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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来者不惧

已经输了两局的碧涟终于反应了过来,再输一局,之后的便不用比了,那也是三比二,输定了,所以这第三局必须赢,那关是平局也好啊,只是自己这边都棋艺平平,若是险胜说不定可以搏一搏,但是这一次却不能冒险,但那又怎么办呢?

突然,那流转的眸子看到了赤城的方向,众所周知,这位城皇子棋艺堪称一绝,曾与世外高人“渺空”大师苦战半晌,方才败下阵来,足见其棋艺精湛。若是能请他帮忙就好了。

眼光流转之间,李小姐惭愧的从高台上下来,沉默无语,左相小姐正在气急败坏的对着她说着什么,估计是输了,她气得够呛。

碧涟也知道自己的面子不够大,只能硬着头皮强要求皇子殿下出赛了。咬了咬牙上前,笑道:“久闻三皇子棋艺过人,能否替左相小姐一方出战,与嫡姐较量一番。权当助兴了,皇子意下如何?”

这话说的随意,其实确实不能拒绝的,说好是助兴的,你要是不应下,就是扫兴了。虽然皇子不在乎什么得罪人之类的,但是若是落个畏惧出战或是不给人家碧将军面子之类的话柄也不好。所以我们的城皇子必须答应。

更何况是与她对战,他倒要看看这个姑娘到底有多大本事!

闲话不多讲,开局,才下八子,两人均成“可关可飞”之势,均可退可进,可攻可守,左右逢源,两人下棋下的都很快,像是不假思索就做出的决定,但围观的人却看得出其中步步凶险,招招狠辣。

就如此都到了午后,还没有分出胜负,擅武之人自然擅通兵法,擅兵法者,怎么会不擅棋道,恰好赤城和碧落均是精通此术之人,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岂肯善罢!

午后三刻,终于出了结果,什么呢!平局。谁也没想到,竟是这般结果,这位碧大小姐真的是个狠人啊!连城王子都和他打个平手,两个“单龙截杀”,谁也占不到便宜,不平局,又能如何?

虽然失望,不过碧涟还是满足了,毕竟是平局了,还有余力与她周旋。

下一局是作画,碧涟一看身边这几位千金,还是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人物,复又向男宾席看去,正与那双深邃的眸子对上,那一刻有一种叫怦然心动的感觉以光速的速度在自己的周身蔓延,一瞬间就冲上头顶,碧涟红着脸,羞怯的低下头,又抬起头,确定对方真的是在看自己之后,又娇羞的低下了头。

“你在干嘛?下一局怎么办啊?”那位左相小姐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插话说道。

“啊!啊!对啊!怎么办呢!”虽然口气很焦急,但脸上那抹笑意却未曾退却。

“不如就请二皇子殿下来帮个忙吧!不知二皇子意下如何?”虽是壮着胆子试探道,但内心已经认定他会帮忙的。

“有何不可!”很爽快就答应下来,其实他就是在等这句呢!不然为什么会看向碧涟那种庸脂俗粉呢!他一定要胜过她,征服她,驯服她,满满的占有欲让那双丹凤眼“波光粼粼”。

“二皇子殿下先请”碧落不卑不亢的施礼道。

“那本皇子就当仁不让了。”敛起折扇,执笔挥毫。

半盏茶的工夫,一幅秀丽江山图跃然纸上,笔触凛冽,山石嶙峋若骨,翠树如随风动,碧潭蜿蜒淼远。堪称佳作。天之骄子,这些基本功,自然不在话下,一天百八十幅都不是个事。

那些夫子儒生之流皆啧啧称赞。一旁的碧涟更是满眼金星乱冒,崇拜得就差说:“皇子你看我咋样?以身相许行不?”了。

不过碧落还是不厚道的笑出声来,笑得大家一阵愕然,怎么是被二皇子的才学吓到了,自知不敌,要装疯吗?

有几位小姐揶揄道:“诶呦!我们的碧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我们二皇子的才学吓到了,不敢比了,就要装疯怎么着?”

赤慕没有看那几个女人,但却很受用,他就喜欢和习惯那种被追捧和崇拜的感觉。他也觉得那些崇拜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自己如此天之骄子,丰神俊朗嘛!

可就偏偏有一个异数,我们的碧大小姐,笑够了,一眼都没有看那个故作姿态的赤慕一眼,走到案前,双手执笔,一手笔蘸朱砂,一手笔蘸青墨,双管齐下,上下同工。

旁观之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真不知道我们的这位碧大小姐到底还会多少东西。

其实他们不知道,双手齐用,作画并不是碧落擅长的,碧落最擅长的是双刀齐出,记得前世未进宫时,在江湖上人称“慕容宫主,双刀无敌”,便是自己,而那“慕容宫”就是自己一手创建的杀手组织,那“慕”便是指赤慕,而“容”是自己的小名,当初我们还笑称说,碧落与赤慕,一碧一赤,一落一幕,一慕一容,很有趣,似乎是天生一对,现在想想,确是一对,只不过是一对冤家罢了。前世的那片痴心也随着那杯酒一并喝下,化作“五谷轮回之物”了。但那味道似乎还在舌尖,挥之不去。

同样是半盏茶的工夫,碧落的一幅沧海日出图新鲜出炉,天空湛蓝,白云如棉,旭日欲出,沧海浪回,一切都那般真实,那般鲜活,笔触和柔处如“西风回雪”,笔触刚劲处犹“烈马脱缰”。没有花哨的润色,只有如铁的真实。这幅画,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一位杀伐果断的将军所作。实在是气势磅礴,呼之欲出。

不必出声,众人已经知道是谁落了下乘,若是皇子胜了,只怕喝彩之声会搅得京郊的猫头鹰都不得好睡了,大白天的鬼叫个啥!

