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望着眼前站着的两个孙悟空。
“孙悟空,你可知错?”观音说。
“错?什么错?俺老孙做错了什么?”孙悟空问。
“你打死唐僧打伤猪八戒打伤沙僧,还妄图大闹我潮音洞,你可知错?”
“什么,秃头死了?”孙悟空一愣,“俺可不记得他死了!”
“什么?”观音一愣,随后掐指算了起来,没过一会却是皱起眉头,“咦?不对呀,不应该……”他自言自语。
“什么不应该?”两只孙悟空都问。
“啊?没什么!”观音连忙将这岔开,“孙悟空,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是啊,我还在这里干什么?孙悟空想,之前好像为了什么事要来观音这讨个说法,结果刚一落地头部便是一阵剧痛,等那阵痛过去了,却是想不起来意了。
“你该走了。”观音劝道,“去唐僧那里……”
孙悟空二话不说,抬腿朝外走去。
“咦?你走了?……不对,是你们走了?”观音惊异的喊道。
“不走留在这吃晚饭?”
“你们不打架?”
“为什么要打架?猴子一定要看不惯另一只猴子么?”
“你们不想取下这金箍儿?”
“嗯……这个确实有点想,不过俺就算说了你也不会解开不是吗?”
“你们到底要去哪里~~~~”观音在后面喊。
“还能去哪里?……去保秃子西天取经!”两只孙悟空头也不回,齐声道。
“啊?走了?这就走了?孙悟空居然说去取经?两只猴子?和一个唐僧?啊哈哈哈……真他妈扯!”
“哈哈哈哈……”四周忽然想起无数笑声,那声音有些尖锐,又带些嘶哑,那是观音的笑声,孙悟空觉得那笑声很欠扁,却又抬不起揍他的兴趣。
“你最好去杀了唐僧,再去杀了老龙王,然后捣毁阎罗簿,最后打上天宫去!”观音在身后叫嚣道:“你早该成佛了!哈哈哈!”
“我们身后那狂笑的疯子是谁?”孙悟空问另一只孙悟空。
“是佛啊。”孙悟空答。
“哦,佛啊!”两只孙悟空忽然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转身消失在风雪中。
“观音大士,他们走了?”过了好久,善财才回过神来。
观音大士也长处一口气:“是啊,他们居然走了,他们居然没打架!”
“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多一个相似的自己不是挺好玩吗?”
“你以后就会懂了……”观音说。
“师傅,您说的还人情是怎么回事?”龙女问。
“那不过是随口编的幌子。”
“……那,须菩提又是谁?”
“那是佛教的叛徒!”观音面色忽然狰狞道:“那是你们一生的敌人,是天底下最虚伪的败类,日后你们见到他,记住要剥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把他放到油锅里炸,这还不解气,你们还要……咳!”
他话说到一般忽然哽住了,嘴张的老大也忘了收回去。
观世音睁大了眼睛望着某个地方。
那是潮音洞洞口,孙悟空消失的地方。
而现在,他们又出现了。
观音看到他们正朝着自己走来。
“观音大士,咱们又见面了。”孙悟空脚步很轻,靴子落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观音的心也跟着咚咚直跳。
“孙悟空,你可知错?”观音又恢复了之前宝相庄严的样子,他垂下眼帘问孙悟空。
“错?俺当然知错……”两只孙悟空惦着棒子走近观音,他们忽然脸色:“俺错在杀了一个佛!至于忏悔,先等俺死了!”
他们一闪身,观音还不及动作,双臂已被两只猴子架住。
“吃俺老孙一棒!”两根铁棒同时向观音头顶挥去。
“快去请如来佛祖!”观音朝身后大吼。
“还记得之前约定!”两只孙悟空同时舞起棒来:“谁先取了首级,谁就是真的!”
……
“猴子,你在看晚霞吗?”松鼠问。
“没有!”
“那你为什么坐在洞口?晚霞这么美,你都不留恋吗?”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
“啊?为什么不想看见我?”
“因为你很烦!”
松鼠不说话了,猴子感觉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响声,“挤一挤。”松鼠说,“我也想看落日。”
猴子一把堵住洞口的门。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松鼠问。
“因为……你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咦?为什么?这洞口坐得下我们两个人,你又为何要独占这美丽的风景呢?”
“因为这块儿我罩的!”
“为什么是你罩的呢?”
“因为我比你厉害!”猴子喳喳喳叫起来,神色凶横。
“比我厉害,就能主宰我吗?”松鼠问,“那会不会有一种东西,比天下都厉害,他就能主宰天下?”
“有!佛就是!”
“啊?那你是佛吗?”
“我?佛?……哈哈哈,我是佛吗?”猴子忽然笑了,那笑容连自己都看不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可笑起来却又连自己也收不住。
过了很久猴子才停下笑。
“猴子,你笑岔气了吗?”松鼠忽然问他,“孙悟空,你想成佛吗?”
“……”猴子忽然愣住了。
他一翻身,就朝山下走去。
“你要干嘛?”松鼠在他身后问,“你不看天边的紫霞了吗?”
“从未想看!”猴子头也不回。
“你到哪去?”
“去一个没有你,也没有紫霞的地方!”
“没有我我不知道……可没有紫霞是不可能的呀?”松鼠喊道,“只要有天的地方,就会有彩霞!”
“那我就捅破这天!”
“可天碎了,紫霞就会坠落大地……”
“那我就踏碎这地!”
“如果紫霞转世入凡呢?”
“那我就屠了众生!”
“猴子,你怎么如此暴躁,让天上神仙知道了,是要惩罚你的!”
“惩罚谁?惩罚我?哈哈哈哈!”猴子忽然笑了:“那我就让诸佛都烟消云散!!”
“报!不好!”极乐大殿上,忽然闯入一个人影,“不好……大事不好……咳咳!”那人跑太久喘着粗气,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何事相报?”佛祖问。
“禀报佛祖……”那人忽然悲痛大吼:“观音他……他遇难了!”
“什么!”众佛一下都站了起来。
“四大菩萨的位置空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