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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分正魔 只分善恶

第二日,琉璃与鬼冢吃些早饭,便离了客栈。

洛城真不愧为中原大都城。

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们沿街叫卖,卖古董的、卖胭脂水粉的、卖字画的、卖风筝的、还有卖艺玩杂耍的、那店铺前一批一批装卸货物的......不远处的一座桥上,远远望去,桥上人头攒动,吸引了琉璃的注意,也不管自家师傅,一路小跑过去,待上了桥了,只见桥上两侧也摆着许多的小摊,各类杂货、小点茶水,大桥中间步道上熙来襄往的人群,有坐轿的,步行的,挑担的,还有那凭栏而站欣赏风景的......

琉璃这些年来自是和自家师傅去过很多的地方,但那基本上都是在塞外,没有眼前繁华,小时候虽在中原长大,记忆却有些模糊,印象里只有那冲自己朗朗一笑的小少年。

看着这热闹非凡的景象,琉璃心中兴奋极了。

鬼冢骑在马上,抚着胡须,摇头直笑。终究是曼妙年华的丫头,瞧那样子哟!

“璃儿,我们要快些赶路了。”

“知道了,知道了。”此刻被师傅搅了兴致,嘟嘟小嘴,很是不情愿。

“你这丫头哟!”鬼冢轻笑一声。

两人出了洛城南门,沿着笔直的大道向前行进。

琉璃知晓,此次和师傅来洛城,是去拜访师傅的友人,至于是谁,师傅没有告诉他姓名。

师傅性格怪异,鲜少有什么好友,就连需要救治的病人,也要看他的心情。“医者父母心”,这五个字在自家师傅身上,可没有体现出来。

对于师傅亲自上门拜见的人,琉璃很是期待,到底是什么前辈,让师傅这般珍惜!

“嘚嘚”马蹄声,琉璃转身望去,后面飞来一匹快马,勒住缰绳,停下脚步,眨眼之间,快马已然驶于眼前,棕色大马,马上是位男子,只是驶得太快无法看清面貌。

快马驶过扬起一阵尘土,把琉璃与鬼冢弄得一个灰头土脸。

“这人好没素质!”

鬼冢的话才刚说完,听得前方“吁”一声,马儿长啸,先前驶过的快马,调转马头,向二人驶来。

琉璃心想看来是师傅的话,被人家听到了,这人要是不讲理,动起手来,自己和师傅可是要吃亏的,正在思索之间,那棕色大马停在了两人的正前方,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在下着急赶路,实在对不住了。”

琉璃这才看清此人的面貌,咦,这不是客栈那位说自己是女子的青布衣衫大叔吗?

琉璃刚要答话,“驾”一声,大叔身影展动,又是一路的烟尘滚滚。

这么急的赶路,看来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看来还是有素质的。”鬼冢又冒出一句。

“哎!总是说人家没有素质的人才是最没有素质的!”琉璃咯咯笑道。

“你这徒儿,好没素质!”鬼冢话刚出口,才意识到什么,气呼呼,两眼一瞪,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琉璃觉自家师傅很是有趣,娇笑不止。

不多时,转过一处山弯,两条羊肠小道摆在眼前。

“师傅,走哪一条?”琉璃问道。

“这,这,我也不记得了。”鬼冢微皱眉头。

“您老人家之前不是来过吗?”琉璃反问道。

“哪都十多年前的事了,璃儿呀,你也知道为师整日里与草药为伴,别的事是从不上心的。”鬼冢这话说的好没底气。

“借口!有些人呀就是自大,从不承认自己的过错,这就叫什么来着?额,想起来了,叫文过饰非!”琉璃丝毫不给自家师傅面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特别是自家徒儿这种女子,整日里取笑自家师傅,哪里有半点尊师重道的样子!虽又叹口气,这能怪谁,都是让自己给宠的。

鬼冢两腿一夹,马儿朝左侧奔跑起来!

“大实话,也不让人说了!师傅,你不知道路,也不能瞎走呀!!”琉璃在后面追赶起来。她的两条腿哪里能抵得过马儿四条腿的,自家师傅把自己甩的远远的,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琉璃追赶了一会儿,路上空空荡荡,哪里有自家师傅的影子。又继续向前行驶了一段路程,终于在路边的上看到了师傅原先骑的马儿。那马儿被拴在一颗树上,正悠闲的啃着路边的草儿。从马肚子看去,依稀看到半截身子。

你这是在跟徒儿玩躲猫猫吗?

