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在候机室。
“要不找个地方喝一杯?老这么干坐着吗?”我耸耸肩,示意身边的两人道。我穿着便服,因为此次并非因为公事出来,是为了接机而来。
柳柳一家子就要回来了,还有一个小时不到。
我身旁气氛微妙的杨俊,龚箭两人闻言,都是不置可否地扬起嘴角,没什么表示。“小野大概有两岁了吧?嗯?都不晓得长的什么样呢,好期待啊。”我挠挠鼻尖,也不晓得是安的什么心,挑了个头道。
不出所料,龚箭率先发难道:“自然长得更像妈妈了,要是稍微像爸爸一点儿,那面目该有多可憎啊。”
杨俊挑了挑眉角,脸色不悦,可他并没有立即反唇相讥,也不知道是心中内疚还是由于龚箭现如今是他公司唯一救星的缘故。“是的,我的确愧对她们。”
“那你今天还有脸赶过来?”
龚箭穷追猛打的喝问道。
闻言,杨俊尴尬的两手一摊,说道:“就是因为那个样子,才更要弥补的,难道不是吗?”
“哼,接个机这算什么弥补?未免太廉价了吧,嗯?杨总。”
我在一旁看两人争执不下,忍不住开口说道:“喂,两位老板,你们大概搞错了,说道弥补。。。柳柳是有老公的呀,你们这样挣的面红耳赤,是不是有点儿越俎代庖?”
我话音刚落,两个人便默契的闭上了嘴巴。是的,也许两人还是有共同点的,比如柳柳的丈夫,这大概就是两人共同的心结吧。
忽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还是那首《泪的告白》。
“是柳柳打过来的。”
我朝两人低声说了一句,便按动了通话键。“喂,柳柳?下飞机了吗?”
“嗯,你在哪儿?”
“候机室。”
“怎么会?在哪儿干嘛?”
“这有座位嘛~小野。。。也在吗?”
“嗯,孩子小不能离开我太长时间的。”
“好吧,我这就赶过去接你们。”
“呵呵,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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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我看到龚箭他们俩人面面相嘘,神色都颇有些尴尬。是啊,情愿给我这个朋友打过来,都不要同龚箭或者杨俊中的哪怕一个通话吗?
也许是怕再见时会尴尬吧,不过,更多的可能也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见,也说不定,不是吗?
“你们俩。。。也过去吗?”
我迟疑了会儿,但还是开口问道。
“说的什么话?来都来了,那又不见上一面的道理,我又不是那个始乱终弃的前夫!”龚箭的嘴还是那么得理不饶人,但他大概忘记了,一个包养情妇的富豪,比之那个前夫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可是他忽略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或许,在他内心深处,当年的那件事,他根本没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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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岁月总对那些美丽的女人格外宽容。
这是时隔多年,我再次见到柳柳时候的想法,但她的印象想不必定不会那样乐观,毕竟,我身后跟着的,可是杨俊和龚箭。
“抱歉,你最知道不过的,他们两人的脾气,哦?是吧?非要跟来。”
我耸耸肩,然后看到了柳柳怀中抱着的小杨野,“粉雕玉琢的,真漂亮,就像个女孩子模样。”柳柳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勉强的微笑道:“是啊,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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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大家好,我叫刘厉,台湾人。”
就在气氛最尴尬的紧要关头,始终站立在柳柳身侧的那个男人开口了,他戴着镶着金色边框的眼镜,齐刘海儿,显得文质彬彬,气质儒雅。见他伸手,我赶忙同他握手,可当他把手掌转向龚箭和杨俊二人时,后两者明显迟疑了半拍,但大概是看在柳柳的薄面上吧,两个大老总还是勉为其难的同他握了握手,但也不过是浅尝辄止罢了。
看到了刘厉严重的困惑,我忙打了个哈哈,笑道:“那什么?大陆这边最近流行抱拳礼,更中国。你说呢?”
闻言,‘涉世未深’的刘厉显然是信服了,还有模有样的横拳于胸,抱了抱拳。柳柳被他的动作给弄得哭笑不得,她不由得白了我一眼,但自始至终,都未曾正眼瞧过杨俊和龚箭哪怕一眼。
我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忙道:“那什么走吧,车子就在外头,我送几位回家。”
“谢谢你,郭果。”
柳柳笑道。
她话音刚落,那边的刘厉已经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他道:“你就是郭果?”
闻言,我不由得愣住,开口问道:“怎么?我很出名吗?”
“不,只是很意外,你看起来蛮容易接触的,可为什么我朋友老是给我抱怨你呢?”
“你朋友?可能是误会了吧,我可没有台湾朋友。”
我笑了笑,不以为意。
可下一秒钟,我便笑不出来了,因为柳柳接过了话茬,解释道:“他和珂珂现在是同事。”
什么?
听到珂珂名字的一瞬间,我的脸部肌肉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用了好大功夫我才咬紧牙关,继续开口说道:“那个。。。她在台湾工作吗?”
“嗯,律师。”刘厉笑了笑又道:“而且是我们那个律师事务所最优秀的律师呢,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此言一出,龚箭立马反问了句:“你不是开了家武器店吗?怎么又跑到律师事务所去了?”
“哦,没办法,我是家里的长子,要继承家业。再说了。。。”刘厉回眸望了眼柳柳以及她怀里的孩子,嘴角挂上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再说了,按照咱们中国人的观念,‘兵者,不祥之器也。君子不得已而用之。’现在不是有孩子了嘛,还是少碰那些凶器的好。”
闻言,龚箭不屑的撇撇嘴角,道:“迂腐!小野可是个男孩子啊,要多多培养他的阳刚之气嘛,不能长大以后像个娘娘腔的台湾男人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龚箭身着“美国最伟大裁缝”马丁*格林菲尔德亲手量裁的西装,再加上满口刻薄的言语,难免给人以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地既视感。刘厉被呵斥的面红耳赤,他支支吾吾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柳柳站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泼辣的反唇相讥,或者温柔的对丈夫安慰数语。都没有,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道:“对了,龚箭,我忘了告诉你了。。。”可她话音尚未落下,便已被龚箭粗暴的打断了。
“哦?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连我的名字都给遗忘了呢。”
柳柳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刚刚在飞机上邂逅了刘文颜,她来看望你了。”
闻言,龚箭脸色一变,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