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需要很久很久,波涛汹涌的悲伤才会被大海般的风平浪静所替代。可等诸往重归于宁静,你的心口是否仍留有无以弥补的缺憾?
年轻的忧伤,更显悲凉。
唏嘘,是青春易老;唏嘘,是青春已老!——————————————————***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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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箭出狱了,我去接他,可让我深感措手不及的,他早早地便离开了。是被父母接走了吗?不像,他父母离异,谁会关心他?我还有个喋喋不休的老头关照,而他始终都是孤独的。
我不晓得他是去了他爸爸的家还是赶往了他妈妈的家,索性,我摇摇头,我走到了船坞。果然,很快的,他便跟我打来了电话。
“在哪儿?龚大少爷?“
我尽量拿捏着风轻云淡的口吻,调侃道。
”你对岸!“
闻言,我惊愕的抬眸船坞彼岸望去,可对岸垂钓的人很多,一时间,我竟一无所获。”消遣我吗?“
”该死,你智障吗?那个最帅的就是我!“
听着对面传出的气急败坏地声音,我倍感亲切。走出船坞,我努力眺望对岸。是的,我看到了龚箭,那家伙叼着根烟卷,拎着杆鱼竿,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的神色一僵,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很不巧,龚箭待着的那个地方,就是栀子姐轻生的那个地点。
哼,真是奇妙的巧合,那种地方的鱼儿。。。也肥了吗?
”喂!看到我了没?“
龚箭喝道。
”看到了,刚出来就跑过来钓鱼,有没有太夸张了点儿?“
我低下了头,盯着脚前的青苔,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跑过来投水自尽不行吗?“
他开了个玩笑,却深深地刺痛了我。张了张嘴吧,我原想着要破口大骂,但是吸了口凉气,我又把那些恶毒的语句咽了下去。”干嘛打来?有事儿?“
我撇撇嘴,语气显得极不耐烦。
”当然有事,毕竟,我们又不仅仅是酒肉朋友。“龚箭笑了笑,紧接着,却又岔开了话题,“我已经钓了几尾鲤鱼,等一会儿,咱们就去柳柳家。今天一整天,她都一个人在家。”
我皱眉,问道:“柳柳?她还没有开学吗?”
“没呢,她复读了,想着要到国外念大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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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俊呢?”
我问。
“什么?你不晓得?”
龚箭背上了鱼篓。“出事儿了?”我忙道。“嗯嗯,不对,他出国了。”龚箭收起鱼竿,鱼线,准备打道回府。
“出国?”
“是的,美国念托福去了,加州还是德克萨斯呢?不清楚。”
龚箭挠挠头皮,咧开嘴笑。
“这么突然?”
“哦不,托您的福。那次事件以后,杨俊的父母便给他办了退学手续,你知道的,他爸爸是出色的企业家,如此,杨俊便顺风顺水的到美帝那边儿念书去了。”
龚箭嘿嘿直笑,那副小人嘴脸真是让人恶心!
我发誓如若不是隔了一条河流,我一定痛扁他一顿,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柳柳一定很伤心吧,怪不得很久没遇见过她了。
低着头,我走出了船坞,走到了那条四通八达的杨树林小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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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柳柳已经变的很憔悴,就像南宋时的那个李清照。不过事实上,她看起来没什么改变,一如既往的开朗,爱笑,勤劳。原来是我多想了,的确,四五个月都过去了,又能怎样?
看着满桌的佳肴,我真诚的笑道:“没想到,你不只是做蛋糕好吃,烹饪也有一手。”
“当然,为龚箭嘛。来,出来了值得庆祝。”
柳柳从橱柜里弄出几罐啤酒,泼辣的逐一打开,还俏皮的抖抖眉,心情不错的样子。
真好,我暗自点头。
只有我还活在过去,只有我还舔舐着伤口吗?真是个令人厌恶的,卑微的混蛋!
我想起了珂珂,不由得暗自神伤,眸光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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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天真的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的时候,龚箭忽然对柳柳表白起来。他振振有词的拍着胸脯,说什么杨俊走了,就让那个负心汉去死好了,接下来,他会照顾柳柳什么之类的屁话。
我看出了柳柳的难堪,也瞧到了她那求助的眼神。
“龚箭,喝太多了吧你?”
我拉他的胳膊,可是被挣脱了。“不,三个月的牢狱之灾!我前所未有的清醒,现在的我更加的珍惜幸福,更懂得幸福的来之不易!”他咆哮。像一头战败的野兽。
“你失态了!”
我的措辞严厉。逼视着他的眼睛。
“混账,关你屁事!杨俊那个臭小子拍拍屁股走了,柳柳怎么办?我当然要照看了!”
龚箭嘿嘿直笑,面目可憎。可是他的话刺痛了沉默着的柳柳,她呵斥:“管管你自己吧!”
摔碎了几个碗碟,柳柳哭泣着跑了出去。
龚箭想要去追,我赶忙按下他,喝道:“别再添乱了,好好待着醒醒酒,我去帮你看着!”
我狠狠的摁着龚箭的肩膀,他吃痛,抬起了头,眸中闪过强烈的慌乱和痛苦。
“待着,就这么待着!”
他重复了一句,木然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