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的眼前一片模糊,嗡嗡作响的轰鸣声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为什么,这种感觉是什么。
炽热的暖流充斥了他的全身,在空气之中,他闻到了一股芳香的气息,令他充满不甘和恨意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他忽然想起来了那段最灰暗的时光,那是在他割破自己的手腕之后,没错,就是那种无力和孤独感,每一天都在折磨着他。
“夏羽,吃点东西吧。”
“夏羽,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夏羽,我明白你很难过,真的……可是,明天总会有希望的……”
柳绯稚嫩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
对了,就是她,陪我度过了那段日子,她是我生命中的光,她是我的一切,谁也不能夺走她,谁也不能……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难过了。
若是不做点什么,她会死的,都是这些该死的家伙,都怪这些该死的家伙,谁能杀了它们,谁能帮我杀了他们!
“我能。”一个影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
“我是你。”
“你是我,那我又是谁。”
“你也是你,我能,你也可以。”
对啊,我为什么不可以……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吗?所有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好的,我相信你,交给你了。”他朝着影子说,影子像是笑了,走向了他,和他的身体重合了。
多鲁鲁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它不敢有分毫的懈怠,虽然这个男人似乎全身都是破绽,但它却也不敢贸然出击。
夏羽的体表之上翻滚着许多血色的小球,它们接触到空气之后,沸腾了起来,在他的上空形成了一片光华。不仅仅是这栋建筑物,似乎整个大地都在律动着,在这律动之下,房间的顶棚逐渐出现了裂纹,突然之间,一股强烈的血气扶摇直上!将整个顶棚吹成了粉末!
阳光洒了进来,血气消失了。
多鲁鲁颤抖着,它猛然抓起了躺在手术台上的柳绯,“不要轻举妄动!你若是敢乱动的话!我立马肢解了这个人类!”
“劫持人质吗?多鲁鲁,你应该感到羞耻。”梅琳说,她站了起来,身体逐渐变得稀薄,很快消失不见。
“梅琳!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离开!”多鲁鲁大喊。
“你引以为傲的速度可以帮你,更何况,我没有帮你的理由,那有风险。”
多鲁鲁不说话了,它认可梅琳的理由。
忽然,夏羽断掉的左臂翻转了一圈,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复原了。血气再次出现,它们如丝般的汇集在了他的身体之上。
然后,血气开始了变化,它们首先凝聚成了臂铠的模样,紧接着,又朝着夏羽的肩旁蜿蜒而去,肩甲也很快出现了,数秒之后,胸甲、腹甲、头盔、护腿、这些部位的铠甲几乎是同时凝聚而出。它们呈现着血肉般的姿态,最外层翻腾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行一般,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异能觉醒了。”紫烟笑着说,“很强大,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强大。这……是他应得的……”
多鲁鲁不敢逃走,它总觉得一动,这个人就会向他发起攻击,现在唯一可以令它心安的就是手里的那个人类,可是,这真的有用吗?
它再抱有这种无聊的希望的话,可能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多鲁鲁放开了柳绯,它决定舍命一搏,趁着他眼前这个男人还没有完全觉醒,那是它唯一的机会。
它化成了残影,在空中形成了一条白色的带子。
很好,这个人类没有发现我,我马上就能摘下他的头颅了。
多鲁鲁从夏羽的身后发起了攻击,当爪子和夏羽只剩下半厘米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抓住了它的手臂。
“噗呲”手臂断成了两截,黑色鲜血从手臂的断口处喷了出来。
还有机会!我还有另一只利爪!
然而这一次,它又落空了,夏羽身上的血红色在一瞬间停止了波动,铠甲终于完成了。
没等多鲁鲁行动,夏羽转头,抓住了它的右腿,直接扯了下来。
“对……挣扎吧……战栗吧……”夏羽任由多鲁鲁从他的身边逃开,说道。
那个人类呢?那个该死的人类呢?
多鲁鲁寻找着柳绯,它后悔自己那么冲动。
“你在找什么。”夏羽出现在了它的眼前,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多鲁鲁看清了夏羽铠甲的模样——像是纤维状的肌肉,条条包裹着他的全身,穿插着骨骼般的坚硬物质,内部似乎充斥着许多气体,每动一下,便有“嗤、嗤”的声音传出。
该死,多鲁鲁再次企图逃离,然而这一次它就没那么走运了,它刚一离地,夏羽便直接将它从空中拦腰抱了下来。
它这才明白,它就像是一只被猫戏耍的老鼠,不管做些什么都是挣扎。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白色的身躯被一点点地锁紧,却无能为力。
“疼吗?挣扎呀……怎么不动呢?”夏羽问。
“很可惜,我没有痛觉。”
“这有些奇怪,你明明有视觉、味觉、听觉、触觉,嗯……既然这样的话,我来帮帮你吧。”
多鲁鲁察觉到,许多脉络状的细丝从它的腰部开始,逐渐蔓延到了它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在它尾巴的端点——那是它脑部的位置,停了下来。
“原来在这里,而你的鹿头中只装了一个魔核,还真是有些奇特。”夏羽说。
细丝冲入了多鲁鲁的脑部,开始连接一个个神经元,无数剧烈的化和反应发生在了它身体中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第一次,多鲁鲁感觉到一种令他无法描述的知觉,那就是疼痛。
“啊!啊!啊!我诅咒你!很快!我的同族就会来了!他们会摧毁你们的文明!吞噬掉你们的一切!等着吧!你这样的家伙,在那种力量下,完全不值一提!”
“我等着它们。”夏羽说,多鲁鲁的身体终于断成了两截,它的下半身痛苦地在地上爬行着,对于一个第一次感觉到疼痛的生物来说,这简直是难以忍受的。
“疼吗?现在你应该听不到了吧,真可怜,五官和大脑不在一个区域,不然的话,你还可以说两句的。”
夏羽冷漠地注视着那团白色肉体,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多鲁鲁断掉的下半截才停止了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