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炎与蓟北风在北原部内坐定,盯着台上二人。蓟北风毕竟是一族之长,虽当上族长时日还不长久,但是一直以来他都对各族的情况会做些了解。
扭头看了看墨炎,见那家伙一脸玩味的表情,似乎对一切都莫不关心。蓟北风心道,虽然这家伙实力强横,但是估计对这北陆所知也仅仅限于他们黑姑一族吧!
“这鲜仲明虽说性子暴戾了些,行事也乖张偏激,但是人还算个有识之人,只是可惜上面压着个大哥,二人明争暗斗,互不相让。料想这天穹部也不和睦。”蓟北风分析道,这倒是有些出乎墨炎的预料。
“瞧他昨天在台上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下得了狠手,我就对此人疏无好感可言。昨天晚间有在街上看到他当街施暴打人,如不是索姑娘及时制止,可能就出了人命。这样的一个人还有什么可去之处?”墨炎有些疑惑,但是既然蓟北风这么说,那么该有他的道理的。
蓟北风似乎是在故意吊墨炎的胃口,不说话盯着场上二人。
只见那二人相对站定,鲜仲明手持一把丈长的短蛇矛,遥指赫连博道:“今日就让你我痛快一战,我倒真想领教一下你玄冰魔刀的威力。不过胜负与否,今天我都会很坦然的离开这里的。”对那赫连博说罢,鲜仲明又暗自愧疚,昨日与那女子交手,才仅仅二十招就败了,一直以天穹第一勇士标榜的他尽然会败给一个女子,现在想来还有何颜面去争那一寸长短,功名也好,利禄也罢,当得那族长也是要为全族人的生死存亡奔波,而不是作威作福压榨他们。如果父亲真的对他这个儿子失望头顶,如若真的要把族长之位交给他的哥哥,那么他也认了。
波涛激荡的天穹海峡还在期盼着他的归去,只有在那里,在那个海风寂寂,明月高悬的夜,在那个渔舟唱晚,萤火点点的夜,心爱的姑娘送来一盏明灯,几夕相伴,这一切都已经足够。
那赫连博看着这男子陷入沉思,也不想去打扰他,暗自道,“你那大哥歹毒过你十陪,如果他真的当得这天穹部首领,北陆从此便无安宁。”
这天穹部紧靠天穹海峡,族内甲士三万有余,其他各族都难望其相背,但是天性洒脱的天穹人似乎对海异乎寻常的钟情。那墨蓝浩淼的天穹弯就是他们生存的全部意义。
思罢对那鲜仲明道:“何必去较那一时长短,天穹部的男儿都是好男儿,今天你我痛快打他一场,我手中所使乃闪电夺魂钩,内里封印着俩只北荒魔狼,威力不比那蓟北风的玄冰刀差,所以你当小心对待。”
“多谢提点,我手中所使是我天穹部族长战矛古月蛇矛,内里封印着古月灵蛇的魂魄,威力也很强大,相信可与你那魔狼较个高下。哈哈哈”想通了一切的鲜仲明爽朗笑道。
“我们痛快一战,此时一切都不重要,唯战我心。”赫连博双钩抬起,交叉在身前。
鲜仲明短矛直指赫连博,道声“唯战我心”,双手攥矛,矛尖直刺向赫连博前胸,那赫连博也飞身前跃,双钩打开,左手横拉,持钩斩向鲜仲明左边颈子,右手钩下砍,功向鲜仲明腰腹。赫连博一时中门大开,但是鲜仲明也不敢贸然而进,收枪竖举,左右抡开,把那攻来的双钩挡了开去。
赫连博一击不中,双钩也被弹开,鲜仲明趁势点枪直突,刺向赫连博胸腹,前次使出被迫回救,此次击出随不能一击命中,但是空门打开直接供其必救才可寻得更佳的机会。
不料那赫连博也不躲闪那刺来的短矛,双钩交叉回拉,切向鲜仲明的脑袋,在那矛尖堪堪刺到的时候,平地拔起,那矛贴着腹部刺了个空,此时双钩也已攻到,鲜仲明急忙沉步下蹲,矛尖顺势上抬,扎向赫连博心口。
赫连博暗道声好,如此枪法,变换一气呵成,拉刺挺抬几个动作连接的顺畅无比。此时看矛也快攻到,借着双钩交错撞击之力,当空横转,背部向地,双钩斜着向下斩向鲜仲明的左肩。
