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丧尸被压在尸堆中出不来,死去的丧尸暴露在空气中被微生物和细菌毫不留情的腐蚀着,皮肉渐渐腐烂,经刚刚大火的焚烧很容易便化为了灰烬,只留下了不少焦黑的骸骨。
胆小的我不敢直视自己脚下密密麻麻的尸骸,大脑一个不灵光居然想到了闭着眼睛摸索下去,这个做法显然非常愚蠢,从我现在的状态就可以看出来。刚摔下来的时候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痛得要死,竟然忽略掉了腰部的疼痛,现在头脑清醒了不少,痛楚也变得更加清晰了。
很清楚当下的处境——危机四伏不知道还有多少丧尸的地下超市,好在我们这群炮灰没有提前下来趟浑水,刚刚的烈火竟然没有燃尽所有的丧尸,精英们的双脚刚刚落地四周就围过来几只,好在肉体敌不过枪械,未来得及靠近就已经被爆了脑袋。
想到了伤员越来越少的医务室,不禁打了个寒噤,身体一哆嗦拉扯着腰部的肌肉,好疼啊!我还不想就这样死在外面呢,我还有没完成的事情呢!我还要去找我的父母,还要去找步彬,怎么可以就这样倒下呢?
心中焦躁不安,狠狠咬着嘴唇,我听不到周围的人此时都在对我说些什么,我也不想去听,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活下去!胳膊肘撑着地面,我死命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坐起来啊,我得证明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看来电影游戏和现实真的有很大的差别,为什么电影里的主人公全身都快被戳穿了还死不了呢?死不了就罢了,居然还可以继续打BOSS,这就有点不公平了。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再挣扎的话搞不好我会疼死的。
我终于从自己的思维中退了出来,重新将注意力恢复到了现实,听力也慢慢恢复了,刘正武的大嗓门差点把我的耳朵震聋“你在干嘛啊!傻不傻啊!别动啊!”这种情况下不动弹不是只能证明我不行了么?还不想被那群看起来没什么同情心的精英们爆头,挤了挤眼睛希望他能领悟我的心意,这几天的运气真是背,他完全没有搭理我的眼神,而是大呼小叫,那群精英听到了这边的响动,有人走了过来。
我听见了脚步声,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想起了杜凡那孤独绝望的背影,想起了刘正武说过的话:“受伤的人再也不能回避难所了”那个靠近的精英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狠狠踏在了我的心尖,宛如一头待宰的羔羊,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绝望极了,豆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脸上又是土又是脑浆又挂着泪滴,看起来狼狈不堪。“你没事吧?很疼吗?”此刻的我对他人的关怀不抱一丝感恩“你看我的样子像没事吗!疼不疼你自己试试!我......我还不想死啊”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刘正武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语无伦次的安慰着我,可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那个精英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焦黑的肋骨刺穿了侧面的腰部,并没有对内脏产生多大的伤害,一时半会看起来死不了,他摆摆手:“一会直接把她弄到车上吧,就这个样子看起来帮不了什么忙”转身便走,没有留下任何一句多余的话,不过我就想一条快干死的鱼重新被扔到了水里,重拾了生的希望。
猛地抓住刘正武的领子:“他刚刚说什么?让我回去?”“是啊,所以说你在这搞得要死要活的干什么,不嫌疼啊”几乎被勒得喘不上气,刘正武试图掰开我两个铁钳子一般的手,却失败了“为什么啊?不是不让回去了吗?”“你傻不傻,不是上次说过了只有被丧尸咬了才不让回去,听话听老是半截,当年你是咋考到全班第一的?”瞬间释然了,我松开了他的领子,脸都憋红了的队长在一旁拼命的咳嗽着,腰部的伤口似乎都不痛了。
周围的队友可没有心思照顾我,大家围成一个圆圈提防着黑暗中潜在的危险,抓住这个机会我又悄悄拽住了刘正武的袖子:“不对啊,丧尸的骨头难道没有病毒吗?我这样和被咬了有什么区......”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上了,警觉的看看四周,并没有人留意我说的话,摇摇头苦笑着:“姐姐你就不能安静的呆一会,我看你是不想回去了吧?鬼知道有没有区别,反正先回去再说行不行!”
确定了我不会再胡思乱想瞎说话,他才松开了自己的手,观察着如何才能把我弄回地上去,两个人的眼神同时锁定了背后漆黑的骨堆,这个方案明显不行,领略到了骨头的锋利,要是不小心两个人再摔下来,腿骨什么的戳穿心脏,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我们只能等待队友们把地下的丧尸们清理干净,运输物资出去的时候再顺便把我拖上去。
此刻的超市死一般的寂静,看来熊熊烈火以及吵闹声把超市里所有的丧尸都吸引来了,或许它们有些许狡猾,可毕竟只是一群依靠神经活动的生物了。看起来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精英队的队长吹了个口哨,下一步的任务便是清理掉楼梯口的丧尸将物资搬运出去。
躺在地上闲来无事,我也费力扭着脖子看了看周围的状况,方才的火焰不光点燃了丧尸,看起来也损毁了不少食物啊,起码临近的货架上已经空空如也,不知道我们还剩多少可以拿的东西。再一次体会到了老友的好处,刘正武半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毕竟恐怕世界上只有这一个朋友了,看着他,再一次陷入了悲伤中,步彬,我一定会活下去,我一定要找到你,哪怕你也许只是一只丧尸了。
队伍开始行动了,刘正武把我背了起来,还没忘记挖苦我几句:“我的妈呀,你现在多重,一百二十几?”忍者腰部撕裂的剧痛,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声:“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