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璇自从上了马车以后,心头就莫名地慌乱,或是母子连心,就连一向听话的念儿也一路哭个不停。清璇顾不上自己的感受,赶紧哄念儿,可是小家伙好像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似的,张大嘴不住的哭:“哇哇....爹爹....哇啊...”
清璇看着小家伙涨红的脸蛋,真是心疼极了,可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韩烨!
每次念儿都是在韩烨跟前才会叫爹爹,而且,他总是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只有夜雨寒能带给她的独特感觉。而且,昨晚他为自己拭泪的时候,说“都当了娘亲的人,还这么爱哭。”,他怎么知道自己以前也经常哭,要知道自己每次哭泣都是在夜雨寒的面前。而且,他怎么会因为那样荒唐的原因就在漠凉和中原两边游刃有余呢?
。。。。。。。
清璇生气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是个笨蛋,明明那么多破绽,她竟然没有看出来,还以为夜雨寒死了,简直是罪该万死。
“停车,往回返!”清璇急忙说道。
“夫人?”驾车的人有些难以置信,不是要回明月阁吗?怎么又.....
“我说往回返,马上!”
“是!”
清璇不禁攥紧了自己的衣裳,夜雨寒明明回来了却不和她相认,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要只身赴死!
夜雨寒,你真是个自私鬼!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死,老娘就是追到阴间也不会放过你!
马车急速往回返,突然一个急刹,清璇重重的摔了一下,肩膀生疼:“何事?”
“夫人,是老阁主。”
夜凌宸!
清璇连忙下轿,看着眼前的故人,恭敬叫道:“师父。”
“你随我来。”
树林中,夜凌宸负手而立:“你都知道了。”
清璇咬着下唇:“嗯。”
“所以你是想要回去找他?”
“对。我不能再失去他。”
“当初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什么?”
“其实漠凉根本就没有什么借尸还魂,当初漠凉公主心悦雨寒,想要将他招为自己的驸马,无奈雨寒心系与你,怎么会和她结为连理。之后他们遭人暗算,雨寒身负重伤,漠凉公主一边消去他的记忆,一边散布谣言,让所有中原人士以为雨寒已经身亡。那时雨寒为了你,与封灏互换身份,用计躲过了记忆消除,化名为韩烨留意你的动向,暗中保护你。同时,他用易容术掩饰自己,在敌国小心翼翼的活着,步步为营,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当初我问过他,这么做值得吗?”
“他也是说了这么一句。他不为天下,只为你!”
“我知道,可是他足智多谋,怎么会遭遇不测,是因为上官雪吗?”
“清璇,别怪你姐姐,她也不易。”
“可是师父,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护住他?”
“为师已经老了,在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了。你若想去找他,就去吧,至于念儿我会带他回明月阁,等着你们回来。”
“谢师父。”
“此去一路艰险,会有人保护你的。”
夜凌宸带着念儿离开,而清璇走出树林,竟然看到冷慕凡带着一支军队在外面等着她。夜凌宸,果真安排得滴水不漏!
不远处,夜凌宸看着这些年轻人渐渐走远,不禁感慨,老了,自己真的老了,不然他也不会在战事危急之时袖手旁观。当初飞羽在密室不仅需要天地灵气,还需要血脉滋养,而作为父亲的夜凌宸无疑是最好的血源。长时间的精力消耗,夜凌宸早已是外强中干了,虽然不至死,但是与之前相比已经相去甚远了。
看到冷慕凡的那一刻,清璇就知道这一仗有多难打了。漠凉那边有夜雨寒在安排,前线这边有冷毅和飞羽,看起来已经是胜券在握了,但是现在冷慕凡也来了,只能说明这一仗并不像想象的那样简单。
两人再次相见亦是一路无言,快马加鞭,日落之时已经到达了营地,只是这里的情况并不乐观。
清璇没有想到她只是离开短短一天的时间,这边就已经开战了。兵刃相接,刀光剑影把黑暗的夜幕都点亮了,痛苦嘶吼的声音响彻天际。如今,漠凉如同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破釜沉舟之后的军队比任何一支队伍都要强悍,更何况是有能力在短期内占据中原的强兵。
整整一夜,战争都在继续,清璇在战争中看到了夜雨寒一直不想让她看到的血腥和杀戮,如今的她才真正明白了夜雨寒一直以来为她打造的宁静究竟是多么来之不易。这一夜的相斗,如果没有冷慕凡拼死相护,她恐怕早就是刀下亡魂了吧。
黎明时分,战火平息,以漠凉驸马受伤告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一个信号,一个你死我活的决战信号,真正的对决马上就要来了。
飞羽和冷毅看到清璇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写满了窘迫。他们能让韩烨轻而易举的出入营地,自然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他提供了清璇的情况,显而易见,他们知道韩烨就是夜雨寒,而且还帮着他欺骗了清璇。
现在清璇去而复返,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知道了真相。这下就很有意思了,怎么看都是飞羽和冷毅里外不是人,一方面没有完成夜雨寒的任务,一方面还得罪了清璇。
“好了,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就不怪你们了,但是下不为例哦。”清璇看着他们好像吃了黄连一样,故作轻松的说着。
冷毅和飞羽刚结束了一场硬战,正需要时间整顿,有了清璇的谅解,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没有那么艰难了。几个人相视一笑,各忙各的去了。
为了让他们放心,清璇再三承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给他们添乱。不过刀剑无眼,为了保险,冷毅还是加派人手保护清璇。
第二次攻击来得很快,这次是漠凉公主为帅,韩烨为将。虽然这次的部署上官雪早早的就送了过来,但是冷毅还是不好下决定。如果真刀真枪的打,很有可能会伤到韩烨,但是如果他们刻意放水,很有可能会暴露韩烨的身份。
正在犹豫之间,帐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陛下,韩烨送来了消息。
小小的布帛上只写了一个字:攻!
这是要让他们真打,看来为了胜利,他们需要用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方式了。
正犹豫要不要告诉清璇,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就按他说的做。
不问原因,只是一味地追随,正如夜雨寒相信她一样,她应该相信他!
很快双方再次交战,因为卓天也就是封灏受伤,所以由漠雅顶替。之前的一场夜战,双方都损失惨重,如今只是看谁更能坚持罢了。
没有叫嚣,没有宣战,双方主帅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呐喊着冲向对方的队伍,一时间硝烟弥漫,兵戈声,马鸣声,叫喊声,痛呼声交织一片。漫天黄沙,鲜红血液混作一团,最后降落在这本来宁静的净土之上,这就是杀伐。
漠雅是一个好公主,更是一个好统帅,虽是女儿身,却一点也不逊色于男儿。挥着手中的长枪直击冷毅的面门,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都让人惊叹。不过冷毅也不是吃素的,轻轻一闪边躲过了她的攻击,再以长剑出击,漠雅不敌,差点摔下马去。
韩烨暗叫不好,上前一把将她拉住,这才让漠雅稳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