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原来的路,原来的自己。但不同的是,此时我的身边多了卡尔。我看着从自己身边飞速略过的景物,看着它们的美丽与最后的时光。
我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我知道现在的卡尔不是我原来的卡尔了。它现在不属于我,它只属于我的父母……那年秋天,我和爸爸刚刚移民到美国的华盛顿不到一年的时间,那时我们还住在城郊。那时的我一直都想养一只拉布拉多犬或是哈士奇雪橇犬,但正好我家邻居斯文特太太送了我一只拉布拉多犬。在中国的时候,妈妈就养过一对哈士奇雪撬犬,但我喜欢拉布拉多犬。到了美国我一直想养一只狗,可一直没有机会。而现在斯文特太太要送我一只狗这正和我意。我摸着它热乎乎的身体,心里充满开心,我满心欢喜的盼望它赶快长大。
在卡尔出生一个月以后,我如约来到斯文特太太家。在五只小狗中我选中了一只尾巴尖是白色的狗,我很高兴地将一只小拉布拉多犬带回家。回到家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它取名,我一边给它洗澡一边为它想名字。直至我给它洗完澡,才决定叫它“卡尔”。
每天我都很精心的照顾卡尔,希望它赶快长大。每天早上我都会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和卡尔去散步。早上的空气是新鲜的,我们会在家前的草坪上玩飞盘,玩飞盘是卡尔从小到大最爱的运动。每当我将飞盘飞出去时卡尔都会很开心的跑出去,然后跳起,用嘴将飞盘叼住,再走过来,把飞盘还给我,最后再走到离我不远处,等待我将飞盘飞出去。
记得有一次,我开车,带卡尔出去。可在去的路上,经过一个转弯时我的车冲到了山坡下,我的腿被压到,而卡尔的腿也被散碎的玻璃划伤。我用力将压着我腿的东西拿开,将腿拿出,准备爬到公路上寻求帮助。那时我已经不知道手机掉哪去了。当时我根本没有力的支撑点,当我要爬上去时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和左边的肋骨都受了伤,所以卡尔就做了我的力的支撑点。我的左手抓住卡尔脖子上的链子,一点一点向上爬,我根本不知道我和卡尔在向上走的时间用了多久,我只知道这条路我走得很辛苦,我看着走前面的卡尔,它的腿在颤抖,在流血,我将自己拽卡尔的力气稍稍减少,从而增加自己的力气,使卡尔不会太累。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到达公路。在到达公路的一刻我就昏倒在公路上了,我隐隐约约看见卡尔坐在我的身边,气喘吁吁,没有任何力气。没过多久我和卡尔就得救了。当我再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医院了。父亲守在我的身边,我问父亲卡尔怎么样了,父亲告诉我卡尔很好,因为它的后腿原本就受伤了,再加上它的过力支撑,会影响它以后的生活。就这样,为了救我,卡尔的后腿留下了终身的后遗症。每当卡尔站立时间长了,它就会坐下来休息……
所以我现在很肯定,现在的卡尔不是我原来的卡尔。我在妈妈离开前,我没有问。既然他们认定现在的卡尔就是原来的卡尔,我为什么还要弄清楚它到底是谁呢?它叫卡尔,是爸爸妈妈认定的那个卡尔。
我看着坐在我旁边的卡尔,想着它的过去,它是怎么来到我家的。我知道,现在的卡尔是父母唯一留下的,唯一留下的记忆。我看着卡尔,想着在它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我的父母是怎么把它带回家的?
我的余光看到车钥匙上的小饰品,父亲车钥匙上的那个饰品……在我刚刚到华盛顿时,有一天父亲早上要去上班时,我送给父亲的。我连夜用彩色线和彩色的珠子在一个硬布上绣了一个小女孩儿的形象,里面塞着棉花。
“爸爸!等一下。”我从家里跑出来,叫住正要上班的父亲。
“什么事?”他刚刚打开车门。
“送给你的。”我双手将一个小饰品递到父亲面前。
“这是什么?”父亲拿起它,看着这个小女孩儿。
“你把它挂在你的车钥匙上,当你开车事就会看到我,从而提醒你小心而开车。”我指着它笑着说。
“你有这么漂亮吗!”
“当然!我比她漂亮多了!”
