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在简单的洗漱过后,两人就歇息了。
这几天的风餐露宿早已让谢瑾之有些疲惫,所以没一会功夫谢瑾之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而宋清涵虽说也很疲惫,也很累,但是因为她有灵泉,再加上她有心事,所以她并没有睡着。
侧头看向已经熟睡的谢瑾之,看着他那俊郎的侧脸,听着他那平稳的呼吸声,宋清涵的唇角竟不由自主的勾起,笑意尽显眼底。
深夜四周静籁无声,再加上此时绝对无人打扰,所以说这时正是她接收“特殊”剧情的最佳时机。
从闭上眼到再次睁开眼,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而在那剧情里却是莫江承的一生、谢瑾之的一生。
那是二十二年前一个冬天,被大雪覆盖下的疆场是国与国之间的厮杀、是生与死的较量……。
彼时的莫大将军莫江承还只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小将军,虽说是个家族显赫且武艺非凡的少年郎,但始终是资历尚浅经验不足。
一次战役他因年少轻狂,中了敌人的奸计,寡不敌众,最终更是受伤跌落山崖。
而这次也是他从军史上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败仗。
敌军见身负重伤的莫江承跌落那深不见底山崖,再加上那深可过膝的皑皑白雪,他们心想就算莫江承没被摔死,也会被那大雪覆盖,从而冻死。
毕竟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就算不被冻死也会被活活饿死,就算暂时不死却也依旧难久活,总得来说就是难逃一死。
所以他们并没有下崖搜寻,而是直接回了自己所在的军营。
也是莫大将军命不该绝,任谁也不会想到,在那深不见底的山崖下竟是一口巨大的天然温泉。
所以莫大将军不仅没被大雪冻死,反而被那温泉救了一命。
但是他总不能一直待在温泉水中,于是就见莫大将军跌跌撞撞的从温泉水中爬上岸来,原本温热的身体在触碰到白雪时,倏地打了个寒颤,牙齿也开始上下打架。
一步一步蹒跚前行,不知走了多久,他的双脚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但是他还是不停地走着,因为他深知一直走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此时停下脚步,那他就再也站不起来再也走不动了,而他的下场也定是必死无疑。
抱着求生的信念,他直视前方步步向前,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筋疲力竭之际他看到了一个山洞。
生的希望督促着他前行,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五米……可就当他离那洞口还有三米时,他竟突然晕倒在雪地上。
等他再次醒来,他发现他正躺在一个有些矮小的洞穴中,不过好在身下有稻草,身侧不远处有火堆,他那原本被冻僵的四肢,也因火堆的温度而渐渐恢复起来。
把轻轻把脸转向火堆处,而这时他也发现原来在火堆的另一侧竟还有一个人。
莫江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躺在火堆另一侧休息的女子,如墨的长发披散在稻草上,五官清丽,皮肤白皙如玉,不过因火光的照映而有些微微泛黄,而这却丝毫不影响那名女子的美貌。
莫江承看着出了神,直到他听到对面女子的一声嘤咛他才回过神来。
而就在那名女子睁眼的那一瞬,他竟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如果他的心没有剧烈跳动的话他自己都会以为自己还在昏睡。
倏地耳边传来女子起身的声音,他能感觉那名女子正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突然有一只有些凉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从柔软掌心传来的凉意,竟让他有些舒服。
一声温柔的嗓音传进他的耳朵:“怎么还没醒呀?也没有发热呀?难道药失效了?”
