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时候,多少次幻想着可以不去学校,无拘无束的赖在床上过上一整天的幸福生活,不学习,就那样躺着就好。
现在看来,这还真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距离回来我已经在床上呆了有一周的时间,没想到这个创口居然这么严重,这么久了依旧时不时疼得我倒吸一大口凉气。老实说我觉着这样的生活痛苦极了,最主要的是没有网络,以前玩着手机一天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偷偷溜掉了,而如今我最可爱的小手机早已不知踪影,况且就算现在给我网络,也不会再有人和我发短信聊天了,一样的无聊。
没事做真的是一种煎熬,病房中的灯光从早到晚都明晃晃的,我并不知道具体的时刻,只知道要发上很久的呆,再小憩上几次才可以盼到吃饭的时间亦或是换药以及熄灯,我仍旧没有和照顾我的女生搭上一句话,每次气氛都是冷冰冰的,实则不想自讨没趣,那群护士总是自顾自的凑成一团,没人搭理我这个外来者,好痛苦,期待着能从这个没有牢笼的监狱中逃出去。
我发现了更糟糕的事情,或许如山崩地裂,亦或是不足挂齿的一件事——我的脸上不知何时开始长痘痘了,不同于青春痘,更何况我的青春早已走向了终章,是密密麻麻的小粉刺,又红又痒,曾经一度为自己白嫩并且不长痘的皮肤而感到骄傲,如今不光半张脸都快毁容了,嘴角也龟裂开来,缺乏维生素的表现,现在每天的配餐可不会考虑到给我这样一个“废物”搭配合理的膳食。
刘正武依旧有任务忙着,听说他们开始探索更远地方的商店了,危险了不少,大概是因为这里太过偏远,街上的丧尸也比较少,只有购物中心这种人流密集型场所才会熙熙攘攘挤一群丧尸守候着猎物的到来。如今他们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谋生,开始向城区进发,危险了不少,不过好在我每天看到的他都是完整的回来的,这会让我整整一天焦躁的心情平复不少。
刘正武或许是我平淡似白开水一般的生活中唯一的调剂品,晚些的时候准时来找我,并且讲述一天的新鲜事,任务依旧是同样的任务,事情无非是遇到了丧尸,可在我听来就是那样有趣、色彩斑斓,我实在是在床上待不下去了,终于在第二周的一天,悄悄地凑到他耳朵旁“我想出去!”
出乎我意料,他居然没有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本以为会摆出一张严肃的脸来和我大谈特谈养病的重要性,然而他这次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你想去,就去吧!”
心里很激动,毕竟这里不是真正的监狱,尽管病号很少,也没人有心思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你的行踪,又得到了老朋友的默许,我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恨不得立马掀开被子奔向门口。我不知道的是现在自己的状态到底有多差,在刘正武的眼里,我的脸真的已经趋向于毁容了,痘痘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因为没有镜子可以一睹自己的脸庞,皮肤也粗糙了很多,因为窝在床上我想我的内分泌出了严重的问题,而且压抑导致心火过旺,一齐反应在了脸上,他想再不让我活动活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带着一张平整的脸去面对末日终归要好过一张毁了的脸。
刘正武不能协助我完成这个计划,尽管没人管我,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出去还是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可不想让那群多嘴的护士再在背后数落我的不是了,只有等到夜里熄灯后,而作为队长他绝对不会再次重复上次愚蠢的行为——一夜不睡,除非他想在明天的任务中被丧尸吃了,看来这一次得靠我自己了。
辗转反侧,我当然睡不着,已经一周多没有看到天空了,现在想想真是想念,已经五月底了,天气热了很多,床上的小地方也是又闷又燥,身上长痱子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努力竖起耳朵,确定病房里面没有人活动的声音,不知现在几点了,凭我的直觉应该已是午夜时分,那么,是时候下地了!
腰部的伤口虽然时而发作,可是对我的影响已经小了很多,佝偻着腰,我以及其滑稽的姿势挪动着,刚刚一瞬间感觉大腿都不会走路了,可是再次移动双脚的滋味真是美妙极了,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让自己受伤了,因为躺在这里实在是极其痛苦,尽管这一点看起来没有任何可能性。
终于,我挪到了门口,悄悄推开“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是如此刺耳,病房里依旧有值班的护士以及警卫,防止有人突然猝死变成丧尸酿成悲剧,屏住呼吸等了一会,看起来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的存在,鼾声此起彼伏的,接着睡吧,做个好梦!得意地笑着,我灵巧的侧身闪了出去。
走两步便是大门,急急地想奔走几步,可是身体状况却实在不同意我这么做,说好两周会缓的差不多,这都第二周了怎么还这样!有些埋怨,不过此刻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烦乱我的心情,因为我再一次看到了那久违的夜空。
初夏,本应有阵阵蟋蟀的琴音,本应有清风夹杂着花香,然而此时夜风中却夹杂着一丝腐败的气息,可我依旧从中寻觅出了一丝植物的芬芳,陨石并没有导致植物大规模的死亡,不然我们也没什么再苟延残喘的必要了,贪婪的吸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重生了。
张开双臂,享受着一个人的时光,这一刻这世界是多么美好,忘掉了所有,整个人仿佛坠入了那深深的宇宙,带我走吧!我对星光说,夜风带走了我的话,不知会传到谁的耳中。
痴痴地发着呆,丝毫没有留意周边的情况,一只手猛地搭上了我的肩膀,大脑因为恐惧是一片空白的,经过两个月的磨练我下意识用胳膊肘向身后偷袭我的人的腹部倒去,听到一声痛苦的声音,这叫声好生耳熟,我感觉自己再一次惹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