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漆黑笼罩大地,人们早已日落而息,伴随而来便满是寂静。空中望去,只有零零星星的光点,闪闪烁烁,苟延残喘着那未熄的生机。
最近的那处小小光点,移进看,竟是一处矿场。乱石星星落落,碎石散落四周。几支枯木架起一个大火盘,微弱的火光昏昏醺醺,照亮这不足十平方米的圈圈。离火盘不足一米远处随意搭建的破烂帐篷,耸耷无正形,布是烂布块,依稀可见的诸多缝接口,可以猜测出是用许多布块拼接而成的,但还是可以勉强遮风挡雨。
仔细一看,帐篷出入口处,从里伸出的一条腿,一动不动,稀稀疏疏传出的鼻鼾声,可见人已熟睡。矿场资源丰富,一些矿挖出来还未来得及运走,还有挖矿用的铲子,斗车等工具存放于此,总会留派人下来看守,免得不翼而飞。尽管这里荒无人烟,靠最近的城镇也得一段长途跋涉,但世代不平,盗贼猖獗,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突然一声带着畏惧的嘶哑打破深夜的宁静,帐篷内的男子猛然惊醒,径直的坐起身来。火光映照下,男子脸颊额头布满一颗颗黄豆大小的冷汗,仔细一看其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
“该死的,居然做噩梦了!真的吓死我了”,男子低声喃喃道,语气中还有一丝心悸。虽然梦到什么都已记不得,但是那种感觉他是一下子忘不掉的,此刻也十分清醒,一时间难以入睡。
抬手轻轻拨开帐篷的帘子,男子一下子窜出帐篷。绕着矿场周围踱步,探视一下矿场的情况。但不知怎地一阵凉飕飕的风轻轻拂过,伴随远处传来的一声响彻旷野的野兽嚎叫,身体一阵哆嗦。平时这并不算什么,这么多年都司空见惯,但结合刚才梦里的后怕,他身心都陷入了恐惧。还未巡视一半矿场,他便停住了脚步,转身欲往帐篷所在走。心里慰藉自己想着反正这么久都没发生过什么事,少看一会儿也无所谓。
转身过去,男子目光向上,无意间斜视到原本漆黑有零零星星的天空整个光亮起来,光芒耀眼宛如白日,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男子眯起眼睛,双手交叉立于额头,挡住金光定眼望去,原来是一道巨大的光柱从天空直射下来,落在帐篷的另一边的一片草地,由于距离比较近所以周围整个被照亮成金色,俨然神圣之地。男子被眼前这一幕彻底震惊,呆呆只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静静地看着那光柱所在,毕竟距离几百米,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也没听过周围的亲朋好友说过这种事。
就在男子呆住的几秒时间,光柱逐渐消散,留下光柱接连地面那团金光,散发淡淡光芒。男子缓缓心神,消化发生的这一切,内心瞬间陷入矛盾,不知这是好是坏,是善是恶。据他听闻,这也许是奇遇,民间流传不少这类事迹,但似乎并没有这么的炫目离奇。心里有一丝欣喜,转念一想,漆黑之夜,荒山野岭,能发生什么好事,想着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招惹上什么麻烦。
想清楚之后男子终于迈出步伐往帐篷走去,距离那团金光越来越近,眼睛从未离开过,始终紧紧盯着那团不明金光,毕竟人类的好奇心可是堪称害死猫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由于金光太过浓郁还是无法看清。不一会时间,男子便走到帐篷处,金光还是无法看清楚。就在男子弯腰准备钻进安全的帐篷,一阵怪声从那团金光方向传过来,似风声似野兽嘶嘶吐舌,但又与之不同,夹杂着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实在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奇怪的是,男子竟被这怪声吸引住,内心驱使他往声音所在迈开脚步。一时之间,脑海中似乎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渴望的快感涌上来。脚步愈加快速,原本不足一分钟的路程,硬是不足二十秒就到了。
站在距离金光一米处,怪声清晰可辨,隐约可见内部,男子眼神散发着异彩,满脸欣喜。
