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所里是不养闲人的,我们每日的生活很单调,已经渐渐适应了忙碌乏味的生活。工作很简单,找物资,找吃的,找能够让我们继续活下去的一切。期间我们没有再碰到一些棘手的事件,只是偶尔打开尘封的店门,背后会游荡着一两只丧尸,还未来得及转过身子向我们咧开嘴巴就已经被打爆了头,经验丰富了很多,我们变得更加沉稳,八个人始终没有掉队。
前前后后十几天,我们运回来了很多有用的东西,解决了避难所目前的燃眉之急,这已经成为了一个定式,犹如我们在答高三试卷的时候,每一步写什么都是有标准答案的,现在的我们也在做一份试卷,主题是生存的试卷,熟练了它的套路,总是以满分交卷。
刘正武的吸烟技巧已经熟练了很多,最近没看到他被烟呛到过,尼古丁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可以让人如此依赖,我没怎么制止他的行为,谁的压力都很大,能找到一种方法来排解心中的不快难道不是好事吗?这么想着,我就放任他大口的吞云吐雾了。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将避难所附近的商店都翻了个遍,这个地方以前就隶属于城市的边缘,实在是不怎么繁华,大型购物商城少之又少,我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去挖掘,因为有了之前的失败教训,我们不能再失去队员了。
可是,小商店彻底被探索殆尽了,仓库里剩余的粮食在以惊人的速度减少,我不知道这个避难所里到底有多少人,可是看着食物消耗的速度也大致可以猜出来。高旅长要比我烦恼几倍,我想他脑门上的皱纹这辈子是再也消不下去了。
这天晚上,他将所有外出寻找物资的队伍都聚集在了一起,我没有惊讶,心中早已猜到他这么做的目的。我们所在的区域内并非没有大型购物商场的存在,只是一直未有人提及,想到那么一大片空旷黑暗的地方,心里不知不觉间会多几分畏惧,敌在暗处我在明,没有人可以说清里面会有多少饥肠辘辘的丧尸,一只?十只?成千上万?还是一直也没有?就像课本上的未知数X,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没有人可以猜得透。
可是我们需要食物,我们必须活下去,没有了食物的活人和丧尸相差无几,我们终归是炮灰,炮灰应该发挥敢死队员的作用,这一天终于来了。
那个大型的商场距离我们有三条街,放在曾经这是个不足以挂齿的距离,我听着音乐不知不觉就可以走到,现在看来它是如此的遥远,远的让人发憷。它横在远方,散发着惊人的魅力,虽然知道那是野兽的嘴巴,可是幸存者们就是愿意攀上它的舌头,一步步走进去,哪怕再也无法出来。
一共五六十个队员,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自己接下来可能是有去无回,然而没有人提出任何质疑,我也只是默默地瞅了一眼刘正武,他低着头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对一切早已麻木了,我何尝不是呢?空洞的大眼睛读不出我的任何想法,或者说我也没什么想法了,只是负责当一颗螺丝钉,共同协助着这个避难所的运行,你难道仔细倾听过一颗螺丝钉的心声吗?
螺丝钉没有思想,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久而久之我也怀着同样的想法,我没有思想。高旅长看着眼前这一排机器人很是满意,没有脑子的人才能够无所畏惧,这就是丧尸威力如此之大的原因了。
我们明天早上立即行动,盛夏快要来临了,天亮的越来越早,黑的也越来越晚,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工作时间在逐渐变长,偶尔我会感觉眼前一阵发黑,世界在不停的旋转,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可是我必须要坚持,坚持到见到父母和步彬的那一天。这一夜,所有人都很沉默,躺在床上等着死神的临幸,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总算有幸可以登上机甲车了,记得上一次有幸乘坐这辆车还是在刚刚灾变的时候,发着高烧的我在这辆车上颠来颠去,导致整整一周全身发疼,不过它好歹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摸了摸它,“老伙计,你好吗?”有几分荆轲要去刺秦王的风范,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啊!没人为我送行,天蒙蒙亮,避难所已经忙碌了起来,所有人都埋头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没人在意这两辆装甲车的身影在晨曦中越来越远。
最近街上的丧尸多了起来,虽然还没有大规模的聚集,可是我们已经在街上可以发现它们的行踪了,可能之前的时光它们也都徘徊在中心城区吧,现在仍然存活在城里的人类估计没有了,饥饿促使它们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我们不想招惹任何麻烦,这群丧尸的听觉依旧灵敏,一声枪响可能吸引来一千米之外的丧尸,无人开枪射击它们,任凭它们在车后门一步一瘸的追赶。
购物中心昔日辉煌的招牌现在犹如一块破布般,在风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耳朵被研磨的生疼。车缓缓的停在了街边,阴影中仿佛有无数的丧尸在摇曳着,我很想放声大哭,告诉周围的人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无人怜悯我,少掉一个人等同于少掉一张和他们争抢食物的嘴,他们巴不得我死掉,好给自己争取来生的希望,我不傻,生存的法则是必须遵守的,不是吗?
将子弹顶到枪口,接下来的每一步我都需要靠自己,我不能指望刘正武来保护我,生命中的坎只能自己越过,旁人可以给你加油助威,可是绝对帮不上你,这是我的修行,要靠自己完成。
随着队伍,我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