父亲笑了,那是我到华盛顿以来看到父亲笑得最真实。没想到父亲到现在依然留着它,并且还在使用,在开车时提醒自己要小心驾驶……
我看着眼前的景色,绿色的山,广阔的蓝海,一望无际的天空,曾经的音乐,动人的微风,这一切督促着赶快回家。
其实我在去年的十二月底,到洛杉矶看过卢特太太。在我离开家后的几年间,我从未重新回到过自己熟悉的人的生活中,但因为海曼的离开,我重新回到曾经的记忆中。我来到洛杉矶看卢特太太,只从艾比尔离开后,她就没有再清醒过。卢特先生为了她可以重新面对现实,他们一家全部搬到位于洛杉矶的新家。卢特先生希望新的环境,可以治好卢特太太的病。卢特先生对卢特太太的爱,从未变过,这是我对夫妻之间的爱有的最大的震撼……我按下门铃,在门被打开的一霎那我看见了已经五年没见的卢特太太。
“你好!卢特太太。”
“你是……”卢特太太满脸疑惑,不知道站在她眼前的人是谁,只知道这个人很熟悉。
“卢特太太我是凯特。林。”
“哦!是凯特。”她高兴得大声地叫我的名字。“快进来。”
“谢谢。”
“凯特,这么多年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卢特太太握着我的手,我们一同走进客厅。“快坐下。”她高兴得让我做在沙发上,坐在她身边,而我的手则一直握在她的手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中午。”我没有经过大脑的说了一句。
“这么多年不见你变漂亮了,也成熟了很多。”
“谢谢!这些年过得好吗?身体怎么样?”
“很好!一切都好。”我们相视一笑。
“你怎么样,这些年去哪了?过得好吗?”
“我很好,我回到了中国,在中国开了一家公司。”我又不加思考的说话。我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送给你。”
“什么呀!”
“你打开就知道了。” 卢特太太接过盒子。里面是的白色玉缀的项链,上面雕刻着一条龙,因为龙是中国的象征。其中略带黄色,而链子是由直径为五厘米的绿色的珠子穿成的,每二个珠子中间是二个小一点儿的珠子,大珠子一共是十颗,小珠子也是十颗。
“这个我不能收。”
“卢特太太,这些年你一直都很照顾我,我应该谢谢你的。”
“凯特,其实这些年我并没有做些什么,我没有资格收你的礼物。即使我做了,那也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根本谈不上谢,如果我收下你的礼物,那不就显得生分了吗!更何况我做的事都是小事,不至于这么重的礼。这么多年你没有忘记我,还能来看我,我已经知足了。”
“卢特太太,这条项链您就收下吧!不管怎样,你也是我的阿姨,因为这个您就收下吧!”
“凯特,这些都没什么,不用任何感谢。”
“你就收下吧!卢特太太。”我将盒子塞到她的手里。
“我真的不能收,你也说啊!我是你的阿姨,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她又硬硬生生的回绝我。“你看,你来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给你倒一杯水呢!”她连忙起身去给我倒水。
“不用了!卢特太太。”
“那这么行,你先坐,我马上就好。”我看着她走出客厅,看着这房间,没有任何改变,还是老样子。
“你的水。”她走进客厅,将一杯柠檬水放在我面前。
“谢谢,您真的不要?”我半开玩笑的问。
她笑着摇摇头。
“那你可别后悔哟!”我微笑着说,然后将盒子重新放回口袋里。“好喝!”我看着手中的柠檬水。
“当然了,海曼知道你喜欢,就买了好多放在家里。”
“海曼?”我笑了一下。“对了,我怎么没有看见海曼他去哪了?”我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卢特太太。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回去西雅图呆上一、二个月。”
“为什么?”
“他说西雅图安静,忙了一年了,那里很适合休息。”
“他还真会选地方!”我略带讽刺的笑了一声。“他现在的工作很忙吗?”
“他现在的工作就是环游世界,每年的冬天他就会回来,休息一段时间,就是到西雅图开始他所谓的休息。”
“他怎么会想起去环游世界呢?”
“他爸爸原本想将夏威夷一出酒店让他打理,可是他没有多长时间就厌烦了。这个孩子现在都二十五了,玩心还这么重,也不知道找个女朋友。”
“是啊。”我很疑问,海曼不是一个会厌烦做生意的人。他很早就已经想到自己会接受他父亲的生意,而他也从未说过他不喜欢,更何况接受他父亲的生意也是为了他父亲,他怎么会厌烦呢?
“……我该走了。”
“不再坐会儿吗?”
