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露台,就那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低低的抽泣和呼呼的风声。不知过了多久,天上零星的下起了小雨,初春的雨丝带着冬的寒冷,落在身上,不免让人瑟瑟发抖,拍拍怀里的人儿,让她起身,不要被精贵的春雨打湿温暖的衣裳。
“进来吧”,推开防盗门,眼前是一套装修简单却现代气息浓郁的三室两厅,“这就是我家,我自己住,你要是害怕,你今天留下,我出去就好”,安昊天平静的诉说,
“不用了,我不怕”,姚蕾看着安昊天,低下了头,“我不怕你,我只是有点吃惊”,
“吃惊什么,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告诉你我的事?”安昊天拉过姚蕾坐在沙发上,又去厨房拿来一杯热水,泡上姜茶,给她发寒,“我是怕我告诉你,你就不理我了,”
“你是不是想说你家是高干”,姚蕾低着头没有看他,
“你怎么知道?”昊天递给手中的水杯,这次换他吃惊了,
“我在门口看过你家人来接你”,姚蕾喝了姜茶,双手握着水杯,又靠到安昊天身上,
“你知道你不告诉我,我还怕你知道了不理我了呢,憋死我了,早不说”,
“你也没早问我啊,”
“喝完水了去洗洗澡吧,淋雨容易感冒,”说着安昊天拿起一件自己的大T恤递给姚蕾,“家里没睡意,就先穿这个吧,”
“嗯”姚蕾一口气喝完姜糖水,瞬间身上温暖了很多,
暖暖的水温流过每一寸肌肤,多希望一直这样,好像爱的怀抱,水流冲过脸颊,眼泪混在水里,看不见留下,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眼泪流过的味道。
“你今天睡我这屋吧,我去隔壁睡就好”,
“谢谢了,”姚蕾坐在安昊天的床上,好软的床,带着他的味道,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去客厅看会儿电影”,安昊天稍微推开一点门缝,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人儿,
“不了,明天上学要起不来了”,
“也好,你休息吧”,
“嗯”,
窝在温暖的羽绒被里,嗅着床上残留的味道,姚蕾不自觉的心安,窗外的街道依旧华灯初上,一点没留下老城的寂寥,马路上车水马龙,好似白日一样喧嚣,大概这就是中国的贫富差距吧。
外面的雨滴更大了一些,窗口有一点潲雨,不能再开着窗子了,丝绒窗帘厚重的隔开窗外的湿冷与屋内的温暖,坐回床上,开开床头灯,一盏与装修截然不同的骷髅灯稳坐在床头柜上,这肯定是安昊天的手笔,骷髅眼睛里还有一只不停转动的肉虫子,灯旁摆着一张合照,是他和他母亲吗,地点好像是公园,又好像是作训场,4、5岁的样子,却一脸沉闷。
借着台灯的光姚蕾慢慢走了屋子一圈,拳击手套,臂力器,篮球,一应小型健身器材俱全,真的是因为部队的孩子就喜欢健身吗,平时看不出他有多厉害啊,真是个怪咖。
“睡了吗?”温柔的敲门声响起,
“还没,我出去找你吧”姚蕾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房门,看见安昊天端着托盘站在门口,
“我拿了点吃的,是之前做好的点心,要不要吃点”,
“谢谢,看着不错”,姚蕾拿起一个圆圆的小球,
“蛋黄酥,挺好吃的”,
一口咬下去,酥皮香香的配上咸味的蛋黄和甜甜的栗子酱,姚蕾这么大都没吃过这样的点心,真好吃。昊天看的出姚蕾吃的喜欢,又递过去一个,“别吃太多了,会发胖,”可能是所有女生都不希望自己成大胖子,一听见会发胖,手中的动作果然慢了,“骗你的,你那么瘦,就算胖十斤都看不出,再说了,这么麻烦的点心,我一共才做了6个,你都吃了也长不了一斤肉,逗逗你还当真了,”安昊天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都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一盘蛋黄酥让小蕾同学吃了3个,可能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角的渣渣,但是眼睛还是没有离开点心盘子,“怎么不吃了,看你吃的这么香,我都不好意思下手了,这是不是夸我的厨艺呢,”昊天脸大的看着小蕾,“哪有,我是怕你点心剩下,才使劲吃,都撑到了”,“好好好,你是为我好,夸我一下会死啊,”“知道你还问,哼”
安昊天拿了纸巾盒子递给她,由把剩下的几个点心放保鲜盒里,拿着果盘走过来,“小蕾,你想过以后吗?”一块苹果递到她手里,“以后,没想过,我这样的家境,有什么想的,看着哥哥,就知道一定要上大学,这样才能有工作,不给哥哥添负担,”
“我可能以后会去当兵,”安昊天沉了沉脸,
“为什么”,
“我爸希望我能当兵,其实我特别不想去,我想经商,”
“你还有的选择,我没的选,”
“小蕾,你知道吗,我特羡慕你,你虽然没了父母,但你有爱你的哥哥,我从小就在部队,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口号声,从小我就在作训场,战士练什么,我练什么,我爸一直那么看着,他认为我就应该属于那里,但只有我知道,为了抗争经历过什么,我没体验到他任何的爱,我只接到过他的惩罚,我记忆里,只有妈妈的怀抱时温暖的,小蕾你知道把人倒着挂在树上的感觉吗,头下面是水潭,我爸就那样挂着我”
姚蕾从没感觉到安昊天痛苦的一面,她的记忆里安昊天永远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任何困难能难道他,就连那次她的打架事件能草草了事,也一定是昊天为她平息的,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昊天曾经的苦难,她知道,那一定是他永远的痛。
“小蕾,你知道我多狠那片训练场吗,我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它,但是我不能,因为我爸爱它爱到可以放弃我和我妈”,
“好了,不想了,我们把握好现在就好,我相信一切会过去的”,
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在这一夜,袒露了自己最真的一面,没有保留,互诉清肠,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柔弱的一面,而这一面都只表露给自己最爱的人,因为坦诚,所以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