琉璃偷偷一笑,蹑手蹑脚的上前。

忽然听得一声大喝:“打。”

霎时间,光芒一闪,杀气袭来,羽箭、袖镖、铁蛋子诸般暗器铺天盖地的从四周打来,仿若一道蜘蛛网从天而降。

“啊”琉璃被这阵势吓得大叫一声,连忙闭上眼睛,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这是要死的节奏吗?

耳边叮叮当当,铿锵有声,感觉那些暗器没有一个打到自己身上来。

悄悄睁开一只眼,面前黑影罩身,待两只眼睛都睁开才看明情况,身前一蓝色衣衫之人背对着她,修身而立,右手一把长剑之上,密密麻麻吸附了许多暗器,周围也散落了一地,只见他奋力一震,将暗器抖脱掉,琉璃只觉得这背影高大无比。

“何人在此暗箭伤人!”声音异常清亮,“小兄弟,你没事吧?”

关切之声传来,琉璃回了神,对着那蓝色背影,道“没事,没事,多谢侠士相救。”

“咦,莫不是打错人了?”一男子,手中摇着折扇,踱着方步从马的另一侧走出。

打错人了?琉璃听了直乍舌,要不是有人相救,自己非被打成一个刺猬不可,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呼啦”声起,四周凭空冒出许多人来,个个手持兵刃。

刚站出那人,越众而出,道:“胡子,滚出来!给爷看看。”

有个人踉踉跄跄奔了出来,朝琉璃这边匆匆看了一眼,便跪于那人跟前,惶然道:“二爷,不是,不是他!”

“还真是打错人了!”闻人二连连拱手作揖,道:“误会,误会。”

误会?琉璃一肚子怨气,冷声道:“今日差点成了我以后的祭日!”

闻人二面露尴尬,道:“手下人失察,幸而小兄弟有这位少侠相助,否则有个一差二错,我闻人二纵然万死亦难赎罪了。”

琉璃见这人已是真心道歉,刚才的恼怒之意顿时烟消云散了。

对了,师傅呢?马儿在这,莫不是师傅也经历了这一劫难!师傅他....,哎呀,想到这里,琉璃登时脸色大变,越过蓝衫之人,向着闻人二急急询问道:“我师傅呢?”

“你师傅?”闻人二诧异道。

“对,就是这马的主人,一个老头。”

琉璃的话刚说完,感觉周围顿时升起一阵凌厉之气,一个个左手紧握,右手扣着兵刃,蓄势待战之意,就连原本还算温和的闻人二也变了脸色。

“原来没有打错人。”手中折扇一点,向琉璃攻去。

琉璃只觉天旋地转一般,被人拉着。她能感觉到刚刚那一扇的狠烈气势。被人拉着左闪右躲,每每都在不容一发之际都会避开那如毒蛇一般缠身折扇。如此险象环生之间,琉璃心中都始终捏着一把汗。

众人见自己家二爷都上了,哪里有不出手之理。一个个持刃而上,把琉璃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琉璃一脸的苦相,战斗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闻人二一连过了十几招均被避开,心中大惊。自是知晓以自己的对手这样下去,必不是这人的对手,这人年纪轻轻功夫实属了得。当下一改常态,右手折扇攻如骤雨,“哗”的一声张开折扇,扇尖生出利刃斩去,行在半空中,右手一转竟是弃了原先方向,向着琉璃斩去。

琉璃被人一个下腰,眼前剑花一闪,堪堪避过。

好险!惊吓的小心脏还没有提上来,眼见一招又过来,妈呀!

“低头!”耳边传来那清亮的声音。

琉璃忙低头,慌乱之中,头发被打散了开来。

如墨的头发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快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闻人二愣了一愣,“竟是个美人!”

