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行动收获颇丰,尽管我们又永远失去了两个队友,不论他们是精英小队的成员,还是和我们一样的炮灰,心里多少都有些许的不舍。随着大家回到了避难所,一路的颠簸我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拦腰撕开了,嘴唇都被颤抖的牙齿咬烂了,我却硬生生的没有吱一声,讨厌在别人面前暴露我脆弱的一面,这是骨子里的性格。
很荣幸的再一次回到了避难所,算是逃过了一劫,本以为丧尸病毒和狂犬病差不多,被它们的骨头扎伤了,病毒也会随着血液在你的身体里肆意传播。或许是高温起到了杀菌的作用,亦或是我的命不该绝,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出现和其他被咬伤的人一样的状况,体温正常,呼吸正常,只是面色如纸一般的吓人。
这一次刘正武没有急着在高旅长面前邀功,他要是把我撂在原地不管,那我就可以自生自灭了,毕竟其他人也跃跃欲试的等着自己的奖赏——香烟,甚至一罐啤酒,有谁会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呢?
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在他背上感觉到了凉飕飕的风,好舒服啊,有人开了电风扇吗?朦胧中并不知道此刻他累得起都快喘不上来了,背着一个沉重的物奔跑着实是有些费劲,也许我的样子真的不太好吧,不然他怎么会如此的焦急。
身体受了如此重创,心却是轻松了不少,来自生理上的疲劳迅速把那个焦躁不安几乎快患上严重抑郁症的我拖进了梦境,彻底被解放的感觉是竟然是如此的美妙。
熟睡中我再一次回到了刚刚醒来时的伤员大厅,这里已经空旷了不少,护士们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忙碌到哭鼻子,甚至有不少人聚成一团聊天,实在是无事可做,我想我的到来或许可以给她们同样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几分色彩吧,虽然照顾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人总是需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尚且活着。
有一只丑陋的丧尸,看不清它模糊的脸,只知道它在一步步的逼近,为什么我的身体动弹不了?我想跑,想呼救,可是嗓子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掐出了,微弱的嘶嘶声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听到。它要杀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它把自己的手伸过来,猛地一下狠狠撕开了我的腹部,情急之下原本僵硬的腿居然可以活动了,一脚蹬了出去,只听那丧尸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啊!”不对啊,丧尸……丧尸会叫吗?
四下里白晃晃的一片,谁把灯开的真么刺眼?面前有一大团黑乎乎的影子,是刘正武吗?不对,他没有这么矮,影子的主人看上去好陌生,而且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总算是看清了对方的样貌,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生,眼睛看起来很漂亮,几层眼皮叠加在一起,对于我这种早上起来浅浅的双眼皮就不见了踪迹的人来讲,打心眼里羡慕她;身上的白大褂暴露了她的身份,一个小护士,而且似乎是照料我的小护士,可得抽空好好感谢感谢她;头发利索的拢在脑后,这精干样没猜错的话是个理科女生,我现在的模样可没资格说对方不修边幅,在她的眼里我肯定是一个从外面混进来的疯子。
如此绕了好大一圈,视线才终于回到了她的脸上——眼睛里渗着怒火,本就蓬松的头发因为恼火炸得像一头狮子,嘴唇抿着极力克制着自己。气氛有几分尴尬,捉摸着我是不是该主动打破这个僵局,“嗨,你叫什么名字啊?”
“什么什么名字!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踢死我了,现在肚子还疼!”这丫头终于逮到了发泄的机会,滔滔不绝的把压抑在心头的恼火一股脑的抖了出来,像是为自己出了口恶气,转身消失在了一排排病床中。目瞪口呆,许久才回过了神,她居然敢骂我?热血涌上心头,掀开被子就打算追上去踹她,我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也练就了不少东西,岂能是你一个天天龟缩在避难所里的人能骂的?这次胳膊抬起来了,可是不到一厘米我又想起来了自己的伤,赶忙查看一下,有人帮我很用心的处理了,光从纱布的缠绕上我就感觉到了十足的耐心,全然不同于刚来时的那种粗糙,看到这心情平稳了不少,想想的确也是我的错,不免有些惭愧,下次见到她的时候道个歉吧。
论青春期的少女们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那就是爱面子,誓死也要守卫自己仅存的那点自尊。明明对自己循循善诱,又是安慰又是举例说服了自己要给她认错,然而看到她的脸的时候莫名的不快又涌上了心头,尤其是她不屑的态度,本来的愧疚之情一扫而光。
处于同样的年龄,处于同样的心理,她也丝毫没有搭理我的意思,那感觉完全是在应付一个麻烦,使得我怀疑身上的纱布究竟是不是她帮我缠的,冷冷的两个人都没有搭理对方的意思,简单看了我一眼,换了药,她轻蔑的哼了一声,那张脸真是欠打,要不是看现在的我姑且还需要人照看,否则我绝对不会对她客气。
端着药盘的背影走远了,我狠狠地想:“孙子才会搭理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