“不了,和您聊了这么久,我很开心,不过现在已经快五点了,我搭乘晚上七点的飞机回去。”
“五点了,我都没有注意到,时间过得很快。和你聊天,真的让我很开心,谢谢你凯特。”
“这没什么,举手之劳。”
“要不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
我们一同走出屋子。
“希望你下次还能来,我和你聊天我真的很开心。”
“我会再来的,快进去吧,外面很冷。”她点点头,然后就回到屋子。我看着卢特太太走进自己的家,我也就转身离开了,向自己的家走去。
现在的卢特太太与以前那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比起,现在的她真是和以前形成巨大的反差。谁会想到一场车祸竟会给她留下这么重的打击,这真的很可悲!
卢特太太走到客厅,将沙发上的垫子放回原位时,在我原来坐的位子,垫子下面发现了刚才的那个首饰盒,在其旁边附上一张纸条。
“谢谢你,卢特太太。
凯特。林“
卢特太太将其打开,看着它淡淡的笑了。
“……各位乘客请系好您的安全带……”我没有理会任何,只是看着窗外。
“小姐,飞机就要起飞了,请您系好您的安全带。”一位漂亮的空中小姐对我说。
“哦!谢谢。”我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将安全带系好。
“不用客气。”空中小姐微笑着回答。然后就离开了,继续提醒别的乘客。
这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微妙的熟悉了,我依然看着窗外。心想,在飞机接触地面后,我应该去一下派克渔场。我闭上眼睛,等待飞机的抵达。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飞机就抵达了西雅图。飞机在停飞的一刻,我起身整理东西,背起黑色的背包,走下飞机。我站在西雅图的土地上,心里是那么舒畅,空气让我特别精神。我深深的呼吸一次,然后就迈开脚步,走出机场,搭乘出租车。
“派克渔场,谢谢。”我坐在后车座上。
这位大胖子司机先生发动车子,开始驾驶。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儿的雪还是那么漂亮。”
“那是当然!这儿昨天晚上刚刚下完雪。”
“是啊!这的雪景真得很漂亮。”我看着窗外的雪景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现在已经是西雅图早上的十点三十分了。
看着美丽的西雅图,回忆我的过去,一切美好的过去。白色的雪将我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全部覆盖,时隔五年我重新回到这里,重新审视自己过去的一切。想想父亲的得与失,想想我在这五年中究竟寻找的是什么。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派克渔场出现在我的眼前。出租车行驶在派克渔场正门前的曼赫特大街,一条宽敞的街道。经过派克渔场的右边是一栋砖红色年代很久的楼,它的简约大方很吸引我。
“小姐,派克渔场到了。”
“谢谢。”我将钱递给这位胖师傅。
“不用。”
我拿起黑色的背包走下车,用力将车门关上。看着安静的周围,此时派克渔场的正门前的雪已经打扫干净,工作人员已经将雪推到了路的两旁。我直径走进派克渔场,而此时的派克渔场是上午十点,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涌入,这和外面的情况形成强烈的对比。人们在买自己所需的食物,琳琅满目的鲜鱼让人看上去很有食欲,尤其是放在冰块上的鱼和显露出鲜红鱼肉的鱼。看着它们就让我想起海曼的厨艺了,人间美味。
我走向我的右边——渔场的侧门。站在离渔场侧门有五米远的地方,那栋砖红色楼的前面。此时的我盼望海曼赶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可没过多久,海曼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手里拎着口袋,正在挑选新鲜的鱼肉。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挑选鱼肉,不经意间我笑了。很快经过他的精挑细选,一条鱼被打包完毕。像以前一样,海曼在选择新鲜鱼肉时会精挑细选,而这个过程是缓慢进行的。可在他挑选好时,就会利索的将鱼装在自己的口袋中,不会变,即使是被人和他换,哪怕是那人出在大的价钱,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他很执着。而在整个过程中海曼会用自己右手的食指在离新鲜鱼肉一厘米处依次划过,然后他会在那个选中的鱼上轻轻点一下,笑着对老板说“老板,这条。”,在新鲜鱼肉被选中后他会对着我笑,好像在告诉我,他挑了一条好鱼,让我等待他的美味厨艺。
不一会儿,海曼走出了派克渔场。他从来都不会看四周,只会向正前方看。海曼没有注意到我,只顾向前走,可没出一米处海曼就停住了脚步。海曼慢慢回过头,看到我站在离他的不远处,先前脸上的惊讶慢慢退去。我们对着彼此微笑,并走向彼此。
“好想你,凯特!”海曼抱着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
“我也是,海曼!”……
我看着曾经的自己和海曼在记忆的棕黄色画面中,如果的熟悉,却真的是不法炮制,可是这一切都是回忆……“我买了一些鱼,一会儿我做给你吃。”海曼笑着说。
“好!”我笑着点点头。
我和海曼牵着手沿上坡路向上走,走向位于地势高一些的,一栋属于莱恩家的别墅。
一路上我和海曼有说有笑,慢悠悠的走在还没有多少人的马路上。走在宽敞白色的上坡路,路的两旁是安静的住宅楼。而此时的安静不仅仅是环境,最主要的是我们的心,安静如水。我不知道应该和海曼说什么,因为我觉得自己对海曼有一些亏欠,可能是因为父亲的原因吧!但最主要的还是我自己,因我当初我自己的选择,再加上他现在的生活状况,就让我原本亏欠的心更加不舒服了。
“海曼!”我将自己的声音压低。
“什么?”