“这...是...”,男子震惊哽咽低声喃喃道。只见金光褪尽,草地上躺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只裹着一张白色的薄布,只露出一个长着稀疏头发的头部,嗷嗷大哭,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空。男子走近一把抱起婴儿,微微摇晃着,满脸笑容,一副居家好父亲,也不多想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个婴儿。男子抱起婴儿目光就落在他身上,不哭了,奇怪的是还咧嘴笑了,俨然一副父与子的温情时刻。
“神啊!感谢慈悲,赐我一个日思夜想的孩子,多年来的祈愿您终于听到了,以后我必日夜供奉”,男子眼含泪水抬头看天满脸虔诚,看着婴儿哽咽说着。目睹了这让人无法解释的一切,只能认为这是神之所为。
男子名叫颜二德,家住矿场附近的家村,今年三十好几,娶妻多年至今都未有子嗣,因此邻里乡亲笑其“二德”并不能“得儿”,就索性叫他“德二”。其实也不是夫妻俩不想要孩子,实在是命运弄人,夫妻俩十分喜欢小孩子,但是妻子就是无法怀上。这么多年也求访过当地有名的大夫,试过无数的民间偏方,也向神请愿,请求赐子。一直没有结果,后面几年夫妻俩就慢慢放下了,也不强求再去看大夫,只是平时会去神社祈愿,祈求神会慈悲赐其子嗣。这么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实现,颜二德当然欣喜若狂。
“得赶紧让孩子妈知道,神赐我们一个孩子了,还是个男孩”,转念一想,颜二德便兴奋朝着家的方向趁着光亮摸索走去,也管不得矿场什么的,这么令人欣喜的消息他要尽快让自己妻子知道。
男子走后不一会儿,周围重新恢复了安静,好像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忽地在刚才那团金光处,几缕金光从地里盘旋而上,出现一袭白衣中年男子,负手身后,笔直站立,似幻似真,隐隐约约只能看出人形。
只见中年男子注视着颜二德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沉默许久才缓缓低声道“孩子,或许这家人会好好待你!这也是为了你好,总比在那个地方要好......”。
“或许今生今世也无法相见了,你要知道,父亲...母亲...都很爱你...“,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哽咽沙哑说道。
中年男子始终望向颜二德离开的方向,片刻似永远,金光消散,中年男子随之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出现过......
翌日晌午,颜家村鞭炮声响彻乡间十八里,颜二德家有儿子这件事传遍了整个村子。
颜二德家院子,一妇人抱着裹着厚厚衣服的婴儿,一脸笑容,与旁边几个妇人交头接耳交谈。
“德二嫂,你家德二说的这孩子从天而降,是神赐的,真的假的?”,其中一个妇人向抱着婴儿的妇人问道。
“今天一大早德二敲门回来手里抱着小孩,说是在矿场那里从天而降的。我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但看他一脸高兴样,平时也是个老实人,不是亲眼所见不可能说出这样神奇的事,再加上我前段时间梦到神托梦,神手里就抱了个小孩,这样看来我就相信了”,妇人眼神时不时看看其他几个妇人又看看婴儿若有其事说道。
“原来真有这回事。我以为只是别人编出来的故事呢!”,那妇人些许惊讶答道。
就在几个妇人间欢快讨论着小孩子血色长相各种琐碎小事时,颜二德哼着小曲从门外走进来。几个妇人便看到一脸笑容的颜二德调侃道,“德二啊,你说说你孩子从天而降那时候的事情给我们听听呗,我们几个都想知道”。
“那时候金光闪耀,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照亮了整个矿场...最后我走近一看,这孩子就躺在地上,我抱起他,他还对我笑...我就知道这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孩子...”,颜二德从院子走过,一脸骄傲说道,然后走进房子里。
这一天,是颜二德家的大喜日子,自从夫妻俩成亲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夫妻俩杀鸡宰羊,摆了好几桌酒菜,请来村子每家每户,大吃大喝,一直喧闹至深夜,
好生热闹。自此之后,颜家村所有人都知道颜二德家有个天赐之子,不平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