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寒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优秀了,当初被迫离开清璇的无力,他自信的认为不会再有,直到他们的宝宝猝然离世,熟悉的挫败感再次来袭,甚至要比之前更加痛苦,千倍万倍!他才明白,他终究还是失败的!
握着清璇的手,夜雨寒落下了泪,但他倔强的擦掉,自顾自的说道:“清儿,这幅画是我想要送给你的。上面的小人,你一定认识,是我们的小太阳。(因为夜雨寒说清璇是明月,所以他们的孩儿就是小太阳,这样,他明月阁便是日月同辉了),从知道他的存在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他会是什么样子。他会怎样长大,我要给他起什么名字,教他什么武功去保护他的娘亲?又或者,他会怎样软糯的叫“爹爹,娘亲”,会怎样跌跌撞撞的走进我的怀里,会怎样窝在我的臂弯里用滴溜溜的小眼睛去看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会怎样托着腮听我讲咱们的故事,又怎样去传承我们的爱……”哽咽得说不下去,夜雨寒极力忍住心中的悲伤,害怕会惊醒他的清儿,即使知道这样的几率微乎其微。
稍稍停顿了须臾,夜雨寒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清儿,你知道我现在有多自责吗?我好恨自己为什么连最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为什么会让这样残酷的事情发生?我一直都在奋力往上爬,因为我想给你幸福,我想让你过最开心无忧的日子,但是我还是没有做到。而我最失败的就是,只能在你失忆的时候走进你的内心,甚至不敢让你见到冷慕凡,因为我害怕我会再次失去你。可是,这些话我只能在你听不到的时候说,因为等你醒了,我就没有机会了。我不能让你听到冷慕凡的名字,更不能把失去宝宝的忧伤显露在你的面前,因为在爱情里,我真的很懦弱,但是清儿,我想保护你,我想做那个唯一有资格拥有你的男人,所以我必须要担当。在你面前,我不能脆弱,不能落泪,我要做个顶天立的男子汉,只有这样,才配做你的夫君。可是,清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说完这些,夜雨寒早已泣不成声,纵使他地位再高,他依然爱的那样卑微,时刻害怕她的离开。
看着清璇毫无反应,恬静无比的睡颜,夜雨寒握着她的手大哭起来,痛苦的感觉侵袭了他的身躯,他抽噎着低下头,轻靠在与清璇十指紧扣的手上。
也因此,他未曾看到,榻上人儿眼角溢出的一滴清泪。
一夜的静谧,是四个人的悲伤,没有谁对谁错,却造就了命运相似的天涯断肠人。
夜晚再长也要让位于第二天的太阳,所以当骄阳再次洒向大地时,夜雨寒终究还是要面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床上的清璇悠悠转醒,满脸的倦容可以看出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当看到身旁守着的夜雨寒时,清璇眼睛一红,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紧紧的抱着夜雨寒,哽咽说道:“小寒寒,对不起!我把宝宝弄没了!呜呜呜……”
尽管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夜雨寒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伤悲,差点掉泪。但就像他说的,他是清璇的丈夫,他必须担当,所以他强行将满腔的伤痛压了下去,轻抚着清璇的背:“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而后,他按着清璇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让她能够看着自己,柔声安慰道:“清儿,孩子是折翼人间的小仙子,或许,上天不想我们的孩子受着人间苦难,所以才又将她要了回去。现在,他一定过得很好,而且,说不定就在天上看着我们,看着她的爹爹和娘亲。要是你再哭鼻子,宝宝可就要笑话你了。所以,不哭了,好不好?”
清璇自然知道他的苦心,其实昨天服药以后她的意识已经清醒了,所以,夜雨寒所有的话她都听到了。她从未想过,看这件不可摧的男人,竟然这样凄凉悲伤。
本来为了夜雨寒,她是打算掩藏起自己的悲伤的,但是考虑到不能让夜雨寒起疑,所以她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声哭诉。
如今眼看夜雨寒自己本就伤心,还强颜欢笑,耐心地安慰她,清璇的心猛地被刺痛了,呆呆地点了点头,想要以此让他放心。
尽管,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于他们来说有多么残忍,多么痛彻心扉!
夜雨寒看着清璇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也松了口气。不过这也是表面上而已,聪明如他,怎会猜不到其中的原委,只是,为了对方,他们只能将这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戏演下去。
不过,纵使夜雨寒再聪明,也没有料到另一件事的发生,而正是这一次的没有料到,竟酿成了无比惨痛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