“谢谢。”我看着他笑着说。
“谢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对你说谢谢。”
海曼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笑什么?”
“好像已经有五年多的时间,你还记着呢!”海曼笑着说,好像我说的、做的都和他无关似的。
“五年多的时间是可以忘记一些东西,可有的东西是忘不掉的。”
“忘不忘掉不是时间说的算的,是你自己说的算的。”
“也许我根本就没有自己说的算过。”
海曼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笑了一下。
“好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如果我知道你为我或者是因为别的事伤心难过,这儿会痛!”海曼用自己的右手指着自己身体心脏的位子,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记住了。”我笑着说,不希望他“心痛”。
“你现在很幸福,好好珍惜吧!”海曼站在前面,略带祝福地说,但还是听出了一丝醋味。
“我很珍惜现在的一切。”
海曼看到我说完话,点点头表示对我的祝福。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周一都会来这儿的!”
“对,如果不是这样你今天不会在这看到我。”他笑得很开心。“我还记得,以前你到这儿来的时候,每到星期一你都想来渔场,可你又起不来。”
“因为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晚吗!”
“这不是理由。”
“那什么是理由?”
“你喜欢赖床是理由!”他笑得很想让人揍他。“对吧!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说你要和我一起去渔场。可是第二天你没有起来,是我叫你起床的吧!”他说完话看我有些生气就又下意识地要跑。
“对,怎么了。”
“这还不能说明你赖床。”
“那次是因为……”
“不管为什么,你赖床是个事实吧!”
对于海曼的话,我没有力气去狡辩。所以只好无奈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还记不记得,我去叫你时你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海曼!”我笑着拍着他的肩膀。
“你不要这样笑,我有些害怕。”
“你海曼??;;莱恩会又害怕的事?”
“怎么会没有?”
“是吗!”我将手顺势放下,在他的肩膀出狠狠的掐住,然后就不松手。
“哇!疼!”海曼很大声的叫。他看到我没有撒手的意思就用力将我的手撇开,然后就跑开了。
“别跑!”我也紧跟其后。
我和海曼在通往回去的路上奔跑了很久,我很开心,因为我和海曼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这样。我们很开心,那时的我们都不知道今后的会发生什么,只知道现在我们彼此都很幸福,所以就不去想任何,只顾眼前的美好就可以了。看着现在的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都很开心,海曼拿着东西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他。可是现在的不同就是我们都长大了,不再单纯,现在的一些都变了很多,从而也使我们自己本身有一些变化。像以前一样不管跑多远海曼总会让我抓住,然后笑着说“不跑了!不跑了!”。
“还跑不跑!”我抓住海曼兴师问罪。
“不跑了!不跑了!”他很累得停在原地。“这么多年你还跑这么快。”
“当然!”我很骄傲地说。
“让你看一样东西。”海曼从上衣兜里掏出手机让我看。
“什么呀?”
“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呀!”
“不能!”
“好吧,随你。”
“可不可以快点。”
“好了,好了。”海曼将手机放到我的眼前让我看,上面是我的照片。就是他叫我起床的那次,我穿的睡衣,一套美人鱼图案的睡衣。就因为这个海曼笑了我很久,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将当时的我拍了下来,更好的是他竟然将其封存了这么久。可是我当时明明看他把照片删了,怎么现在还会有。
“海曼!”我大声地说。
海曼听到我者们大声的叫他,于是就跑开了。
“海曼,把我的照片删了。”
“我才不呢!”