鲜仲明想不到这赫连博还有此后招,在空中本该借力躲闪,早点避开攻击,找个地方落定。但是这赫连博竟然出其不意的向背后斩出,一时鲜仲明无奈,就地躺倒,长矛刺向赫连博背部。
那下坠的赫连博也不惊慌,斩下的双钩顺势交叉横拉,硬是生生的把那长矛卡在双钩弯刃内,止住了下跌之势,再一跃,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倒地的鲜仲明挺身跃起,也稳稳的在赫连博对面站定,哈哈大笑道:“痛快,好久没有如此痛快的打过了。长久以来,都是被太多俗事牵绊了手脚,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在这世上,什么才是我最向往、最该做的和最有意义的事情。”
“一朝顿悟,天地之大,也仅仅沧海一粟了。我们同是为情所困之人,而我却甘愿为我爱的人牺牲一切也不言语,甚至是看着她走着一条不归路我也要无怨无悔的陪着,即使有一天会死去,我想有我陪着她,她总是不会孤单的。”说罢,放下双钩,凝目看向眼前这个男子。
“赫连老兄你虽说身处险境,但是你起码可以时时看到你爱的人,可是我呢!我的爱人早已归入他人怀抱,而那个人曾是我最敬佩的哥哥。如今我失去的何止是一个爱我的女子,而是我满腹的信仰和一生的追求。到现在我才觉得也许她幸福,即使现在让我死了也是值得的。但是有些总还是可以改变的。”鲜仲明话语之中有着深深的疲惫,即是无奈,也有深深的悔恨和疼痛。
“我想我们今天已经不必再较量了,我从你的眼中看到的是必胜的信念,如此战下去难免会有损伤,好让你精神饱满的迎接下一场的比斗吧!我要离开这里了,也会离开天穹部。该到处去走走了。”鲜仲明已经豪无争夺之意了。暗暗憧憬着,“天穹海峡的浪花已经在呼唤我了,那里的月没我陪伴也会寂寞的。”想着想着,眼前泛起了汹涌的波涛,明月在那浪
尖颠簸着,忽而一切变的宁静,一个美丽的渔家女子吹着海螺,对着那广袤的大海放飞她飘飞的思绪。
墨炎与蓟北风相伴而坐,还不时的回头向少阳族那边看去。索馨嫣正安静的观看着台上二人,也未向他这边瞧来。倒是那少阳族长索龙,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年少的墨家子弟。
“这鲜仲明去年我也在这大比之上见过,是一个洒脱不羁之人,豪放之态不差于你,而且武功也还高强。爽朗的性子也如你现在这般。只是听传闻所说,心爱的女子被他那哥哥强占了去,从此对酒望月,愁肠千转,渐渐的成了现在这幅脾性。这感情吗,倒是又误了一个少年英才啊!”蓟北风之言似有讥讽又有无奈,对着鲜仲明倒是有些同情。
“感情那玩艺儿不是个东西,得到不知道珍惜,失去之后又哭爹喊娘寻死觅活的,还是不招惹的好。哪像我现在这般轻松。真被毁了很是不值得。”
从蓟北风的眼中墨炎看到了一种类似的眼神,就像在山腹间那影像之中见到的,月牙湖边,清丽的女子背后站着一个痴情的男子,那眼神,相似的无可挑剔。
也许你们都有着相同的遭遇吧!但是何种女子竟连如此男子的柔情也要辜负。
再望向蓟北风的时候,见他的余光正瞥向少阳族内。顿时,墨炎似乎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鲜仲明也是命苦之人,心爱之人被抢了去,难怪他会对他的亲兄弟下得了那样的狠手呢!”墨炎听后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