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想却不勇于追求,这是最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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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机还了回去,不记得有没有说谢谢,总之,一路上,我胡思乱想着,几乎没有了知觉。
后来,我又和刘军走到了一起,找了家酒馆坐下来拼酒。酒过三巡,我问:“栀子死了,你什么感受?”闻言,他笑了笑,“人总归是要死的,其实不仅仅是人,感觉,情分都会死去。”
“玛德,干嘛讲的那么矫情?”
我摸了摸鼻尖,记不得是什么表情啦,但总归非常难看就是了。
“是你问的矫情。”
他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沉默了会儿,我又发问道:“我没有去栀子的葬礼,你不会生气吧?”
(栀子举目无亲,是刘军给她筹办的葬礼。)
刘军笑了笑,“你不提,我都忘了,那天,枝子从深圳回来了,对我大发脾气。”说着,他猛地拍了拍木桌,叫喊道:“喂!服务生,来两瓶牛栏山!”
我盯着他看,觉得他应该流几滴泪祭奠一下自己的青春,可是,他没有。接过一瓶半斤量的牛栏山,我小口抿了一下,道:“并非有意冒犯,可是,你和她的最后。。。嗯,故事的最后?能告诉我吗?”
刘军大口的吹了半瓶白酒,而后惨然一笑,道:“故事的最后?玛德,能怎样?从拘留所里出来以后,我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的确出了大问题了,所以,我没敢去找她,回到北京以后呢?在几个狐朋狗友的教唆下,我就去他妈的嫖了!想试一试我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哈哈哈~结果,就撞见了她。。。玛德,荒唐,荒唐。。。”
刘军咕嘟咕嘟地干喝了一整瓶牛栏山,很快就醉倒了,可是自始至终,他都出乎我的意料,没有眼泪。
其实,我是挺喜欢跟刘军喝酒的,因为先醉到的那个总是他,即便,他的酒量胜我百倍!
“哼。”
习惯性地,我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自嘲。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想起了一首汪国真的诗歌“能喝的酒醉一天,不能喝的酒醉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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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心烦意乱,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太伤神了,我一直疲于应对,现在,等到我听完栀子姐的留言之后,我已然到了灯枯油竭的地步。所以,坐在公交车上边,我竟然不知不觉间沉沉的睡了过去,那一觉很沉很沉,仿若是有一座五指山压在眼皮上面,任由我如何的挣扎,也无济于事,一点一点的,我滑向了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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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乘务人员叫醒之后,我摇摇晃晃的下了车,还是那条四通八达的杨树林小道,在夕阳西下的映衬之中,这一条岔道丛生的杨树林显得格外静谧,可我并不喜欢安静,已经下来,人就容易胡思乱想,我尤其如此。
半道上,我忽然呼吸急促,感到头重脚轻。扶住一株杨树,我捂着胸口,停了下来。缓缓地,我蹲了下来,就在那棵树下,一声不吭。紧随着,烟瘾越加剧烈的折磨起我的神经——浑身忽冷忽热的,整个脑袋也一片混沌,像是被一辆大卡车反反复复的碾压着一般的。
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口香糖,扔到嘴里大力的咀嚼起来,良久,我觉得好了些儿。这时,我又想起了栀子姐,是的,如果她还在,一定会照顾我吧,可现在,我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不,是帮栀子姐照顾我自己!
在树林里徘徊了好久好久,直至夜已深了,我才随便挑选了一条岔道,往家里走去。远远地,我看到院子里的灯还亮着,我知道,那是老头在等着我。不由自主的,我加快了脚步。
一直走到洗手间,我盯着面前的镜子,沉默不语。忽然,老头端着饭菜走了过去,不经意之间,他瞥见了我,吓了一大跳。“果儿,你没事儿吧?”
是的,我的模样的确不容乐观似的。
透过眼前的那面镜子,赫然是一张脸色发白,眼袋发青的少年脸孔。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手,我摸了摸布满双颊的青色胡茬,笑了笑,道:“不,我没事!感觉还不错,不过,今晚我不准备吃饭了。。。去睡了,晚安。。。”