我追着海曼,很累,但是很开心我在他们后面看着我们曾经的美好回忆,我离开的这五年中,每到他的“休息日”我就会来通过视频和他聊天,听他讲讲这一年的所见所闻,可是今天却不可能了。去年的十二月份,海曼瑞士滑雪,因为遇到雪崩而遇难了。就是这样,海曼再也没有回来过。每年的预定,我们都会遵守,可是这次海曼却失约了。走在原本应该两人坐的路时,现在却是我一人在行走,看着以前的回忆,从而使自己不要太伤心。看着以前的自己和海曼,真的很开心,现在不管是开心,还是悲伤,对于我来讲都是美好的。还记得我在来西雅图前,卢特太太对我说的话。
“……海曼在西雅图时,每周的星期一都回到派克渔场买东西,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又没有问过他为什么?”
“有啊!起初他什么也没说,可是后来他说他在等他心中的那个女孩儿,他不希望那个女孩而回来时找不到他。”
“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他说那个女孩儿答应过他会回来的,到那时他不想那个女孩找不到他。就像他现在每年去世界各地旅行一样,也是为了那个女孩儿。”卢特太太很温柔的讲着她儿子的美丽爱情故事。
“他为什么要去世界各地旅游?”
“他说他要等那个女孩儿出现的时候,他就会将他在世界各地旅游时,拍的照片制成相簿送给她。因为他知道那个女孩儿一直都有自己独自环游世界的想法,可是由于各种原因,她的这个愿望一直都没有实现。现在海曼做到了,并将所到之处的风景拍下来,送给她。尽管那个女孩儿没有去过世界各地,但这个相簿已经完成了她的一大半愿望了。那么,他就没有白等她这么久。”
“可是他怎么知道那个女孩儿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她不回来呢?”
“那海曼就等她一辈子,但海曼相信那个女孩会回来,因为那个女孩儿答应过他。”说到这里,卢特太太的眼睛湿润了。我知道她是被自己儿子的那份执著所打动,从而她也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早点完成自己的心愿。
“海曼真的很爱那个女孩儿。”
“是啊!”
“那他又没有说过那个女孩是谁?”我听到刚才卢特太太的话,我就已经知道那个女孩就是我。但我还是要确定一下,我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错的。我不想自己离开让海曼有这么大的牺牲,我不想他为我而忙碌一声的时间,我希望他可以好好把握自己的一生。
“海曼没有说过那个女孩是谁,但是海曼是我的儿子,即是他没有告诉我,我也知道那个女孩是你,是你凯特??;;林。”最后“凯特”这个名字彻底击碎了我的侥幸心理,没想到海曼这些年会这样做。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我觉得海曼为我付出了不值得的青春。这让我心里有了愧疚感,可是我有很高兴自己的身边有一个这么爱我的人。
时间很快,打打闹闹就到了目的地。这是一栋位于山顶处的红色别墅,周围是一些同样的别墅。这里的地势很高,可以看见山下的一切,尤其是晚上,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心中的一切烦恼会在一瞬间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这里是背靠山,面向海洋,空气新鲜,海风吹拂,十分惬意。在这样的风景下,我会坐在住宅区的一片空地的草坪上,也就是这栋房子的正前方。听着音乐,吹着海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美丽的风景。尤其是早上太阳刚刚初升、傍晚太阳落山和晚上万家灯火的夜景。
“请进吧!”海曼打开门。我走进房子,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这里的一切事物都静静的呆在原地,没有移动过。“你先休息一下。”海曼走进厨房,准备午餐。这道门原本是海曼打开的,现在却要我自己打开了。
我坐在米色的沙发上,开始寻找这里一切让人虽然熟悉的感觉。这时我发现在我正前方,电视柜旁边的柜子上排放着的照片吸引了我的眼球。我走上前,看着这些照片,这些我和海曼从认识到分开以前在一起是被父亲或是他的父母捕捉到的。像影片一样,记忆我们从起初的认识到熟悉,他们像一根线将一对散落在地上的白色珍珠串在一起,此行成一串美丽的白色珍珠项链。
“怎么了?”海曼拿出厨房走到我身边,将一瓶柠檬水递给我。看着回忆演绎着我们的过去,让我的心里有了一丝宽慰。