而这也使他迫切的想睁开眼看一看那名女子的全部面容,他想看看她睁开双眼的样子,他想看他救命恩人的样子,他想看看有这那种温柔嗓子女子的面容。
于是他便慢慢睁开那双假寐的双眼。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两颗心正在剧烈的颤动着,就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待心跳平复,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做了自我介绍
“在下名叫莫江承,是西北军中的一名少将军。”
只见那名柔柔弱弱的女子,在听莫大将军说完,便轻声细语的对莫大将军说:“奴家,姓谢名唤青媛,是医圣白渊寒的徒弟。”
谢青媛询问了他发生何事为何浑身是伤的晕倒在雪地里
莫大将军向她解释了他受伤、跌落悬崖的经过,而他也询问了她为何孤身一人来到这冰寒之地。
谢青媛告诉他她这来是为了寻找一味罕见的药材——冰雪莲,她听闻有人在这里见到过冰雪莲,所有她就拜别师傅只身一人前来寻找。
不巧的是她刚来,这里就下起了大雪,所以她只好在这山洞里等待雪停,之后再去找冰雪莲。
大雪又连着下了三天才停,在这三天里,莫江承和谢青媛对彼此都有了新的认识。
谢青媛照顾莫江承的身体为他治疗伤势,照料他的生活起居,而莫江承则是跟谢青媛讲他在军中的趣事,偶尔他还会去山上砍柴打猎。
他们两人朝夕相处整整三个月,而这在山洞里度过了的这三个月,对他们来说是他们这一生最开心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毫无疑问莫江承和谢青媛相爱了,在莫江承身体完全康复之后,莫江承带着谢青媛就回军营了。
他在前线为国家为百姓流血厮杀,谢青媛则是在后防做起了医女,救治那些身负重伤的将士。
历时半年,莫江承带领的军队终于战胜了敌国军队,莫江承一战成名,他是战神是百姓安全的保证。
大胜于敌国之后,一道圣旨招他回京听封,可是这时谢青媛已有四个月身孕了,不过她身子骨有些虚弱不宜舟车劳顿。
他原本是打算等谢青媛身子养好之后再回京的,但是皇命难为,于是他只好先行回京,打算在他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再来亲自去接谢青媛回家。
临行前,他许诺等他回到京都,他一定会八抬大轿来接她入京,然后十里红妆娶她进门。
可是他食言了,就在他回京的路上,他遭到了埋伏,一番恶战下来,他虽是没有性命之忧但他却忘记了与谢青媛的点点滴滴。
回到京都,先是到皇宫拜见皇帝,一番封赏一顿酒席,等他出宫已是深夜。
酒喝的有些多了,身子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走着,最后还是被不放心的下属送到家。
一路上冷风吹拂,醉意也散了大半,回到家看到熟悉亲人,他张张嘴下意识的想说写什么,可话道嘴边,他竟头痛欲裂起来,原本在嘴边的话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又过了小半年,他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每天除了在家就是去校场练兵。
这半年来,他的祖母他的母亲天天劝他成家,还说什么像他一样大的男子,他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听到孩子时,他脑海竟闪现出一名貌美女子抚摸小腹的场景,不过没等他看清那画面就消散了。
最终他实在是怄不过他母亲的苦苦相逼,于是他只好妥协,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过他娶得却是一位他从未见过面的高门贵女。
成亲当日,十里红妆,街道两旁的行人无一不称赞这场婚礼的隆重,无一不艳羡轿中女子好福气。
喜乐声鞭炮声传入耳中,路边行人闻声避让,迎亲的队伍即将来到中央大街,等过了中央大街再往右转走个十几步就到莫府了。
然后就在这时只见一名身穿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中央大街的路中间,而且她的怀中抱着一个仍在襁褓之中的婴孩。
怀抱婴孩的貌美女子,站在路中抬头直直看向那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莫江承,一眼万年,眼中情意绵绵,樱唇轻起一声江郎喊的缠绵悱恻。
议论声从两旁的行人口中传来,无一不是在猜测那名红衣女子的身份。
闻言莫江承有片刻怔愣,然后就见他面露疑色,温声向那红衣女子询问道:“这位夫人我们见过吗?”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可是那话却让谢青媛悲痛欲绝,抬眸看向男子,男子眼中看陌生人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的心,片刻只见那红衣女子对他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这位夫人……我们见过吗?”
语气中的悲怆伤心让莫江承心中一颤
没等他再次开口询问,只见那红衣女子有些癫狂的流泪说道:“世上当真有如此薄情寡义之人,是我谢青媛瞎了眼盲了心。”
“是我识人不清认错人,只是小女子身无一物,无法赔礼道歉,所以只能祝愿莫大将军与其妻恩爱白首不相离”
不等莫江承作何反应,那名貌美的红衣女子就抱着怀中的婴孩离开了
只是走到他身前时,莫江承听她淡淡说了句:“此生与君不复相见”
闻声,莫江承心头一滞,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是什么,他想伸手挽留,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去理由挽留,他只能任她离开。
一场“闹剧”以谢青媛的离开而告一段落,婚礼照常进行。
他与男主莫冥翰的娘亲秦茹成亲,一年后生下莫冥翰,夫妻之间虽不能说是恩爱非常,但也是相敬如宾。
莫江承不贪恋男女之事,在秦茹生下莫冥翰之后他便不再踏足后院,他一生都没有纳妾,孩子也只有莫冥翰一人。
只不过午夜梦回,他总能梦到那位名叫谢青媛的红衣女子决绝离去的背影。
抱着孩子回到师门的谢青媛日日以泪洗面,她师兄劝她何必呢,让她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让她好好为她的孩子想一想,人生要往前看,前方一定有人在等着她。
再说最后一句时,眼里是让人无法忽略的深情。
只是心伤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愈合,更何况那是她爱入骨髓之人。
再好的身体也经受不住日日折腾,再加上她在生孩子时伤了根本,身子本来就不太好。
日日寡欢心神俱伤缠绵病榻三年,最终在她孩子四岁时离世了。
临终前她把她的孩子托付给她的同门师兄,让他代她照料,不求他对他视如己出,只愿他能让他平安长大。
而那个孩子就是谢瑾之,是谢青媛与莫江承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