可如今出奇的安静,这个安静便是结果了。碧落又何必枉做小人的去点破呢!只是悠然的啜了口茶,幽幽说道:“下一局吧!不要耽误时间!”

铁青着脸的二皇子颓然的坐下,手里的茶盏碎成了粉末,“这个小女子当真了得,也够嚣张,我一定要得到她”又开始卑鄙的暗忖道。没办法他就是彻底被这个小女子惹毛了

“好!下一局,琴棋书画都比过了,只一局,我们比礼乐”左相小姐心想素问这碧大小姐不谙礼法,从今天这毁掉屏风之事就能看得出,她是有多么的离经叛道了,若是考她规矩礼法,她定然不知,这样自己这一方也能扳回一局,输也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我们这位前世的皇妃可是经历过最正规最系统的礼乐培训,应付这些半吊子小姐,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左相小姐一方又“杯具”了。

五局四败,还有一局,是欠了人家皇子天大的人情才换来的平局,如今再看,也是苍白无力,无力回天了。

“我赢了,我的条件是……”

“慢着,既然碧小姐以武见长,能否一小女子比上一比?”说话的是一位统领的女儿,也算是“将门之后”,素爱刀剑,之前见碧落那一手“落英缤纷”便有心讨教,这次挑战无关他人,只是单纯的想与她切磋而已。

“还请赐教”碧落当然看得出来,所以也没有拒绝。

这下那些灰头土脸的千金小姐们又有了精神,纷纷不要脸的说:“即你允下挑战,若是输了,那我们之间的赌约也就此一笔勾销,你敢是不敢?”

“你道我敢是不敢?来者不拒,本小姐今天就陪你们玩到进行,但是若我不好意思赢了统领小姐,又当如何?”总不能只允许我吃亏,不允许我赚吧?

“若你赢了,你想如何?”左相小姐愤愤道。

“我若赢了,以后有我之处,我不想见到你们几个的身影,诸位王子、诸位叔伯再次作证,并非碧落咄咄逼人,是被逼无奈,若是不小惩大诫,若是诸位不允,我便是真真的被人欺负了。”这话说得好像连带着说这些证人不同意,也是上门欺负他的人了。

“这个丫头啊!真是腹黑刁钻的很”赤城摸着下巴浅笑的想着。

“未尝不可”这些官场大佬拔下一根睫毛都是空心的,谁会想不明白这话,于是纷纷松口了。

“本王子也允了”赤慕似乎是施舍般的点着头。

“作证自然无碍,只是本皇子改日还要来讨教小姐棋艺,小姐可答应?”

“皇子无碍,碧落就更无碍了,若不分个胜负,小女子也不甘心呢!”大大咧咧的回道,这一刻笑靥如花,映入赤城的眼,更印入赤诚的心了。

比武开始,碧落顾忌对方是个女子,便没有使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双刀,而是用了一柄朴实厚重的青铜剑,并非是什么罕世宝剑,只是一柄自己无意中自己打制的一把练手的兵器,今天只是来参加宴会,而且还是在自己家,所以就不曾带什么兵器,只是随手带着这柄,以做防身。

不得不说,这位统领小姐也不是个简单任务,一百个回合,也未分上下,不过碧落胜在体力惊人,并不是寻常女人,不!甚至寻常男人可比的,总在师父的药泉里面泡着,就算一只波斯猫,久而久之,也龙精虎猛了。更何况自己了。

战上二百回合,统领小姐不敌,败下阵去,不过这位小姐倒也是个江湖儿女,一抱拳“承蒙赐教,力所不及,甘心认输,来日定再来讨教。”

“承让了,不打不相识,既然同为将门之后,又何必客气,以后常来切磋才是。”

这两个还在那里客气来客气去,那边的几位都快气的七窍生烟了,这个没用的家伙,亏得自己还把宝压倒他身上,结果还是个输。

“输赢已定,你们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碧落朗声说道。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几个小姐嘟嘟囔囔不情不愿的离席而去。

“大家继续,切莫因为这么个小插曲,坏了兴致”说罢,又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一样对着碧涟小声说道:“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好妹妹!”

“嫡姐说的是,说的是啊!”碧涟连胜诺诺。

其实碧落真的是小惩大诫了,毕竟骨子里还是前世那个仁慈的碧落,其实她可以让那几个小姐当众出丑的,甚至可以一辈子没脸见人的,大宅门里的女人这些招,还缺吗?不过她不愿意那样做,她这一次重生,只为了复仇,或许还有补偿吧!补偿那些他上辈子亏欠良多的人们。还有铲平那些自己看不下去的不平事,还有……

碧落收回思绪,她知道她又想多了,现在第一件事就是快点结束这索然无味的及笄宴。这根本不是被他过生日的,明明就是给她添堵的。

那一句继续,又让众人开始活跃起来,而大多数人都把碧将军围住了,没有第二种意思,就一个意思,要么是哪个大人为自己的儿子提亲,要么是哪个世家公子毛遂自荐,自己为自己提亲,要么是哪个夫人为自己儿子或是侄子提亲,总之目标一致,都是这位碧大小姐。

而这位主角到被挤到一边,不过她也乐得清闲,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碧涟和苦心相劝慈母模样的齐氏,真是觉得讽刺……

上座的赤慕依然面具般微笑,赤诚只是兴趣盎然地打量着什么,什么呢?或许是碧落吧!

不想再看那只有她才看的懂得违和的画面,还有被包围的“无法施救”的父亲,还有那脸像黑锅底一样的赤慕,哑然一笑,身影一闪,消失不见。她知道她的任务完成了,没必要多留一刻,再看那人,都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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