“到现在我才明白,有时记忆就像一块打碎的玻璃。你想忘记就可以不要它,再找一块玻璃补上它的位置。可当你仔细看时,就会发现这块玻璃和它周围的玻璃一点也不协调,因为它的周围的那些玻璃有时间留下的足迹,可它没有,但它没有让这个地方变成空白。可是当你将原来的那块的玻璃放回,重新恢复,此时的它已经出现了裂痕,这是无法修复,永远不可能。当然,这些裂痕可能会让你心痛,可是一个有裂痕的记忆总比一个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一个空白的记忆好吧!”说到这里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强加给自己一个虚拟的记忆,无非是为了你不上那个空白的位置。但是你迟早会一天发现这块新玻璃适不适合那个位置,到时你才会真正发现虚拟的记忆永远都代替不了空白的记忆。一段破碎的亲情,我想是永远都不可以修补的。人生嘛!就是由无数个破碎的记忆拼成一个完整的记忆,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如果一个人的一生没有破碎的记忆,那么这个人的人生就会少一些东西,就是遗憾啊。所以呀!我宁愿要破碎的玻璃,也不要空白的记忆。”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笑着看身边虚拟中记忆的海曼,说出这些话让我的心舒服了许多。
“为什么会想说这些?”虚拟中的海曼笑着看我。
我转过身,用手指了其中一张照片,是我和父亲在日本富士山的照片,我们笑得很甜,很开心。那时我和父亲在母亲去世后不久到日本散心时的留念,看着以前的开心时刻,想着现在的巨大反差,心里不时有一些酸酸的。“你说我当初的离开是对还是错?我现在有些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了。”我看着海曼,眼中略带悔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只有你是否曾经听从过心,去做决定。一个人的对与错是任何一个人所能评判的,只有你自己可以裁定是对是错。”说完海曼就拍了拍我的肩旁,喝着柠檬水。
“也许你说得对。”
“只要你没事就好,记住一件事,不要重复性的问自己一个问题。那么做,你的生活就会永远处在痛苦中。”
“记住了。”我点头答应。“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我们好像该吃午饭了吧!”这时,曾经记忆中的我从海曼的身后走了过来。我笑着看着他,好像什么伤心事都没有过,让他放心。
“当然。”海曼笑着看我,他拉着“我”的手,走到餐桌前,请“我”坐下,然后绕到“我”的对面。
“这是八二年的红酒。”他见红酒倒进“我”的杯子里,然后又走回到对面坐下。
“干杯!”因为“我”很饿!所以“我”将第一口就喝下后就开始“我”的美味午餐,在海曼的面前,“我”无需掩饰自己的淑女形象。但“我”并没有完全失态,因为自己毕竟是女孩儿嘛!
下午两点多,我们吃完饭就坐在门前的空地的长椅上,“我”将头靠在海曼的肩旁上,看着万家灯火,看着远处的海洋,看着天空上的白云。此时的我们根本比想说什么,也许是想说的太多,而不知道从何说起吧!这使得我们任时间我们的身边流淌,反而使得我们更加珍惜和享受这属于我们的时间,静静的数着时间。
现在我自己一个人坐在他们的身边,看着远方的海景。想一想,自己的独自看海是那么让我“回味”啊!
我和海曼走到海边,欣赏着大海的广阔。
“还记得以前,我们经常到这儿来看海吗!”我看着大海,对海曼说。
“记得。”
这时有海风吹来,我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迎接海风的到来,让海风穿过我的身体。
“留下来,好吗?”海曼的一句话讲我从海风中拽了回来,我收回双臂,睁开眼睛看着他。“答应我,好吗?”海曼忐忑不安的看着我,眼睛里含有泪光,好像在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的心一直都是很不安、很慌张。看着他的眼神,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找出真相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在我知道真相时我会做怎样的决定,我不知的结果,这使我无法回答他,给他准确的答复。
我转过身,抱着他,希望这样他的心不会再不安。这一刻,我觉得海曼是个应受保护的孩子。在我抱海曼不出一分钟,海曼哭了,最终那双湿润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海曼就这样抱着我,没有说任何话。过了一段时间,海曼慢慢松开手,看着海曼的脸,我的心里有了一丝伤痛。
“没事。”我在为海曼擦去眼泪的那一刻,他笑了,笑得很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大男孩。
“我们继续看海吧!”
“好!”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海曼。
我们站在海边,看着大海的瞬息变化。我将头靠在海曼的左手臂上,欣赏着蔚蓝的大海。这时已是下午,阳光洒在我们的身上,暖暖洋洋的,舒服极了。慢慢闭上眼睛,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还记得那首钢琴曲吗!”
“记得。”我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