:“你、你、好你个木青莲,它日我定要你好看。”
那白须老者似是看不下去了,呵斥道:“怜玉,我们份属同源,何必要争这一时口头之快呢?快快向木师姐道歉。”
紫怜玉正在气头上,那还管其他。
倒是林碧荷笑道:“商堂主无需责怪紫师妹,紫师妹少年得志,年仅二十就得掌破玉堂。功力又是高绝,连碧荷都自愧不如。即使是年少气盛,也在情理之中。倒是我木师妹,清心寡欲诀还练的不到火候,竟然也为一些虚名争个长短。”
萧碧落在一边听着暗暗叫好,这林碧荷话在责怪自己不好,但是言下之意却是说那紫怜玉年少无知且沽名钓誉。
逸仙派众人如何听不出来,但是也不便再争,不然真会打了起来。
白须老者暗想俩派考虑的也算周全,虽说那鬼魅残影白日不敢出来,但是夜间他那鬼魅般的身法,三派还是无人可以对付的了。
想到此处,那白衣老者高声道:“如此甚好,在这林子里,我们几派暂且搁下仇怨,等出得林子再重新来过。”
墨炎暗骂这人的虚伪,但也不点破。他可没兴趣和一个老头逞一时口快。
倒是那紫玉仙子望来的时候,墨炎顺便飘过一个淫荡的笑容。直把那紫玉仙子吓的一个寒颤。
呼延家几人在边上也看的真切,都在暗自庆幸前些时日没有冲动下手,不然这百十号人也抵不过这霸道男子的。
就这样,林中冲突就这般化解开来,一行五伙将近俩百人浩浩荡荡的沿着官道向青州府城进发。路上倒也再没什么摩擦发生,都各怀心思,互相提防着。
又走了六日,才看到远处青州府城巍峨的城门,和一直绵延数里高耸的城墙。
此时墨炎二人却不知道,暗涌的波涛正在暗处酝酿着,待的他和萧碧落进入府城才汹涌的勃发而出。
墨炎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几日来洗心门众人倒是对他和萧碧落也算热切,偶尔会主动搭讪与他们二人说话。
尤其是洗心门中那些年轻弟子,虽然把萧碧落当作敌人,但是私下里却对那个独立高傲的蓝衣女子崇敬有加。也就是从她们口中得知,原来三派的得意弟子都被鬼魅残影抓了去,练那鬼道五行真身。洗心门被掳的正是那璃洛仙子玉玲珑,而那玉玲珑天生身具黑木灵体,并且把洗心门的清心寡欲诀练到了最高重,也是一副冰清玉洁的姿容,在江湖间颇具美名,追求者甚多。但是身为洗心门传人,就得固守处子之身,要忘却情爱才可,这个规矩倒也吓退了一些潇洒公子。倒是引得一些江湖上颇有恶名的好色狂徒趋之若鹜。
沧浪谷被掳的是身具黄土灵体的少谷主苏秉志。那苏秉志倒也年少有为,继承父志,固守极南之渊。
而逸仙派被掳的却是拥有紫金灵体的白玉舟。此人江湖号称小紫微。不止是掌门白崇礼的亲传大弟子,而且江湖也有言传,说那白玉舟是那白崇礼的私生子。至于二人关系如何,世人也只是猜测,把它当成了茶前饭后的谈资罢了。
当墨炎问道,三派之人是如何追查到这西荒林中的时候,洗心门众人也不忌讳,另外见他使得出门内神功传神诀,也倒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一般,推心置腹,豪不隐瞒,倒把墨炎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原来那洗心门有种特殊的追踪物事儿,名唤千里追魂香,也是那璃洛仙子聪慧,被掳的时候在那鬼魅残影身上撒下了千里追魂香,众人跟着那香气一直在林中兜了个大圈子。但是由于那香只能在夜间凉爽的时候才能寻的到气味,而鬼魅残影又是夜间行路,所以三派几十人只是追在身后,倒一直都未与鬼魅残影照过面。
如今众人也跟着那香气追到了青州城,想必那鬼魅残影也已经回到了城南老巢翠屏山。按照大家猜测的那般,鬼魅残影还缺少炎火灵体,被虏四人一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墨炎心急索馨嫣安危,倒也想直接去得城南翠屏山,却被萧碧落劝下,怕他一人冒失遇到危险。当务之急还是与三派掌门汇合,共同商议营救事宜。
墨炎也担心她的安危,怕进得城中遇到那些正派掌门会为难萧碧落。