称着这个空隙,琉璃手中一扬,朝着闻人二的方向撒去。

一阵香气袭来,闻人二只觉全身又痒又痛,如一万只蚂蚁在啃噬,软弱无力倒地。

“好痒。”

“好痛。”

几声惨叫呻吟,身旁的几名手下也倒在地上。

原来是琉璃撒向闻人二的药粉,在风的助力下,离他最近的几人也遭了殃。

未有累及的众人惊呼“二爷。”吓得均都停了手。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成风,是你吗?”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妙龄少女快步如飞,疾驰而来,琉璃听得身旁清亮的声音带着喜悦响起:“师姐。”

话音刚落,人已至。

“真的是你,成风。”女子神情激动。

二人姐弟情深,眼中喜悦不胜于表。

琉璃这才看清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星眉朗目,气宇不凡。

万成风见了自己久违的亲人,更是喜不成语。他虽说也是青山派弟子,却是一直待在月溪谷,只是偶尔回青山拜见掌门师伯时,住上一些时日。自恩师九樾去世之后,自己的性子变得更加不苟言谈,在派中也就与这位师姐的关系亲近些。

女子冷眼扫了扫闻人二等人,问道:““成风,这些都是欺负你的人吗?”

倒地的闻人二看到那说话的女子,脸色变了几变,这个女子他是识得的,青山派掌门古路非爱女----古琪儿。青山派以剑法行江湖,只有她使的武器是“银月双刃。”她的双刃斩,一刃破百余,十二岁时,她小小年纪与自己的师叔在武林大会中战四方,。一直默默无名的青山派,也是在那次一跃而起,威名大震。自此青山公子九樾与古琪儿扬名武林。

“没想到,青山派这样的名门正派竟与魔教中人勾结。”闻人二中了琉璃的“万蚁噬心”,说话口气微弱。

琉璃纳闷,什么时候他成了魔教中的人了。

“哼,说出这话,真是可笑,别派之人听了你这话,或许会辩解一番,江湖中,人人皆知,我青山派十年前,当着天下武林各派掌门立誓,青山派不分正魔,只分善恶!”

不分正魔,只分善恶!琉璃听了很是震惊!

武林正派中人,自幼便受侠义之教诲,自然是以行侠仗义为己任。人人通称的魔教之流,更是除之而后快。然而武林中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置他人性命于不顾,难不保证这之中没有所谓的正派人士,真正是做到心中无愧的人是少之又少。不分正魔,只分善恶,这个青山派真是与众不同!

闻人二听了此话,脸色有些惨白:“我们闻家兄弟虽不是什么善人,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对于伤我自家兄弟之人,我们又怎么会放置不理。”

“我青山派门派森严,我这个师弟自是有君子之范,自是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伤人。”古琪儿看着闻人二厉声说道。

琉璃在一旁听着,怎么感觉这闻人二睁眼说瞎话呢?遂开口道:“谁伤你们家兄弟了?我差点成了亡魂,你说是误会,我向你问我家师傅,你二话不说便又打了起来。”

“哈哈哈,人可瞒,天不可瞒。昨日里我四弟与你师傅只不过是发生了口角,你师傅竟然毒害与他,倘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我那可怜的四弟早就见了阎王。”闻人二说的郑重其事。

昨日里在天香楼,他家四弟为了一个姑娘与一少年发生了争执,接到手下人的报告,恐自家兄弟吃亏,急匆匆赶了过去。他到了天香楼,没有看到什么少年的人影,只有一个老者在与自家四弟对打。那老者仗其神鬼莫测的轻功,端的是招招狠毒,四弟被打的奄奄一息。他当时恨不得食其肉,抽其筋,断其骨,他与那老者正在过招,一声哨声传来,那老者便不见了踪影。

先前有人来报,见那老者骑着马儿往闻家方向奔来,急急还报。这才据齐人手埋伏两侧,欲报伤弟之仇。谁知未见人,却有一匹空马奔来。前方探子说,后面有一少年跟来,想到昨日自己未见到的少年,这才继续埋首。以为是误会之时,心中还有些惭愧,险些害了人家性命。谁料到,这少年说竟然说是那老者徒弟,想到自己那躺在床上还有一口气的四弟,心中愤愤难平,动了杀念,找不到人,伤了他的弟子也未尝不可。

“不可能!”琉璃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昨日里他和师傅将近天夕时才到洛城,在客栈里看了些热闹,便歇息了,其间根本未与人发生口角。

“不管是何种原因,也不能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暗箭伤人!”万成风道,在他心中这种作为有失风度。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琉璃微皱眉头,这事情真是怪异!

“误会?”闻人二冷笑,道:“我亲眼所见,还与他交了手,岂会认错!”

“什么?交手?”琉璃惊叫起来,道:“我师傅根本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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