萧碧落怎不明白他的担忧,浅笑道:“我已经飞书传讯天魔圣教总坛八护法三十二长老一百零八堂堂主尽数赶来青州城了,想必此时他们也该到了。你无须为我担心,天魔圣教被打压了数百年仍然不显颓势,自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墨炎听他如此说,也不再劝。
一行人过了关卡,在城门前亮出行商官方文牒,顺次进入青州城。
作为西北第一边城,这青州城虽说残破了些,但是规模宏伟,也算得上一个大城。
北部靠着钟山南麓,尽是山岩悬崖绝壁沟壑。西面链接着贯穿西荒老林的官道。出了东门则是一条大道伸向东南,穿过黄州地界便进入唐国行政中心-宛州。
南部是一片丘陵地区,翠屏山便是那丘陵群中最高的一处山峰。山上有几处道观,也有些修行隐士。
城中正北是州府官衙驻地,青州的地方官员就在那里办公。紧挨官衙的是官员们的行止住所。外围的是一些商贾平民的住房。整个青州城被贯穿东西的主道分成俩部分。南边靠近西南的是一个规模宏大的集市,竟也占了青州府城的四分之一。东南边的便是唐国最精锐的边军之一青州虎豹骑的驻地。
墨炎萧碧落二人随着众人来到西南集市一处客栈,名唤福临客栈。萧碧落沿路记下暗号,想必天魔圣教众人看到记号便会寻到此处。
只见那整个客栈木质结构,门面临街三层木楼,一楼是用餐的厅堂,二楼三楼却是一些上等客房。手下众人帮着店中小儿拉了骡马载着货物沿侧门进入后院,去安顿下人的住所和牲畜。
三派门下弟子都回到后院各自住处安顿,一楼厅中只余下墨炎二人与逸仙三堂主,洗心二长老,以及沧浪谷三个管事模样的人。那呼延家的四姑娘乐得清静,领着人直接回到了三楼住处。
林碧荷见厅中也算安静,对那白须老者拱手道:“商堂主,门下弟子都已经准备妥当,二楼西首三间上房就留给三位堂主好生静养,我已经吩咐门下弟子,若无呼唤不可前去打扰三位,等贵派西华真人到了,我们再做营救计划。中间三间就留给沧浪谷三位师兄,东边三间我和木师妹住一间,另外俩间留给这位公子和萧仙子。大家看如何?”
众人都表示并无异议,墨炎也乐得轻松,既有萧碧落,一切听她的便可。
店中小二得了吩咐,在厅中备了三桌丰盛的饭菜。三派分了三桌坐下,林碧荷和木青莲唤了墨炎二人与她们同桌共食。
萧碧落也不推辞,和墨炎与二人同坐。
看看窗外日头已经挂在西北山头之上,再过的片刻,这天就要黑下来了。红霞已经烧遍了西边半个天空,好似流炎蔓延,要烧尽世间的一切罪恶。
门外偶尔有路过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不做停留,拐个弯就再看不到踪影。墨炎夹了几筷子肉放到嘴边,忽然想起了林中凌烟歌对自己说的话,待到了大城二人要喝个痛快,此时凌烟歌不在,他一时倒有些酒痒难耐了。
回头唤个小儿过来,朗声道:“你这可有好酒?拿些上好的酒来。都好些天都没有喝到好酒了,我这肚子都扁了一圈啦!想来是我这肚中酒虫长久未沾到酒水,对我这身臭肉下口喽!”
那小二看看林碧荷,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见林碧荷没有异议,转身快步跑入内间,不一会抱着一坛酒跑了出来,把大碗放在墨炎身前,启了封,为墨炎慢慢的倒了一碗。
墨炎端起大碗,昂首尽数倒入肚中,顿时觉得酒气冲颅,芳香四溢,只一碗竟有些醉的感觉,高呼好酒。又兀自满了一碗。
那边沧浪谷三人闻到酒香,也纷纷叫好。
那黄衣汉子起身鼓掌道:“林师姐还真大方,不过唯有小兄弟这样的豪杰才配饮这三步醉仙美酒。想必我张铁牛这辈子是没这个福分了。”那汉子说罢还有些不舍的向这边桌上瞧瞧,暗自还咽了几口口水。
“这三步醉仙美酒虽说是集十年雨露经过七蒸七酿才可出一坛,但是洗心门也存了十数坛,正好在这青州福临客栈存有一坛。看到这位公子如此爱酒,又与我洗心门有些渊源,所以我也只好擅做主张,借花谢佛了。如果掌门怪罪下来,我林碧荷甘愿身入绝情谷十载,采得十年雨露,再酿它一坛。”那林碧荷的豪气竟然像极男儿,偶尔也心直口快,但是墨炎知道,这女子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